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灯忽然闪烁一下。
只听‘啪’的一声,灯熄灭了。
镜头前,小关满脸无奈,说道:“小陈,你别玩了,赶紧把灯打。我都被你吓了一跳。”
下一秒,小陈颤颤道:“我没玩啊,不是你关的灯吗?”
手机屏幕泛着一抹暖光。
小关瞳孔紧缩,慌张道:“我不是在跟主播说事情吗?怎么去关灯?”
“我也一直没动……开关不是在床头吗?”
不安的情绪在房间里流淌开来。
【!!!】
【赶紧跑啊!】
【爱吃土豆蛋羹的宋轶:别吓我了,不会是那种东西找上门吧?】
【别管我啦:两个小姐姐还不快逃命!别傻愣着了!】
小关和小陈看到弹幕提醒,急忙反应过来,就要往门外跑。
小陈慌慌张张地去开手电筒。
手电刚打开,房间里的灯又亮了起来。
两人脚步一顿,小陈低声问道:“没事了?”
有了光亮,小关的胆子又大了。
“主播,刚刚的事……是那个鬼干的吗?”
“不是,只是停电而已。”
纪禾刚说完,小关那边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两位顾客,很抱歉。刚刚酒店电力发生了一些故障,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你们有什么情况需要帮忙吗?”
小关和小陈一阵沉默,半晌,小关回过神来,回了对方一句没事。
【花织:这个电力故障来得也太是时候了吧?剧本都不敢这么巧】
【严无慶:本来以为是惊悚故事,没想到是荒诞喜剧,哈哈哈】
【丸子加沙:难怪主播一脸淡定,压根就没有鬼啊】
【少管我:前面的那位你不懂了吧?咱们纪禾小姐姐啥都没怕过,她见鬼的时候,都是这副样子。看她的表情,你是看不出来什么东西的】
小关尴尬道:“我和小陈遇上那事后,没敢继续住,这两天就暂时住在了酒店,想着重新找租房……”
“小姐姐,我们那屋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小陈凑到屏幕前,脸色还有些白,她胆子小,要是当时遇上这事的是她,她估计现在得住医院去了。
纪禾:“那间屋子里是不是挂着一个鸟笼,窗边还放着一把椅子?”
“对对对,那鸟笼也就挂在窗边上。”
小关连连点头。
那天,她被房间里的声音吓了一跳,正好小陈回来,她刚跟小陈说了几句,就见小陈白着脸表示房间里三个大爷说的那番话,自己白天的时候就听到了。
是三个大爷在外头的空地上搓麻将呢。
小关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在好奇屋子里头到底藏了什么,于是白天找了锁匠来开锁。
房门一打开,里面空荡荡的。
除了鸟笼和一把椅子,什么也没有。根本就不是房东所说的什么杂物间。
因为这事,她们还跟房东争执了一番。房东却很含糊,只说这屋子是他的,就算他不放东西或者放什么东西,那都是杂物间。
租房合同签的是一年,押一付三,她们才住了半个月不到,想让房东退钱,可房东也不答应,还表示是她们没经过他同意撕掉了那些纸,才会造成现在的情况,他不让两个人赔钱就不错了。
她们两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说不过房东那种老油条,只能先搬出来再想办法了。
小关一脸为难,“我们这两天也看了别的房子,都有点贵。如果主播你能解决掉那个鬼的话也许我们还可以住回去……”
纪禾摇摇头,“能学人语,不一定只有鬼。山海经有记载,有鸟焉,其状如鸮,青羽赤喙,人舌能言,名曰……”
“是鹦鹉!”
小陈抢答道。
小关懵道:“那吓我的就是一只鹦鹉?那这只鹦鹉也太厉害了吧,它连人的声音和语气都能学出来,就跟会口技一样。”
纪禾:“这一只鹦鹉开了灵智,自然厉害。你们给房东打个电话,那间房原先住的应该是房东的外公,那只鹦鹉便是他外公所养。”
小陈连忙打通房东的电话,把情况一说,房东那边并不惊讶,他外公养了一只鹦鹉的事,附近的住户都清楚。
但接下来纪禾说的话,却让房东大吃一惊。
“你外公过世后,那只鹦鹉也不见了踪影。但你们一家时常会听到从那间屋子里传来外公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其他人的对话。你们以为是家里闹鬼,请了人来做法,还在房间里贴了符纸。”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本来贴了符纸好好的,结果这两个小姑娘全给撕了,我请道长来重新贴,还要大几千块钱呢……”
房东抱怨起来。
小关和小陈露出赧然的神色,她们也没想到那些纸原来是这个用处。
“那些符纸没有作用。”纪禾敛眸,“鹦鹉不过是开了灵智,算不得鬼怪之物,它经常在房间里说话,不过是在怀念自己的主人。我想,你外公以前经常跟鹦鹉一块,在窗台看着外面的景色。”
房东一怔,下意识去回忆外公还在世时的景象。
外公不像别的小老头那样,喜欢去小公园里闲逛聊天。他更喜欢待在房间里,对着窗台,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那只鹦鹉是外公某天捡回来的,从捡回来起,外公的娱乐方式就变成了一人一鹦鹉对着窗外,外公捧着一本书,给鹦鹉津津有味地讲起故事来。
后来有一天,鹦鹉开口说话,可把外公开心坏了。
为此,外公还把几个孩子都喊回了家,得意洋洋地给他们展示会说话的鹦鹉。外公还说他养的这只鹦鹉,估计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了。
外公当时高兴的模样就好像那只鹦鹉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就这样,一人一鹦鹉相伴了两年。后来外公的喉咙因为做了手术,很难开口讲话。但房东有时候回去看外公,还能听到外公在给鹦鹉讲故事。他想外公对这只鹦鹉是真的很好。
外公下葬那天,那只鹦鹉也出现了。房东不知道它是怎么从关上的鸟笼里飞出来的,他只瞧见鹦鹉的喙上缺了个口子,还能看到一点血丝。
葬礼结束,他再去找时,鹦鹉已经不见了。
说起这件事,房东的声音沙哑了几分。
纪禾开口道:“后来讲故事的,已经不是你外公了。”
“……你是说,讲故事的是那只鹦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