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宠物这件事,向来都是辈分各论各的。
我叫它外孙女,你喊它女儿,没毛病。
丛澜:“……”
可以,很好,极其自由。
她没有养过宠物,因为知道自己停不下来,不敢对一个十几二十年的小生命负责,所以以前就算喜欢也没养过猫狗。
但丛澜是喜欢的。
娜塔莉家里的猫猫教养得很好,加上西森本身性格就可爱,接纳起来也很快。
姥姥看小猫的眼神,就跟看澜澜一样。
她答应丛澜养猫,也是觉着能有个寄托,日常想丛澜了,不用去翻什么视频,抱着猫猫rua两把,要更快乐一些。
一群人围着猫聊天,姥姥还谢谢了带猫过来的娜塔莉,这次来找北京,她跟姥爷带了两个行李箱,里面都是自家做的东西,吃的用的都有。
姥姥:“刚巧遇见有卖土布的,我就扯了点,给你做了个被套,本想买点棉花给你弹个被子,后来想想你这搬来搬去的也麻烦,被套好,好拿。”
土布就是手工织的棉布,用的是纯棉,染料也是纯植物的,姥姥乡下赶集时候遇上的,就买了点。
丛澜:“我出去比赛一定带上!”
姥姥:“好嘞!”
怕丛澜嫌弃花样土,特意选的素色,浅橙色瞧着干干净净,丛澜仔细收好放包里,等会儿带走放自己行李箱。
“姥姥,我想吃你包的酸菜饺子!”她拉着姥姥的胳膊开始撒娇,“我好久没吃饺子了。”
姥姥:“巧了吗这不是?我刚好带了坛酸菜过来!”
姥爷在一边插话:“你何止带了坛酸菜,你连切好剁好的鹅都拿来了,知道你吃肉讲究,这不能有那不能有的,你姥啊自家养了两只鹅,打算来让丛凛给你做铁锅炖大鹅,你不是喜欢吗?”
很久之前喜欢的了,这些年也太久不吃了,没想到两位老人还一直记着。
“喜欢,特别喜欢。”丛澜一副好馋的模样,“我可得多吃点啊!”
姥姥:“好好好!”
娜塔莉虽然听不懂丛澜他们在说什么,但也没受到冷待,姥姥手里捧着自家晒的肉干袋子递给她跟褚晓彤,见两人开始吃了,又翻出来了另外的吃食。
褚晓彤:“没有人能在老一辈的跟前饿肚子。”
她打了个嗝。
丛澜:“哈哈哈!”
运动员不应该在外面吃别人递来的食物,不过,娜塔莉觉得,现在的情形不在其内。
之后,姥姥姥爷裹着外套抱着猫来到了体育馆现场,找了个不错的位置坐下,看自家外孙女的赛前一日彩排。
怕两人冻着,丛澜还让人用保温杯接了热水给他们。
陷入工作的丛澜很快就把外界的事情抛在了脑后,认真地带着全体嘉宾进行最后的彩排。
“那个弹钢琴的小孩真好看啊!”姥姥跟姥爷小声说道,“他就给咱们澜澜一人弹琴啊?”
姥爷:“嗯,我看是这样的。”
姥姥:“也不知道澜澜要是当初学钢琴,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姥爷满脸的自信:“肯定也是第一!”
姥姥:“对!”
姥爷:“那个俄罗斯的小孩,也好看。你瞅瞅,追我们澜澜屁股后面跑……嘶,他不会看上我家孩子了吧?”
姥姥:“哪个哪个?”
刚染一头金毛的费奥尔多,比丛澜高了半个头,正缠着她问能不能走后门买新出的限量八音盒,他觉得自己买不到。
三千六一个,贵倒是其次,用的是最好的构件,找了匠人来,音质是数一数二的好。
花滑部出的尚未开售的新品,只有一个简单宣传,丛澜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儿得知的这事儿。
“我也就一个,”丛澜表示没得商量,“你自求多福吧!”
费奥尔多:“我超级想要!给个机会吧qun!”
这款八音盒取材是世锦赛的小荣耀,音乐是自由滑编曲不说,上面的小人儿是可以在音乐中作大一字接燕式的,没研究出来燕式接大一字接燕式,不过外刃大一字接阿拉贝斯这么一个动作,还是稍微可以模拟一下的。
穿着黑色的小荣耀考斯滕,方形八音盒底座就是一个硕大的冰面,小人儿以丛澜的编排步伐绕场,两个动作也特别的好看。
宣传图就给了一个,已经被冰迷粉丝们存在脑海里了,并立志要拼手速买到这一款。
费奥尔多当然也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要不就不至于来丛澜跟前求情了。
丛澜哭笑不得:“我真的没有。”
费奥尔多遗憾:“别啊……”
丛澜:“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
花滑选手里有很多人喜欢自己,丛澜知道,她日常比赛的时候也被无数次拦下要签名跟合影。
每次的赛后晚宴,再胆小害羞的人也会趁机与她合照,因为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不知道之后还能不能再遇到,鼓起勇气也就是拼一把的霎那冲动罢了。
但像是费奥尔多这类,确实很少见。
“好好彩排啊!你刚才那个群舞都是什么东西,”丛澜拍了拍他,嫌弃道,“不要砸我招牌啊!”
费奥尔多:“ysyqun”
他抛了个飞吻,脚下转向滑走了。
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曲矜:“!!!”
看台上的两个老人:“哦豁他想干什么!”
“丛澜!这里,过来一下!”有工作人员喊了一嗓子。
丛澜回头:“好!马上!”
“曲老师?曲老师不走吗?”有人在喊曲矜,他纳闷,不知道这位钢琴家怎么老是跑神,艺术家都这样吗?
曲矜沉默。
他看向这位:“我可以在这里继续看一看吗?”
工作人员:“当然可以!”
曲矜:“麻烦了。”
工作人员:“座位可以随便坐,不过接下来是乐队的演奏,可能现场会比较吵,曲老师如果有事的话直接喊我就行。”
曲矜:“好的谢谢。”
乐队是调动现场气氛的利器,开场舞的配乐是他们提供的,后续的话也有两个节目是由他们伴奏和演唱。
这一站的现场伴奏分为乐队和钢琴,下一站上海的话就是三场三位歌手。
不能说每次的形式都不一样,至少丛澜在尽量让这个冰演变得更丰富有趣一些。
·
屈秋颖买了票跟朋友来看冰演,她比朋友要早入坑丛澜,不过也没早多久。
但朋友是冠军赛的ga入坑的,所以满打满算到现在也就是四十来天,目前只是补完了丛澜的比赛物料而已,还是囫囵吞枣的那种。
有人喜欢细看,有人喜欢先过一遍,屈秋颖朋友黎景就是后者。
“我第一次来冰演哎,我天这个票也太便宜了吧?”黎景道,“才三百块钱啊?”
屈秋颖:“因为位置不好。”
黎景:“还行啊,万人场子不算大,五棵松到了赶紧下赶紧下。”
体育馆没选首体,而是在五棵松体育馆,也是一个封闭式的场馆,有14万个座位。
丛澜选择这里是因为场地足够,冰场可以不用缩小。
她不喜欢日本冰演为了加座导致的小冰场,没滑两下就出溜到场外了,冰演又没挡板拦着,黑黝黝的看不清楚路,特别不适应。
屈秋颖:“我第一次看冰演。”
黎景:“我也是!不过我来五棵松好几次了,之前是看演唱会来着。不知道冰演好不好玩……”
六月挺热的,从地铁站出来,屈秋颖还打算掏手机原地转悠两圈找指南针的方向,结果听见了黎景这么说,干脆就把手机揣兜里了。
“行吧,那你带路。”赶巧了嘛这不是!
挎着胳膊,两人脚步飞快,说着说着就聊到了马上要来的期末考,语气就从兴奋变得丧了起来。
“您好,这边排队,热的话可以来这里领一下冰袋。不能吃哈,就是拿在手里降温的。排队还要大概二十分钟才轮到,不好意思啊!”
听见了一个温柔的小姐姐声音,屈秋颖往那边看去,见到了一个长长的队伍。
黎景:“做什么呢?”
路人回答:“买周边啊,惊澜的冰演周边可是最新出的,线上也能买,不过这批是第一批到手,全网第一批实物呢!”
黎景追星dna动了:“谁能禁得住第一批的诱惑呢!走走走排队!”
反正到得早还有俩小时才开始,买一波先。
屈秋颖:“……”
我就知道!
“还有伞和大风扇,这边不错啊,”黎景观察四周,“待遇挺好的。”
顺便还提供印有“惊澜”logo的冰块,里面大多是碎冰,不算大,一只手就能握住,是给排队的人降温用的。
太阳很毒辣,在外面满是蝉鸣,阴凉处也没有凉快温度,等久了不仅燥热难耐,还可能会中暑。
屈秋颖刚想说“排到了我就干巴了”,手里就被黎景塞了块冰,塑料膜不是很厚,不过很牢固,乍一入手特别的凉,她一个哆嗦差点丢了。
拎着小桶给观众顾客发冰块的工作人员已经往后面走了,边走边重复地问有没有需要冰块的,还提醒不能吃。
黎景把冰块蹭到了脖子里,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寒颤:“好凉啊——”
屈秋颖听到身后的人兴高采烈地说:“我去,这不会是里面冰场的冰吧?澜妹滑过的那种?”
“啊啊啊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我瞎说的啊!不过就算不是,那也是一个制冰机里出来的。”
“你咋不说都是这块土地里流出来的水冻的呢?”
“我决定带回家供起来,冻到我冰箱里。”
“好主意,我也要。”
不是从制冰厂买来的冰,确实是留下的碎冰,几个工作人员临时装的,上面的logo其实是贴上去的透明贴纸,水珠一凝结就会滑掉。
冰块很容易在这种天气里化掉,但就算化成了水,摸上去也还是冰冰凉的,足够大家等到进场了。
黎景:“单从这细节安排,我就能知道这场冰演肯定会特别特别好。”
一把伞一风扇一块冰,不算什么,都是小东西。
但处处体现了举办方对观众的欢迎和关心。
舞台好看节目精彩这固然是最重要的,也不是说其他的就不用在意了。
细节处熨帖,对不远万里来现场的观众而言,是夏日里的一道凉风,冬日里的一盆炭火,让人更加难忘。
就像江乐心她们曾经去国外追比赛,凌晨奔跑在场馆外面茫然无措地找路去看小奖牌仪式、对外采访,她们不是没有埋怨的,只是因为喜爱选手,才愿意压下委屈,容忍智障安排。
可是,能够舒舒服服的,谁不乐意呢?
过万座位的冰演,全世界的花滑选手都少有,哪怕是日本人气选手的合演,便是两千人的场子都不一定能填满,还得靠打折和赠票才能凑个半数人气。
从第一次的试水,到去年的大办,只不过是两次“惊澜”,如今,二十余场全部都是一万多人的场子,谁给的赞助商胆子?
是丛澜本人,也是冰迷对她的信任。
没有人不夸“惊澜”,去过的还想去,来了的不想走,这要是跟饭店一样去算回头客,怕是得过半了。
【惊澜来啦,回家啦回家啦姐妹们】
【收好小票坐在现场,美滋滋】
回家啦,休赛季的冰演,惊澜就是她们的家。
很快,前场几乎坐满,人头攒动。
后台里,丛澜招呼大家围成了一个圈,众人伸出右手堆叠。
“fightg!”丛澜大喊一声。
其余人:“fight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