“不!”
温软惊醒。
她猛的坐起身,额头上大滴的汗珠顺着鬓角淌下。
她的脸上苍白一片,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脑袋里有那么一瞬的茫然。
消毒水的味道沁入鼻腔,加上医疗仪器滴滴的响声,让她不禁蹙眉。
温软抬手扶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背上还挂着吊针。
身体的感官这才苏醒,疼痛传递到大脑,让温软脸色微变,再次倏地瞪大了眼睛。
[你爸爸先把你卖给了我,就算我做点什么,也不过分!]
[你叫吧,你越是这样的表现,我越是兴奋,越是喜欢。]
[贱人,想废了我?也看你够不够格!妈的,今晚就让你尝尝,得罪我的后果!]
……
[别碰我,脏。]
那个男人狰狞的面孔以及淫邪的笑容还有傅时渊那冷漠到极点的话,在温软脑海里回荡,让她痛苦到抱住脑袋大声的嘶吼了起来,身体也是再次止不住颤抖起来。
忽然一只手向她伸来。
“别碰我!”
温软应激般大喊一声,随后条件反射的向后躲了躲。
她抬起头,看到眼前那个让她感觉到过甜蜜,以及深深绝望的男人,眼前一阵模糊。
傅时渊的心被狠狠的揪起,甚至就连呼吸都感觉到一阵疼痛。
“软软。”
他的声音沙哑晦涩的很。
他的眼里满是伤痛和对她的怜惜和心疼。
与之前那个冷漠无比的傅时渊,大相径庭,也让温软有了那么一瞬的恍惚,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
一定是在做梦。
傅时渊那种近乎完美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人,有瑕疵。
别说他会嫌弃,就连她自己,都对自己厌恶,恶心到了极点。
见女孩目光呆滞的蜷坐在病床上,眼角还不断有眼泪滑落下来,傅时渊感觉到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
他坐在床边,直接将女孩搂入怀里,却没想到女孩强烈的挣扎了起来。
手背上的吊针已经被扯掉。
温软身体颤抖的很,嗅着男人身上无比熟悉令她沉醉不已的黑雪松的香气,也让她的眼泪再次决了堤。
“放开我……好脏,我好脏,放开我!”
可就算是梦,她也不该贪恋这个男人的怀抱,她也不配了。
“软软,是我!”
傅时渊以为温软被吓坏了,对一切都保持着高度的应激和警惕才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可他也没打算放开她。
他收紧手臂,强制性把她牢牢锁在自己的怀里,慌乱忐忑了两天的心,像是有了片刻的皈依,“软软,别怕,是我。”
他一声声的安抚着,却没能让温软冷静下来。
她大哭着,仍旧在他的怀里不断挣扎着,声音也由于哽咽,混沌到几乎听不清,“别碰我……好脏,放开!”
“温软,你听我说!”
一直站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却没开过口的林晏,高声说道,“我和时渊及时赶到,救了你,那个混蛋,已经受到,惩罚了!”
他大概猜到了,温软如此反应的原因。
果然,听到林晏的话,温软的哭声渐弱,身体也逐渐放弃了挣扎。
“及,及时赶到……”
温软抽泣着,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一丝迟疑。
“对,什么也没发生。”
林晏微微蹙眉,看到她撕心裂肺的样子,也让他心里愧疚无比。y
毕竟,那个刘总,也是他的原因,才会去到那个饭局,所以……温软遭受到这些,间接也是因为他。
什么,也没发生?
林晏说的话,温软是信的。
她身体顿了顿,随后放松柔软了下来,眼泪却是再次决堤了。
她尝试着伸出手搂住傅时渊的腰,感受着他温软的怀抱以及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里还是后怕的很。
“真好……”
温软的声音沙哑的很,她在男人的怀里蹭了蹭,随后委屈的撇了撇嘴,“所以……不要嫌弃我好不好,我没有脏。”
“嫌弃?我怎么会嫌弃你。”
傅时渊的眉头皱的很深。
他心疼的抚上她挂满泪痕的苍白的脸颊,不禁呼吸一窒。
她是因为,以为自己被玷污了,觉得他会嫌弃她,才会如此抗拒和抓狂么?
看着眼前温情的一幕,林晏深吸了口气,随后很自觉的转身从病房退了出去。
病房内只剩下了温软和傅时渊两人。
温软眼泪汪汪的抬眼看着他,还是心有不安般,死死的抱着他的腰不肯松开。
在那个房间内发生的事,就算真如林晏所说没发生不可挽回的事,也给她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已经没事了。”
傅时渊抬手轻轻楷去女孩眼角的泪水,再次把她揽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软软,没事了,万事都有我在。”
在男人的柔声细语安抚下,在他强大的安全感的包围下,温软的心终于彻底平复了下来。
随后她便感觉到眼皮很重到挑不起来了。
听着女孩浅浅的呼吸声传来,傅时渊还是一动不动的搂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只是那双深邃如沟的双眸,逐渐淬出一抹杀意般的冰冷……
那晚得知温软是被刘总带走的之后,傅时渊便跟林晏带人直接去了刘总所住的别墅。
一路上他都阴沉着脸攥紧拳看向漆黑的窗外。
身上是林晏和江离许久都未曾在他身上感受到过的浓浓的杀气。
傅时渊没想到,那个刘总色胆包天,把歪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他的女人带走。
他确实是,活腻歪了。
那他就成全他!
原本需要半小时的车程,江离硬是飞速缩减到了不到十五分钟,便在刘总的私人豪华大别墅停了下来。
刘总的别墅没管家,有的只是几个年轻漂亮偶尔供他消遣的女佣人。
佣人看到这几个气势汹汹闯入的男人,好一阵惊慌,别说拦着,就连惊叫都不能做到。
“刘全呢,给我滚出来!”
林晏身上也散发着少有的寒气,声音冷到让她们差点跌坐在地上,吓到一个字也说不出。
傅时渊却是什么也没说,攥紧拳将刀刃般锐利的眸子扫了一圈,片刻后便听到从楼上某个房间传出的一声尖叫声。
“是温软!”
林晏话音未落,傅时渊就已经大步向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