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喋喋不休道:“竟然喜欢上一个乡下小子,还是那种成分的,她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你可是人家厂长女儿都喜欢的人。”
宋母提起来夏思,一脸的荣光:“那个支书女儿也是放着好日子不过,竟然要和你离婚,可丢死人了。”
宋母的话不说是说到宋辞明的心坎里也差不多,在大河村看到阮念念和江燃恩爱的憋闷终于消散了。
“好了,娘,别说了,咱们回家。”
宋母看着那一袋子的东西,忍不住的趴上去看看:“这都带的是什么啊?有没有白面?够咱家吃很久了。”
“厂长的女儿都有钱,你多要点,这些对他们不是大事,但在咱家可是能让你哥哥你弟弟吃饱饭的。”
宋辞明闻言皱眉:“娘,这些不能动,这些是夏思让我带给她爹娘的。”
一直没说话的宋父皱眉接了一句:“这些都是给她爹娘的?就没咱们的份?”
“没有。”
宋母闻言也皱眉:“还是厂长女儿呢,那放在过去都是大小姐,让你背过来这么多东西,竟然没咱们的,她该不会不好相处吧?你的长得好看,什么样子的媳妇配不上,咱们家还是找个温柔的媳妇好……”
宋母一路念念叨叨的,至于阮念念根本没有留意到宋辞明的父母,出了火车站附近就有招待所。
夜里。
那前面负责登记的服务员嗑着瓜子打着哈欠,一脸的疲惫和不耐烦,检查了她俩的“通关文牒”然后才给开了房。
乐崽睡得昏昏地暗,坐了十来个小时的车,阮念念也累了,简单洗漱一下就躺在江燃怀里睡觉了,至于乐崽,躺在她的怀里。
江燃是睡得最晚的一个,闭眼前把被子重新给她俩盖了盖。
夜里,她们早早的就睡了。
北城一个大杂院里。
宋母和丈夫两个人一起埋怨了很久夏思不会做人:“要我说,这大小姐还不如那个村里的姑娘呢,好歹,去年来的时候还弄了些白米白面,今天这啥都没有还让咱们儿子给她当苦力。”
“可不是,不过她家有本事,那毛巾厂多少人呢,到时候咱们儿子从下乡要能办个病退回来,工作也好安排,你就别惦记着那点小利了。”
宋母想了想也有道理,但今年什么也没有心里总是有点不甘心,脑子里灵光一闪就想到了阮念念:“不说这个了,我得去给阮家说一声,她那女儿竟然在乡下嫁给了地主家的儿子。”
嫁给地主儿子,那提起来可是要丢大脸的,这样一想,自己儿子找的媳妇是厂长女儿,那可比阮家出息多了。
“不就是小女儿嫁给革/委会主任了嘛,在院子里神气什么,估计还不知道大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了,不行,我得去说说,我看他们一家还的得意不得意,这脸皮还不得丢在地上。”
宋母说着,夜里拿着手电就撩开门帘出去了。
深夜,有人睡得香甜。
有人则是被气得睡不着,阮正直翻来覆去的。
汪洁没忍住道:“我知道你是在忧心念念,她也真是,唉,不懂事,怎么能嫁到那种人家啊。”
“宋家可都是大嘴巴,明天,怕是咱们院里都知道了,念念嫁给乡下的地/主了。”
“真是越大越任性,一点不知道体谅咱们做父母的心。”
汪洁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阮正直更是一肚子的气。
“明天她肯定要回家的,不能让她回来,回来这咱们一家在院里可就抬不起头了。”阮正直似乎已经看到了明天阮念念回家的时候,大院里的人对他们的取笑。
只是想想,他就恨不得找个地缝埋进去,他当了一辈子的工人,多么光荣,女儿竟然会找那种人家。
汪洁安慰道:“你消消气,年纪大了,再气出什么好歹。”
“到底也是你女儿呢,我还是个后妈,真不要她进门,那大院的人该怎么说咱们,该怎么说我,肯定说我这个后妈不好。”
汪洁温声道:“还是让她进来吧,明天,我让小强去喊莹莹回家,还有周鹏。”
“就是那个男的丢人些,咱们还有周鹏呢,他来了,院里还有谁敢笑话咱们。”
汪洁是有心炫耀一下这个女婿的,这是她女儿的女婿,有本事,说给她儿子安排工作就安排了,现在谢莹也被调到办公室工作了,她就不信,阮念念回来对比一下不觉得丢人。
阮正直也觉得周鹏拿出来不丢人,听了汪洁的话,想了想道:“明早你起来,就让小强去叫莹莹和周鹏。”
阮念念是被乐崽抓脸抓醒的,扣着她鼻孔。
阮念念把乐崽拔起来:“燃哥,你管管乐崽。”
江燃拿着奶瓶过来,看她母女两个人一个要抓脸,一个拒绝,两个人的头发都炸毛着,嘴角微微勾起。
“乐崽,过来喝奶了。”
一听喝奶,乐崽瞬间抛弃阮念念,眼睛亮亮的伸着小手要奶瓶。
江燃把奶瓶给她,看着阮念念:“快起床了。”
阮念念看江燃今天穿的都是新衣服,打扮的格外帅气,伸着胳膊:“冷,不想起。”
江燃把她的衣服丢在被子中间暖了暖。
去拿了温热的毛巾:“先擦擦脸,给乐崽穿什么衣服?”
乐崽的新衣服是最多的,阮念念打个哈欠问道:“红色吧,喜庆。”
乐崽长得好看,冬天阮念念每天都给她抹脸,白白嫩嫩的,一双眼睛大又亮,穿上红色的衣服再配上红色的兔毛帽子,玉雪可爱的,抱着奶瓶乖乖喝奶,阮念念看着都忍不住在她脸上捏了捏。
小家伙皱着眉头躲避她。
吃个早餐,几人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阮念念按照陆行云写信的地址,坐公交找过去。
乐崽坐在公交上,趴在玻璃上往外看。
阮念念给她打扮的好看,公交车上不管是年纪大的还是小的,见到她都想都两句。
乐崽在外面也格外的给阮念念长面子,见谁都笑。
谢莹穿着新衣服新皮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她娘说的对,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啊,这衣服鞋子她没出嫁钱可穿不起。
现在嫁到周家,谁见她不得给个笑脸,平时买肉都比别人买的多的。
她可不像是阮念念,嫁农村的不说,还是那种丢人的家庭,踩着小高跟鞋进了屋,进门先打打鞋上的灰尘:“咱们这门口全是土,我的鞋都脏了。”
“爹,这都十点多了,念念姐还没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