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道了萧君珩和傅兰陵成亲的那一天。
那一天,晚晴一直都没有起床。
她就静静的半靠在绣床里,散着长发,就这样握着手里的那副萧君珩送给她的,璎珞宝石项圈和金锁。
无论绣橘和陈妈妈等如何相劝,晚晴都不愿起床。
她只道自己很累了,反正无事,都是在房内,梳不梳妆都无甚大碍的。
陈妈妈叹了口气,好生劝慰道“主子万莫忧心,少爷娶亲,这是好事啊,主子切放宽了心才是。”
晚晴勉力笑了笑,便垂下了眸子,不停的摩挲着那副璎珞宝石项圈和金锁。
脑海里想起之前的一幕幕。
他陪着她去花灯节,送她花灯,陪她放莲花灯,陪她许愿。
他温柔的握着她的手,牵引着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来穿去的,赏着花灯,赏着河景。
怕她孤单伤心,他夜晚还特地过来赠与她玉佩。
带她骑马,带她郊游,带她泛舟湖上,给她画画。
对她说的那些甜心话儿“此生不负。”言犹在耳。。。可是。。他始终要娶亲了。。。
突然,一声声响彻云霄的喜炮声,打乱了晚晴的又是甜蜜又是酸涩的回想,让她彻底回到了现实。
碧荷从门外跑了进来道“哎哟喂,我刚刚去看了看,哇,那迎亲的队伍啊,真是好长呢,那个聘礼的队伍也好长呢,那句词怎么说来着?十里红妆?对对对,就是这个。。哇,我还瞧见了少爷呢,少爷骑着马,一身大红的新郎装,好。。。”
话语还没说完,陈妈妈已经呵斥了一句“闭嘴!谁让你跑出去的!!还不出去罚跪!”
然后转身想观察晚晴的脸色,谁知道晚晴却已经面朝绣床内,躺了下去。
留下一个背影给她们,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累了,不用你们服侍了,下去吧。”
绣橘等赶紧福了一福,放下了帐帘,便扯着知道自己做错事不敢反抗的碧荷退出了房间。
晚晴侧卧在绣床内,盖着薄毯,心里一片凄凉。
想着,自己真傻,真是太自作多情了,刚刚想的是什么?
什么陪自己看花灯,陪自己游湖。。都是自以为是的而已。
他陪的人,明明是傅兰陵啊,陪着傅兰陵逛花灯节,陪着傅兰陵游湖,陪着傅兰陵郊游。
自己不过是叨着旧日的情分跟着去的而已,就如同一个旧友而已。
自己刚刚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萧君珩,早就定下来是傅兰陵的未婚夫了,两情相悦,门当户对。
自己怎的会误会如斯?
晚晴又想起刚刚碧荷说的萧君珩骑马迎亲,她脑海里想起他平日里在他骑马的模样。
心里忍不住又是甜蜜又是欢喜的想到,他今日的模样,一定很是俊美不凡,气宇轩昂。
只可惜,只可惜。。。
晚晴心里欢喜,眼泪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泪水是苦涩而又伤心的,源源不绝的留着,晚晴的脸上却是笑着。
她自己也说不清,她如今到底是欢喜还是伤心,到底是带笑亦或是哭泣。
她泪眼朦胧的瞧了瞧手中的那副宝石璎珞项圈和金锁。
慢慢的的照着之前萧君珩教她的方法,打开了那把金锁。
瞧见了里面的那缕红绳系好的属于萧君珩的头发丝。
此时泪珠便再也止不住的絮絮落将了下来,在金锁上,滴上了点点泪滴。
一边泣不成声,一边哽咽道“珩。。。珩。。哥哥。。。”
房内的晚晴独自哭泣中,房外的碧荷被绣橘等扯着手臂低声呵斥道“你个小蹄子,谁让你出门凑热闹的?”
碧荷小声辩解道“我。。。我。。我还没有见过成亲的阵仗呢,我就是好奇,想见见,再说了,是咱少爷成亲,我当然想去看看了。”
青萝低声问道“怎么样?好看么?”
碧荷两眼冒光,拼命的点头道“好看好看!真的好看!青萝,你是没有瞧见啊,哦哟哟,那个队伍啊,好长哟,好多人啊,一片大红色,还有那个花轿啊,八抬大轿啊,上面还绣的是金线,坠珍珠的呢?”
青萝不由得感叹“哇。。真的么?”
碧荷兴奋的点点头,然后高兴的道“还有咱们少爷,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新郎服,喜气洋洋的骑在大马上,多有气势啊,你都不知道,我听人群中好多姑娘都说喜欢咱少爷呢!说咱少爷。。什么。。面如。。什么玉。。什么儿郎。。。”
青萝心动道“我也好想去看啊!”
陈妈妈喝道“我看你们两个小蹄子是想作死!”
青萝和碧荷立马蔫了下去,神色惴惴不安。
墨菡便道“你们想看,这还不简单,到时候接咱们主子进府的时候,不就可以看到了。”
红蕖叹到“那哪里能一样呢?正房太太是八抬大轿,侧室是两抬。正房太太自然是少爷亲自迎亲,没听说过侧室还要夫君迎亲的呢。”
说罢瞥了瞥陈妈妈和绣橘的神色,然后讨好的笑了笑道“不过,咱主子受宠,倒另外一说,别家的侧室,都是一定小轿抬进门就算了,哪里还有旁的。”
陈妈妈瞪了红蕖一眼,然后便吩咐道“不管如何,这些事情,便不要让主子听见了,免得主子胡思乱想的,你们几个也给我安分守己一点,不要心思老是飞到外面去,好好做好你们的活儿,服侍好主子才是,知道了么?”
几人都点头称是。
这时候碧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略带期待的问道“陈妈妈,你说,咱们主子进府的时候,就算没有今儿这么热闹,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到时候,能不能瞧见少爷跟今儿一样,穿大红色新郎服,骑着大马,来接咱主子的样子啊?”
陈妈妈还没有回到,红蕖便用指尖点了点碧荷的额头,半骂道“你呀,真是个傻的,刚刚不是说了么,侧室哪里有迎亲的!最多一定小轿抬进门!再说了。”
压低了声音,道“咱主子就算再受宠,进府也是个侧室,哪里能穿大红色的,最多是粉色的!难道你要少爷穿个粉色的喜服来迎亲?”
碧荷心里正惋惜的时候,就听见陈妈妈冷道“碧荷,红蕖,两个人自己去领二十板子吧,罚三个月的俸禄,再有下次,定必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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