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晨,圣子峰。
李长生坐在石桌旁,看着青石上修行的牧芷嫣。
不时出言指导。
就这般……
春去秋来,日出月落。
时间如白驹过隙,三年的时光悄然流逝。
青石上盘坐的少女也出落得愈加精致。
因为修行的缘故,小丫头成长得很快,十二岁的她虽还稚嫩,但却像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已经换下了当初那粉色的小连衣裙。
一身白衣舞动,脑后青丝垂落,直至腰际。
眉骨上的两个印记让她别具美感。
李长生看着认真的牧芷嫣,只感觉对方的身影与自己脑海中的某人渐渐重合。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
摇头自己笑道:
“我这是多怀念过去啊……”
“不过说起来,这丫头长得还真是越来越像她了。”
“就好像我真的是在看小师妹成长一般。”
这三年来,牧道云来的更加频繁了,但是眼中总是偶尔流露出伤感之意,李长生也曾好奇过,但对方不想说,李长生也尊重他的,没有过问。
倒是最近,这小丫头看着自己总会出神,还总爱红脸。
李长生还特意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担心是不是哪里修行出了岔子。
发现灵力运转都没有任何问题后,他便不再多想。
过了一会儿,到了中午的休息时间,李长生也在桌上摆好了饭菜。
小丫头从青石上蹦了下来,兴奋的拿起碗筷开始吃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李长生一直盯着牧芷嫣看,今天过后,伏苓儿的魂体就将彻底恢复,时空镜也会修复好。
他……
也要离开了。
李长生很舍不得这丫头,但他总是要回去的,不能再拖了。
牧芷嫣注意到李长生的视线,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俏脸儿一红,有些忸怩道:
“随风哥哥干嘛这么看芷嫣呀~”
李长生笑道:
“怎么小丫头长大了还学会害羞了”
牧芷嫣脸色更红了,吃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芷嫣当然长大啦!才不是小孩子哩!”
“哈哈哈!”李长生忍不住大笑两声。
“笑什么嘛!芷嫣说真的!”
“好好好,我们小芷嫣已经长大了。”
…………
下午,李长生没有再让小丫头修行,而是带着她玩了玩。
一下午,小丫头的面色都处于红润的状态,李长生只当她是被牧道云的生命本源补的有些过了。
晚上,他发现小丫头的状态不佳,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便让她休息了。
傲霜看她甚是疲惫,便没再跟她一起睡。
李长生将她送回屋子后。
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卧室之中,而是出了府,坐在外面的石桌旁,看着唯美的夜色感慨。
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壶酒水。
是天元纪时,王贵送予他的醉玲珑仿制品。
“来这里已经九年多的时光了……”
“但这也只是对我来说,说不定啊……”
“在师尊他们的印象里,我不过就消失了一天甚至一瞬间吧。”李长生喝了一口酒水,一边品味着口中醇香,一边回忆着往昔点滴。
“对了玲儿,我还没问过你,虽然能够回到未来,但是……能准确的回到我来时的时间点么”
伏苓儿闻言,魂体飘出。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思索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但……”
“怎么了”
“虽然时空镜记录了当时的时间节点,但它的层次毕竟也只是大帝级别,在时间长河的伟力面前,不过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
“所以……吾也不能确定,兴许会比预料的晚几年,或是早几年,这都有可能,但想来应当不会相差太多。”
“这样么,那你就将时间的节点往后面稍微延一延吧,有很多美丽的回忆我不想再重新开始了。”李长生看着手中的酒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伏苓儿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了李长生曾给她的古筝,笑道:
“想听么”
李长生笑着点头。
“嗯。”
古筝的声音响起,李长生略有些醉意。
看着不远处的青石,便起身走了过去。
双指并剑,一阵灵力涌现。
紧接着,他对着面前的青石挥动手指,刻画了起来。
片刻后,青石上已经布满了刻好的经文。
他又想了想,便在旁边的空白处再次刻两个大字……
《道经》。
随后他满意的走回了石桌旁,坐下。
伏苓儿一曲弹完,看着青石上的经文眉头一挑道:
“这功法能直通大帝境界,你是打算留下这部帝经给小丫头么”
李长生点点头,感慨的笑道:
“我修的功法因为特殊性,是无法写出来供他人知晓的,所以我便将此法的简略版本刻出,待我离开之后,这也算是给丫头留的一个礼物,一个念想。”
李长生看着天穹闪烁的繁星,眼眸闪烁。
…………
…………
翌日,晨。
李长生做好了比往日要丰盛许多的早餐在桌子上,等待小丫头出来。
但是过了许久,还是没有动静。
他眉头微挑,笑道:“这丫头,小霜不在身边叫她,她都不起床啊。”
遂而起身,走到门口敲起了门。
“咚咚……”
“小芷嫣,起床了。”
但是片刻后还是没有任何响应,李长生摇了摇头干脆直接开门。
下一刻,他的瞳孔一缩!
发现牧芷嫣脸色变成不正常的红润!
虚弱的躺在床上,俏脸儿上满是汗水。
“芷嫣!”
李长生立马走了过去,紧皱着眉头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处。
“随风哥哥……你来了啊……”牧芷嫣睁眼看着李长生,憔悴无比的开口。
“昨天还好好的,这是怎么!”李长生一边探查一边疑惑。
很快,他发现小丫头体内的灵力非常不稳固!
而原因是神魂上正绽放出一阵阵强烈的波动所影响的!
他立刻拿出传音玉牌通知牧道云。
【圣主!小芷嫣的状况不对!】
正在议事大殿的牧道云收到消息后,面色瞬间就是一变!
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几个呼吸后,牧道云出现在了这里。
看着床上病态的牧芷嫣,眼中的悲伤难以掩饰。
“爹爹……”牧芷嫣看着牧道云,声音低弱。
“圣主!我发现芷嫣的神魂……”李长生焦急的看向牧道云,但是注意到他的眼神后话语一顿。
“您早就知道了!”
牧道云没有再隐瞒,而是点了点头。
“随风……吾本不想告诉你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长生感受着牧芷嫣正在流逝的生机,焦急的叫喊道!
牧道云摇了摇头,将事情的真相和始末都说给了他听。
“所以……您说的恶果是这个……”
“可这种事情……您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李长生看着牧道云,激动的脸色涨红。
“吾不想你带着遗憾离开这个时代,但……你终究还是知道了。”牧道云神色悲伤的看着牧芷嫣,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眼中渐渐湿润。
“芷嫣……”
牧芷嫣往日大大的眼睛此刻有些无神,她虽然还小,但很聪明,大概也听懂了牧道云说的话。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轻声道:
“爹爹……芷嫣是不是……要死了……”
牧道云闻言彻底绷不住了。
眼泪顺着面颊流淌而下。
这个坚强了一生的男人,此刻心如绞痛。
“芷嫣……是爹爹的错,你恨爹爹吧……我……”
而牧芷嫣则是轻轻笑了一下道:
“芷嫣……很爱爹爹呢……”
牧芷嫣伸出通红的小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牧道云的泪痕。
“爹爹…别哭,芷嫣会……伤心的……”
牧道云闻言,心中的酸苦更加浓郁,泪水不断地滴落在被子上。
“随风哥哥……”牧芷嫣看向李长生。
此刻的李长生双拳紧握,泪水不自觉地从眼眶滑落。
她还这么小,她还有大好的未来……
“芷嫣,我不会让你死的!”李长生双目圆睁,自己的生命本源疯狂灌入牧芷嫣的体内。
牧芷嫣轻轻摇了摇头,她笑道:
“随风哥哥,芷嫣……不能陪你千年……万年…了……”
“芷嫣…要食言了……”
“不!不会的!你不会食言!”
牧芷嫣感受着自己愈发虚弱的状态,声音渺小道:
“随风哥哥……脸…贴过来……”
李长生立刻将脸贴了过去,附耳在她嘴边。
牧芷嫣努力的抬起小脑袋,轻轻的,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芷嫣希望…来世……”
“能…长长久久的……陪着随风…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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