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滑女单的考斯滕基本上都是小裙子+厚厚的肉色打底裤袜,她们也不追求什么光腿神器的感觉,裤袜并不薄,甚至还有点厚,颜色也各异。
所以有时候六练一排站好,会发现大家的大腿小腿颜色差别很大,有人的裤袜颜色深了,冰迷还吐槽这颜色见鬼。
跟现在普通姑娘们流行的冬季丝袜差别还是很大的。
大部分女单会选择底部拉长的裤袜,采取全包或者半包着冰鞋的款式。
不过也有人会穿直接收进冰鞋里的款式啦,这个看个人喜好,没什么强制性要求。
最初,花滑女单是穿着厚厚裙子上场的,特别华丽又影响技术动作的那种,结果被裁判抗议,说是无法看清楚女性的步伐。
于是后来慢慢地出了补充的规定,到最后发展成为了穿裙子、不可太暴露色·情、不能穿连体裤等等。
2006年的时候,关于不能穿裤子这一条被取消了。
赛前在设计《魔王》的考斯滕时,丛澜纠结了一下,最后选择了与男单有些类似的裤装形式。
舒伯特的《魔王rlkonig》不是钢琴曲,而是一首艺术歌曲,是通谱体,与分节歌所对应。
这是舒伯特在1815年时候创作的,当时他只有18岁。
该曲根据歌德的诗歌所作,讲述的是魔王、父亲、孩子的故事,里面涉及了四个人物,最后一个角色是叙述者。
歌德投宿枞树旅馆,听闻前几日有一个父亲抱着孩子连夜骑马穿过森林去寻找医生,到了地方,医生表示无能为力。回程时,绝望的父亲担忧地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唯恐失去了他,却不料,尚未到家,孩子已经死去了。
歌德将魔王艾尔(rlkonig)于黑夜中掳走孩子的传说嵌套进这个故事中,写出了带着奇幻色彩的悲剧诗歌。
丛澜听了很多演唱者的版本,花滑里不能有人声,她听这个是在寻找感觉。
在舒伯特之前并非没有人谱写诗歌《魔王》,在他之后,这首《魔王》的感染力无人可及。
苦命垂危的孩子,内心不安悲痛的父亲,佯装温和慈祥又一直在引诱孩子的魔王,舒伯特赋予了这首艺术歌曲强大的戏剧性表现力。
李斯特将舒伯特的《魔王》改编成为了钢琴独奏曲,柏辽兹也曾将其改编成为管弦乐曲,恩斯特改编成了小提琴曲……足以见得,大家对这首音乐的喜爱。
音乐,比文字的表达更立体、形象。
人声的演唱,钢琴的变化,激发了更强烈的戏剧感。
曲子很长,丛澜想编短节目,所以只能摘取其中的一部分做改编。
最初是想用钢琴加管弦乐,后来听多了,她突发奇想,掏钱找人剪辑改编了钢琴+小提琴+大提琴的混合全新版本。
花费不菲,丛澜的钱包瞬间瘪了许多。
方晨团队的编舞师索菲亚来找过她,询问是否需要她来为丛澜编新赛季的节目。
丛澜拒绝了。
她不喜欢索菲亚的风格,也不喜欢这人对待客户的态度。
上赛季给绪静他们编的双人短节目里,索菲亚又炒冷饭,一段步伐压根就没改。
尽管索菲亚背后团队协作能力强,音乐剪辑改编可以一手包办,丛澜也不想为了省这个事结果坑到自己。
跟人沟通剪辑曲目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来来回回要改很多次,丛澜又不是好糊弄的,将就可以,但时间足够的话为什么要将就呢?
慢慢改呗!
找瑞塔过来的时候,这个曲子还没编好,一直在修细节,拿到成品以后,还根据节目编排又重新做了调整。
趁着这个间隙,丛澜的考斯滕设计也是一改再改。
休赛季说是休赛,她却觉得还不如比赛时候清闲呢,起码那会儿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
故而,本来要在这个阶段增肌的,进展却很慢,吃进去的还没等囤积成脂肪等她练成肌肉,就消耗掉了。
丛澜:我累!
不同的人对《魔王》有着不同的见解,丛澜将自己看到的绘制在了考斯滕上,与瑞塔一起,编排进了节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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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练中,丛澜绕场转了一圈,顺势拉开拉链脱下外套,露出了整件的考斯滕。
刚好滑到于谨跟前,她一个急停,把衣服递给了他。
又去抽纸巾擤鼻涕,垃圾扔到旁边粘在挡板上的垃圾袋里。
于谨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接过她的外套,老老实实地把袖子翻好。
孩子比较随意,有时候记得好好脱外套,有时候随便一扯就扔给他了,袖子要么是一只塞了半截,要么是两只都反了过来。
丛澜转身蹬冰离开。
裤装很适合她,这半年多来长了不到两公分,现在有一米五三了,个子矮但腿长,连体裤显得整个人身姿矫健。
主色调是黑色与暗红,两个颜色不相上下。
上半身的衣领是大开口偏一字肩,里层用了肤色薄纱做打底,黑色与暗红色荆棘自腰侧蔓延,枝枝叉叉延伸到胸前,形成了不规则的v领。
荆棘丛被装饰,上面有精致且微小的烫花,颜色深浅不一,闪耀着金色、暗红色、黑色光芒的异色水钻结成的纹路是不同的代表。
就像曲子中的魔王引诱孩童时所说的花、彩色衣裳,是种种。
有两只黑色的小鸟自荆棘丛中飞出,飞向肩膀,飞向自由。
衣袖是主体延伸出去的黑色薄纱面料,上面同样有星星点点的炫彩多色水钻,在末端手腕处,缝制了与腰身上一样的小巧黑红色花朵。
丛澜戴了黑色的薄纱手套,隐约透出了肌肤的皙白。
下半身并不是男单常用的偏绒面触感的布料,而是带着些微清透的黑色纱质布料。
右腰向下,暗红色荆棘蔓延,又被细弱的金纱取代。
背后有着不规则的设计,镂空部分由绑带组成,肩胛骨处,辛抒怀用轻盈的布料做了颜色的渐变过渡,黑红相交又离去,藏着一双被忽视的微弱翅膀。
远看如流水纹样,一路向下滋养着那漫天的荆棘丛,向外延伸到手臂侧面,形成交叉的细线纹路。
细究起来却是远离纷杂的自由翅膀,一经铺展,便能振翅翱翔。
白色冰鞋被黑色的鞋套完全笼罩,长长的裤腿兜住冰鞋后半部分,边缘处有带子翻过鞋底,扣在侧边,固定了裤子与冰鞋的接触。
丛澜甩甩脑袋,编发很牢固,绑进辫子里的暗红色荆棘发带没有丝毫重量,并不影响她的动作。
助滑后跳了一个3a,丛澜稳定地落冰,脚下滑出的弧线圆润优美,是没有存周的好3a。
她笑了起来,看上去很满意。
六分钟转瞬即逝,六练结束,其他五个人向出口滑去,很快地消失在了通往后台的帘子后面。
丛澜站在冰上的logo中心处,低头踢了下冰面的碎屑,站定后,右手平举向外,她垂眸,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背。
迅疾的前奏声在一刹那响起,她向右侧转体,右手顺势曲肘向后,脚下一个转三接压步,开始了自己的短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