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不是没有自私,没有羞涩的想过,若是。。若是。。若是萧君珩心里也心悦过自己,那该有多好?
或者,如果。。。如果当初。。她的爹娘没有突逢大难。
她们家门楣仍在的话,她和他。。是不是也会有个好结局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偷偷想过,哪怕是自作多情,却仍然忍不住会回忆他对她的温柔,对她的呵护,是否也如同她一样,心里隐藏着爱恋呢?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被萧君珩和傅兰陵成亲的消息打击的粉碎了。
她终于回归到了现实,也终于明白到了,有些人,有些事,是你把握不住的,也或许根本就不是属于你的。
她或许不过是萧君珩人生中的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当她彻底看清楚了这一点之后,她也伤心,也彷徨,也难过,也心碎。
过后,便是麻木和强自镇定的清醒了。
她恨不恨?自然是不恨的,萧君珩本来就没有欠她些什么。
所谓的婚约,也不过是当年的门当户对之约,如今双方长辈早已作古。
她娘家式微,只剩下她一个小姑娘,那还好意思谈婚约?
怨不怨?怨谁呢?怨她的爹娘么?自然是不可能的,她的爹娘待她如珠如宝,将他们力所能及的最好的都给了她,她能怨么?不能。
怨萧君珩?怨他什么呢?始乱终弃?见异思迁?
傅兰陵同他也是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的,又门当户对,二人相处的时间比她更长,无论从家世,感情等各个方面来看,萧君珩娶她都是无可厚非的。
她能怨么?不能。
那她能怨谁呢?她谁都不能怨。
她也不愿意去恨谁,去怨谁,大概,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吧。
况且萧君珩和傅兰陵二人,一直都待她很好,衣食住行,都多有照拂。
便是报答他们的恩情都来不及了,何谈恩怨?
所以晚晴不恨也不怨,虽然难受心碎,仍然接受了这个本来就定好了的事实。
他们都这么好,本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的。
如今。。却因为她昏迷之事,萧君珩以“冲喜”的名义将她接入了府中,还打算“补偿”她。
她即便知道他的一番好意,却又如何能够接受。
置她于何地,置傅兰陵于何地?
本以为亲口说出来会很艰难,但是说出来之后,晚晴却觉得如释重负,反而变得不再患得患失了,郁闷难解了。
这边厢,晚晴心里一松,便不再胡思乱想,只想着一会儿该如何回自己的那间小宅子。
等了半响,却没有听到萧君珩的任何回应。
晚晴奇怪,抬起小脸,看了看萧君珩,不看不知道,一看。。。
晚晴本以为萧君珩的脸上会是笑或者愤怒或者。。
但是没想到他的脸色甚是古怪,表情也甚是奇特。
瞧着晚晴的那眼神也与往常不一样。
晚晴心里有些奇怪,便犹疑了半响,仍旧忍不住轻声询问道“珩哥哥,你怎么了?”
萧君珩确实难得的不搭理她,只是一个劲儿的用那很是不同寻常的眼神盯着她看了半响。
看的晚晴心里也有些不安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自己的那些话,让他不高兴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晚晴都觉得自己保持那个正襟危坐的姿势已经到腰酸背痛的时候。
萧君珩终于伸出手,揽了揽她的肩,然后轻轻点了点她的小梨涡,哭笑不得的说道“莞儿。。。。你说你。。一天到晚的。。小脑袋瓜子里面,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嗯?”
“谁跟你说的这些个胡编乱造的话?嗯?”
“说出名字来!看我不要小厮打他几十板子!!”
晚晴讶然,不明白萧君珩的意思,只能呆呆的看着萧君珩。
瞧见晚晴甚是乖巧的仰望着自己的模样,一双雾蒙蒙的杏核眼里尽是写着“什么?我不知道?”的意思,不由得忍俊不禁,粲然一笑。
萧君珩绾了绾她耳边的鬓发,随手摘了一朵儿茉莉花儿,好生替她戴进了发间。
然后端着她的小脸,看了半响,方才满意的点点头道“怪道莞儿喜欢茉莉,果真人比花娇。”
晚晴还是一副不明所以懵懵懂懂的样子望着萧君珩。
萧君珩笑了笑,亲昵的捏了捏她的小腮帮子,说道“我何曾说过,我纳你进府,是为了补偿?”
“你当我萧君珩是何人?你当我萧府是什么地方?难道我萧君珩要补偿一个人,就非得大张旗鼓的接她进府?”
“难道我不会随意塞给她几百两哪怕上千两的银钱?”
“我不会随意给个小宅子任由她处置?”
“我不会随便给她找个婆家,撇清关系?”
“我还得像对你这样,用尽了手段,使尽了心机,就为了接你进府?”
“费尽心思的给她做脸?怕她住的不习惯,特地按照她的喜好给她修建个大院子?”
“每天里对她牵肠挂肚的,生怕她吃不好睡不香的?”
“每次不管去哪里,都记得她的喜好,为她准备礼物,吃的喝的,用的玩的,穿的戴的,就为了博得她展露笑颜?”
萧君珩继续追问道“你何时见过我对其他人是如此模样的?”
“这些年来,我如何待你?莞儿,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不知道么?”
“自我们重逢以来,我简直就是将你捧在了我的掌心里,放在了我的心尖尖儿子上。”
“但凡是有关你的事情,我哪一样不尽心?我哪一样不费力的?”
“平日里,你的吃的穿的,戴的用的,那样不是我费了心思精心替你准备了的上好的?”
“便是宅子,我怕你住的不习惯,即使当时我们远在千里之遥的京城,即使当时冰天雪地,水路难行,即使我事务缠身,我也百忙之中,亲力亲为的替你安排好了宅子的修葺,只是为了让你能够暂时住的舒适一些。”
“我这样,难道只是为了补偿你么?”
“你当时伤重,危在旦夕,我忍着伤疼,冒着触怒君威的危险,也要进宫为你求得圣旨,为了请来了太医救治了你的伤势。”
“这样,也是为了补偿么?”
“莞儿,这些年来,但凡是我能为你做的,我都为你做了,我不能为你做的,我也为你做了。。。你却说。。。我只是同情你,怜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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