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丛澜没有大家想象得那么轻松,op时候连摔好几个跳跃虽然没有让她受伤,但是心里却不怎么好受。
这就相当于临要考试,自己摸了两道题来热热身,结果全部都没有算出来。
沮丧也是难免的。
听到自由滑分数出来,丛澜舒了一口气,放轻松了许多。
于谨跟她一起起身离开kc区,进去后接了采访,又被人拦着要了合影。
等到又朝里面继续走,于谨笑着问她怎么状态不太对劲。
丛澜闷声道:“比赛时候太紧张了,脑子还没转过来。”
于谨:“???”
你哪里紧张了?
他半点都没看出来。
丛澜:“不过现在好多了,我拿了第一,嘻嘻。”
说这话的时候她扭头跟于谨笑了笑,梨涡再次出现,彰显着主人的快乐。
于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反射弧也够长的。”
不错,大赛型选手,好运全压在比赛上了。
·
青少年组的双人在上午比完了,刚好是挨着中午的时间,结束以后就安排了颁奖仪式。
安凝思与顾示拿了第二,两人兴奋极了,又蹦又跳的。
丛澜没去看现场,她那会儿在准备自己的比赛。
下午除了她们女单的自由滑以外,就全是成年组的项目。
晚上八点是双人的短节目,在此之前,主办方抓紧时间,争取在20~30分钟的间隙里为青少年组的女单办了颁奖。
这一次的台子比较磕碜,别的地方虽说是祖传十几年的老颁奖台,至少也是个正经的中间高左边第二高右边最矮的三级台阶。
但这个吧,很像是工地里临时拆下来的脚手架,或者是毕业拍照时候搬来的高低架。
——中空,倒着的“日”字支架结构,空隙里是支撑的斜杠。只在平面上铺了一层红毯,还特别薄,半点都不新。
第一的台子最高,在中间,两侧斜着放了稍矮和最矮的。
怎么说呢,可能,光辉的成绩内在里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吧!
丛澜快快乐乐,跟一阵清风似的在冰面上飞来飞去,《欢乐岛》的音乐中,她在领奖台前顿了顿,先踩上了第三名多出来的那一块台阶,然后等了一下,挑了个旋律将要结束的时机,穿着冰鞋小小地跳了上去。
这一次领奖台确实还挺高呢。
但这也改变不了现实的磕碜。
第二三名接连出场,跟她俩拥抱的时候,丛澜把自己弯得比九十度还锐。
与之前的花束不同,那都是整整齐齐又小巧的,这一次的特别的长,比她胳膊都长,错落地放着长杆的睡莲似的白色花朵,还有紫色与红色的花。
丛澜接过嘉宾递来的花束,站直了以后,没忍住,低头拽了一把漫出外侧大叶子的长须须。
赛事承办方也不知道是穷逼到一定境界了还是怎么的,给的金牌就很……别致。
宝蓝色的带子,下面用金属连接件抓着一个,塑料圆牌。
是的,就是塑料的。
丛澜掂了掂,很好,没有感觉。
透明塑料上印了文字和图,区分金银铜靠的是最顶端连接件部分的金属颜色,像丛澜的就是金色。
很迷你的金属,不比一根小拇指大多少。
丛澜默默地放下,告诉自己,荣誉才是最重要的。
国歌响起的时候,她把手里的花放在台子上,严肃地看向不远处的红旗,一如她每周一在学校升旗。
于谨这一次没给她买花环了,所以结束了颁奖仪式后,丛澜直接下场带着娜塔莉和天草梨绘绕场一周。
而后,三人在侧边停下,前方是冰场围栏后的媒体区,拍了近十分钟才让离开。
一下场,丛澜就把奖牌戴在了于谨脖子上。
“教练好!”她喜气洋洋地喊了一声。
周围的人好奇地朝着她看来,连高台上的观众们也从栏杆处往下看。
于谨的手在奖牌上摩挲了两下,别看东西寒碜,但到底是第一名呢!
·
丛澜过了采访,收拾一下出门去看双人的比赛。
舒傲白他们抽到了第四,她出来的时候第三差不多要结束了。
于谨拉着她的行李箱,上面还放着卷好了的小瑜伽垫,丛澜背着双肩包,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
丛澜把书包抱在怀里,去摸侧边的饮料,她有点渴了。
考斯滕早就换下了,打底裤也脱了,换上了方便动作的运动服,直接穿着队服过来的。
室内温度有点冷,她保温杯里还是热水。
“ayi……”有人在旁边小声地问了一下,能不能签个名。
丛澜扭头,看到是一个腼腆的男生,大概大学生那个岁数。
她把手里尚未拧开的保温杯丢给于谨,怼了怼他,示意帮忙拧一下,然后接过了对方递来的卡片和签字笔。
翻转一看,哦豁,居然是她的赛时抓拍。
“咦?”她惊奇地道。
男生有点不好意思:“在网上存的图,我找照相馆打印了出来。n,你真厉害!我们都很喜欢你的!”
闻言,丛澜笑得更深了:“谢谢呀!”
她利索地低头签名,不仅写了“丛澜”二字,还在末尾加了拼音的“n”,最后给他画了个小小的爱心。
男生高兴极了,多次道谢,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里。
旁边有人看到了这一幕,都想来找丛澜签名,可惜有的没带纸笔,特别的遗憾。
没一会儿,那个回到自己位置上的男生就拍了签名照和在他前五排坐着的丛澜背影,放到了社交网站上。
——lilili-jud:jgpf/n/qun
——图片12
很快就有人发现,开始转发评论。
给丛澜编舞的瑞塔与西蒙也在关注着这场花滑中的盛事,见到带了话题的主贴,立刻转发,并赞同了该男生的说法。
瑞塔:可不就是qun吗!
丛澜不知道这些,她正埋头苦签,幸亏自己有经验,花体的签名设计还是某个任务世界里女主给她做的呢,那个澜字画下来特别像是海浪翻涌,可好看了!
等听到舒傲白上场,丛澜停了手里的动作,跟旁边等待的人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大家一起齐齐地看向场地。
兔子家成年组唯一闯进来的双人,成年组的独苗苗,承担了所有人的期待。
丛澜可紧张了,她自己比赛都没这么紧张的。
于谨倒是已经习惯了,丛澜现场比的时候,他就一直提心吊胆,怕她摔又怕她失误,最怕的是比赛过程里出现意外。
往下方看了看,于谨见到了舒傲白俞寒两人的教练,只从后脑勺上,他都能感受到那份同为教练的担忧。
啊,一时间还挺感同身受的,他开着小差想道。
丛澜:“哇哦哇哦厉害!!!”
她死命地鼓掌,简直要把手都拍红:“捻转牛逼!”
双人跟单人的美是不同的,揪心程度也不一样,特别是看到男伴抛起女伴的时候,她腾空的漫长过程里,让人忍不住地期待着落冰时的安稳。
一旦女伴被摔在冰面上,心疼的表情就会瞬间出现在大家脸上。
丛澜跟着观众一起,好好感受了一番坐在场边看比赛的快乐与痛苦。
其实她最喜欢的技术动作是双人螺旋线,还有燕式。真的特别好看。
舒傲白他们结束,丛澜立刻低头,继续把剩下的几张签完。
成绩出来以后,他俩的短节目暂列第一,足有7052。
丛澜也没走,干脆看完了剩下的两组,直到确定舒傲白俞寒就是第一,她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第一!教练!他俩第一!”
蹦跶就算了,她还不忘侧身低头跟于谨互动。
于谨无奈:“是的是的,第一,你们都是第一!”
丛澜:“嘿嘿嘿!”
侧边有个定点的摄像机,见状把镜头对准了那个前排观众坐席上最突出的一只,导播切了镜头,把丛澜放上了大屏幕。
这会儿本来也在拍观众席,切她没有什么大碍。
“啊啊啊啊——”现场轰地叫嚷了起来。
毕竟,这位可爱的姑娘在刚才可是拿了青少年组的女单第一啊!
此时在场的,又有谁会认不出来她呢?
丛澜没注意到,还在低头跟于谨说话,十多秒后,她才懵逼抬头。
“啊?”
没有移开的摄像机,又记录下来了这茫然的呆萌脸。
现场再度发出善意的笑声,丛澜在于谨的提醒下看向侧边墙壁上的大屏幕,这才发现自己入镜了。
她:“……”
无奈地摇摇头,她找到了那个摄像师,朝着对方挥了挥手,大大方方地跟大家打了招呼。
稍后,摄像师才若无其事地移开了镜头。
于谨在后面吭哧哧地憋笑。
·
先比完的先自在,丛澜第二天就只当自己是来看比赛的观众了,而且她还免票,有着极佳的视野。
在后台见到了星野晴奈,对方一看见丛澜就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说个不停。
两人也很久没见了,上一次见面还是上一次。
不是,还是在北京给星野改考斯滕的时候。
她俩最初的交流是靠着邮件,后来就加了联系方式,考斯滕制作过程里,星野前前后后去找了丛澜三次,所以两人的关系进展飞快,已经成为好朋友了。
旁边有人路过,大鹅的v和看了一眼丛澜。
她俩当然知道这位小女单,自从用3a3t在短节目里刷了成绩以后,花滑运动员们都听说了丛澜的名字。
维多利亚的师妹娜塔莉,昨天比赛结束后还跟她聊了好久,言辞间都是对丛澜的夸赞与认可。
路过时,维多利亚冲丛澜点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旁边的lizavta(伊丽莎白)也跟着点点头。
丛澜扬起笑脸:“hi~~”
看到这么可爱的人,两人顿了顿,忍俊不禁地挥了挥手。
成年组女单是九号比的短节目,在丛澜自由滑之前的赛程,十号这天要比的是自由滑。
星野晴奈很紧张,这会儿又见她俩路过,更紧张了。
星野晴奈:“维多利亚真的好强啊!”
丛澜:“你也很强的!”
星野:“是的我也很强的!”
丛澜:“加油啊!”
日本女单来了俩,一个星野一个藤井,第二个人丛澜不认识,所以就只看了一眼,没去搭讪。
不耽误星野晴奈赛前准备了,丛澜一溜烟地跑去了观众席,今儿没带行李箱,只背了个有点塌下去的书包。
总是穿着的运动服也不见了,丛澜今儿换了一身呢子大衣,下面穿着厚厚的打底袜,蹬了一双四厘米跟儿的麂皮靴子,还缠了一个红围巾,从场馆外面进来的时候,她白色帽子上一圈毛毛,毛茸茸的特别暖和。
看比赛是真的快乐,她还带了饮料。
真的饮料,不是维生素拼凑而成的神奇饮品。
“可乐真好喝。”她喝了一大口,感慨着。
在这种冰冰凉的环境里,美味加倍。
青少组的冰舞、男单,成年组的男女单双人,都会在今日结束,而明天上午最后一场是成年组的冰舞比赛。
可以说,今天看的都是最过瘾的长节目,特别是成年组男单,能见到好些四周跳了。
有其他选手也来了,中途比完赛的也收拾了一番,哒哒哒跑来观众席看比赛。
观众们对此习以为常,有些还会蹲着地方守人,看到自己喜欢的选手出现,开心地直接跳起来。
大家都很和善,合影、签名都给得很痛快。
丛澜一个人在这里看得也挺高兴的,还跟其他选手合了影,对方发到网上,圈了丛澜。
私底下来说,花滑圈子里选手之间确实还是相对比较和谐的。
当然,想吃瓜的话,那抓马事件也不少的,尤其是冰舞双人之间,爱情故事曲折离奇,听三天三夜都不厌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