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事,有意外也有预谋,预谋的是张衍和佟梅商量好的,专门吓唬张福生。
意外,则是一开始,张衍并没有打算今天晚上和张福生摊牌说这个事。
只是,话赶话赶上了,并且也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不过,有一点佟梅没有骗张福生,那就是公安局的人确实是在调查古董走私案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他私下交易古董的事情。
一调查,发现张福生居然是佟梅的老公公,人家自然要给佟梅几分面子。
把关于张福生的卷宗,直接交给了佟梅,算是卖了一个人情。
这个年代,走私古董的事情不少,甚至有些猖獗,国家一直都在打击古董走私。
毕竟,古董事关国家的外汇储备。
另外,私下交易古董的事,更是很多。
虽然国家明令不允许私下交易古董,但是具体到实际事务中,大多数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也不会去追究。
比如,这个年代的王世襄,王老爷子收购古董,那叫一个疯狂,把自己的工资和大半家底都拿来收购古董家具什么的。
所以,张福生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如果没有佟梅的关系,张福生这次还真的有可能被抓进去,关上十天半个月的。
弄不好就要在里面过年。
真正让张衍和佟梅生气的是,张福生不仅私底下交易古董,赚了钱之后,张福生居然学会了找暗门子。
这才是最让张衍和佟梅生气的。
至于交易古董什么的,在张衍和佟梅看来根本不叫事,以后注意点小心点就行了。
只是,张衍和佟梅都没有想到,在他们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终究还是埋下了隐患。
张衍虽然对这个年代有一定的了解,可是书中得来终觉浅,没有亲身经历,永远无法了解某些事情的残酷。
这是后话。
一晃,成立课题组已经一个星期了,肝病患者也收治了三十多例。
“石主任,你来说说吧,最近这段时间有什么收获?”石立贵的主任办公室里,张衍看完所有的病历之后,看向石立贵笑着说道。
“张院长,应该说是收获颇丰,一个星期下来,最早入院的肝病患者,已经达到了出院的指标。
这说明我们的治疗成果是非常显著的。”石立贵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说道。
“赵主任呢?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张衍又看向赵鹏程。
“张院长,我在考虑一个问题,虽然最早住院的患者已经达到了出院的指标,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的肝病已经痊愈。
我们是放他们回家,然后进行追踪治疗,还是继续留院观察。”赵鹏程缓缓开口说道。
“赵主任,我也想让他们继续留院观察一段时间,这样可以让我们更加直接的掌握患者病情的变化。
但是,有一点赵主任不要忘了,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六,马上就要过年了,那些患者不能留,也留不住。”石立贵苦笑着解释道。
“石主任说的对,马上过年了,肝病也不是什么急症,如果想要回家过年的,可以让他们先回家过年。
等,翻过年来,咱们再继续。”张衍缓缓开口说道。
“另外,年后,我打算把患者分成两组,进行对照治疗。
一组按照咱们现在的方法,以中医西医结合的疗法继续治疗。
另外一种,则是完全按照中医的疗法进行治疗。”
张衍这话说的很婉转,但实际上,是看不上西医对肝病的治疗手段。
在他看来,所谓的中西医结合疗法,西医疗法只是滥竽充数,不仅没有起到积极的治疗作用,反倒是有些拖后腿。
只是,石立贵有句话说的对,马上过年了,年前没必要折腾了,一切等年后再说。
“好,我同意张院长的意见,年后开始分组进行测试。”石立贵看了张衍一眼,然后点头答应下来。
作为消化内科的主任,石立贵又如何不清楚,如今西医针对肝病,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
唯一能做的就是,消炎和抗病毒,另外就是叮嘱患者注意饮食。
反倒是,中医针对肝病,有着诸多的手段和药方。
这一个星期,石立贵对张衍的医术,那真的是心服口服。
对中医也是彻底的拜服,五体投地的服气。
针对肾脏用药能治肝病,针对脾脏用药能治肝病,针对肠胃用药能治肝病,针灸能治肝病,推拿也能治肝病。
如果不是看着肝病患者一天天的好转,石立贵真的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西医在治疗肝病上的手段和中医一比,那就是刚出生的婴儿和老年人相比。
一个是孙子,一个是爷爷。
张衍不知道石立贵的想法,知道了也会轻轻一笑,中医治病的手段包罗万象,这才哪到哪。
同时他对中西医结合疗法,也有了新的想法。
那就是,通过西医的监测手段,来诊断肝病,然后用中医手段来治疗。
把肝病进行归类,并且把这些归类之后的肝病的西医诊断进行梳理归纳和中医的诊断结合起来,形成一整套的标准。
这样,西医就可以通过血液,x光片等等检测手段来判定肝病是哪一种类,然后可以针对性的进行用药。
虽然,不如张衍一病一方,一人一方治疗效果更好,但是这个办法可以普及。
所谓的课题研究,就是研究治疗手段的普适性。
其实,中医之所以竞争不过西医,有很多原因,其中中医良莠不齐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古代的名医,大医其实一直都在致力于形成一套中医诊断标准。
张衍现在要做的,也是指定标准,一套更加细化的标准。
一套可以让更多的医生接受并使用的标准,一套可以让广大患者认可的标准。
后世,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我的病是中医治好的,可是我依然不相信中医,因为中医让我好的稀里糊涂。
我相信西医,因为西医让我死的明明明白。
这样的论调,并不是多么的新鲜,罕见。
我知道我病了,我也知道好了。
但是谁能告诉我,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我又是怎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