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哗哗哗哗……”
这是哪？
朦胧之中，李长生的意识渐渐清醒了起来。
伴随着脸部的湿润感，双眸微微睁开一丝缝隙，只见无数雨滴从乌黑的天空中不断落下。
“你小子醒的倒是挺快。”
紧接着，一道有些戏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听着那声音中的熟悉感，他忍不住再次眯了眯眼睛，原本空洞的眼神也渐渐焕发出了神采。
片刻后，李长生慢慢支撑起了身子，先是用手掌拍了拍还有些晕眩的脑袋，然后看向四周的景色。
只见天地间一片灰蒙之色，目之所及，除了残垣断壁便是枯骨暗土。
浓郁的荒凉与阴冷之感扑面而来。
李长生困惑的问道：
“魔尊前辈，这是哪？”
李长生身后，古魔坐在还在昏睡的小白头顶，笑着说道：
“你问本座，本座又哪里知道？”
略微锁眉，李长生回想起了自己意识涣散前所发生的事情。
他之所以昏迷，是因为那个九曲黄河阵。
那可是顶尖仙阵！
通天禄中有过详细介绍，任何顶尖仙阵皆有着不可想象的威力，动辄毁灭世界葬送仙神，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也就这九曲黄河阵主要针对生灵，不然换做其它的仙阵，瀚天世界怕是连一息的时间都承受不住。
那诡异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别想了小子，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古魔看着思索的李长生，从小白头顶跳了下来，走到他身旁后蹲下笑道。
“呃……”
“坏消息吧。”
李长生看着调趣自己的古魔，有些无奈。
古魔闻言站起身子笑道：“坏消息是我们已经不在瀚天世界了。”
“……这我猜到了，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么……”古魔笑了笑道：
“便是你小子不用飞升就提前离开了下界，可是走了捷径啊！”
李长生：……
好一个《捷径》。
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那我们怎么回去啊？”
“回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谁知道那家伙给我们送到了哪里。”
看着古魔无所谓的模样，李长生颇为无奈。
你这老魔孑然一身自然是不在乎的，可小爷在瀚天世界还有很多事情未处理完呢啊！
这突然就离开了，师尊和囡囡他们不得担心死？
叹了口气，李长生问道：
“仙尊，你知道这里是哪么？”
唰——
话落，李长生的身旁出现了一位高大的白衣男子。
齐天仙尊看了看四周荒凉的景色，略微思索便道：
“应当是荒坟界无疑了。”
荒坟界？
果然是到了万域么。
“仙尊可有办法回去？”
对上李长生期待的目光，齐天仙尊摇头苦笑道：
“难矣。”
“这荒坟界位于混沌仙域的极南边缘，而在四大仙域之中，混沌仙域位于南部，无殇仙域位于北部，两座仙域间的距离不知几何，若没有特殊的传送大阵，哪怕是仙尊都不知道要飞多久。”
听到这话，李长生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完蛋了……
小爷咋就这么倒霉？！
而且还不是第一次了！
当初穿越时间线，去显武纪的时候就是这样！
都怪那家伙！
李长生咬牙道：
“那个夺舍了道童的存在魔尊认识？”
“那家伙啊。”古魔不屑的笑了笑：
“它就是当初与本座一起发现瀚天世界的家伙，也是被本座给亲自封印在十万大山里面的。”
又是你……
合着你才是瀚天世界一切黑手的根源啊！
“若吾没猜错的话，它就是那位尸邪老人了。”
这时齐天仙尊开口道。
“尸邪老人？”
齐天仙尊颔首：“据诸天史料记载，它的一身邪功可谓是登峰造极，算是邪修的老祖宗，更是精通阵之一道，是在当时极少数仅凭一己之力就成为顶尖霸主之一的人物，恶名亦是仅次于古魔的存在。”
仅次于古魔？
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家伙啊。
“喂喂喂，别拿本座跟那个垃圾相提并论啊！”古魔不爽道。
“何况本座那是威名！威名你懂么？”
齐天仙尊闻言轻笑一声不作回应。
“你什么意思？！”
“是不是想打架？！”
注意到他的态度，古魔瞪大眼睛不干了。
齐天仙尊撇了它一眼，随后毫无兴趣的转过头。
若古魔的修为恢复到了仙尊境界他倒是不介意，甚至还会很期待。
可现在这真仙修为还不够他一个手指头打的，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
“你这家伙！”
“竟敢看不起本座！”
看到了齐天仙尊眼神中的无趣和敷衍，古魔瞬间就炸毛了！
“轰轰——！！！”
强大的魔气汹涌而出，将这片荒凉之地渲染上了一层恐怖！
看着闹腾的古魔，李长生头都大了。
好烦啊！
小爷要回瀚天世界！！！
兴许是被古魔的气势给刺激了，趴在小白头顶的项锦和潘斌也都悠悠回过了神来。
“这是哪啊……”项锦揉了揉脑袋皱眉嘀咕道。
潘斌清醒之后也是扫视了一下四周，紧接着瞪大眼睛惊呼道：
“卧槽！”
“我们怎么干到荒坟界来了？！”
听到潘斌的声音，李长生眼睛一亮。
对啊，还有潘斌！
这家伙以前游历诸天万域，说不准知道怎么回去！
他连忙转身喊道：
“斌前辈！”
“你知道怎么回去？”
潘斌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象，头疼道：
“我就知道怎么离开这里，但要说回到瀚天是真没办法，只能一步一步去往各个仙界，借用传送阵来不断的进行跳跃回去。”
“不过这样最快也要十数年的时间。”
“啊？”李长生面色一僵，苦恼的看着周围。
随后还是决定问一问大道吧。
深吸一口气，他看着虚空开口道：
“言出法随，告诉吾……”
“如何才能回到瀚天世界？”
说完，李长生便期待的盯着虚空，渴望大道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一刻钟……
两刻钟……
李长生希冀的目光渐渐的变得愕然了起来。
草草草草草！！！
小爷的外挂呢？！
小爷的言出法随呢？！
正在齐天仙尊耳边喋喋不休的古魔也顿住了，扭头看向李长生。
“怎么可能……”李长生双眸紧缩，声音颤抖的不敢置信。
言出法随这个能力第一次失效！
随后想到了什么，他立刻面向远处空旷的地方，开始屈膝。
可这一次……
天地之间并没有任何异变发生！
李长生不信邪，加大膝盖弯曲的弧度！
三度、五度、十度……
直到他完全跪在地上后，天地依然沉静。
“这不可能……不可能……”
李长生双眸失焦，口中不断的嘀咕着。
这个能力可谓是他最大的底牌和保障！
从来到修仙界以后就从未失去过效果！
他也曾想过以后若是没有了“言出法随”会怎么样，他也为此做出过考虑，并为之努力修行。
可现在……
当言出法随真的消失了，竟让李长生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齐天仙尊周折眉头疑惑的看着这一幕，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而古魔的瞳孔则是微微闪烁，回想起了之前李长生说过的那种感觉，若有所思。
“滋滋……”
一阵黑色的电弧突兀间在李长生的手掌上绽放而出。
“湮灭之体还在！”李长生激动道，可随后又皱起了眉头。
“那为何言出法随失效了……”
“小子，你身上的因果之力看来并没有消失，只是被隔绝了。”古魔走了过来，看着李长生手掌的湮灭之力道。
李长生看向它，不解道：
“隔绝？”
“为何会被隔绝？”
“本座也不知道原因，但本座可以确定，整个诸天能做到这一点的存在，只有那位。”古魔眯着眼眸沉声道。
那位……
一个穿着印有烫金色纹路白袍的‘自己’浮现在李长生的脑海之中。
是了，绝对是他！
可他为何要这么做？
又为何会偏偏挑在这个时候？
看着失魂落魄的李长生，古魔难得的安慰道：
“你小子也不必灰心，再说你不是早就预想过这种情况了么？”
“如今也只不过是真发生了而已。”
“可是……”李长生欲言又止。
“小子，你记住。”
“修道的路上从来都不是安稳的，若你连这都接受不了，那还修什么道？谈什么长生？”
“不过就是一个只会说空话的毛头小子罢了！”古魔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盯着李长生，沉声喝到。
李长生闻言瞳孔轻颤，古魔的话……字字珠玑！
长生……
渐渐的，李长生的瞳孔再次焕发出神采。
苦笑道：
“的确如此，可来的也太突然了……”
看着李长生的模样，古魔知道对方已经想明白了，但一时间的恍惚是肯定有的。
它勾起嘴角道：
“你小子也不必沮丧，其实没了这能力，对你而言这也算是件好事。”
“好事？”
“修道的路上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不搏命怎么行？成长温室的花朵最易夭折。”
“你小子之前的仙路不过就是过家家而已，如今才算是步入正轨，若以后站到了一定高度，你再想扭转心性更是艰难，也会更加危险。”
“懂本座的意思么？”
李长生微微颔首，承认古魔说的没错。
“而且小子！”
“本座可是将一切都压在你的身上了！你不会让本座失望的吧？”
古魔拍了拍李长生的肩膀笑道。
李长生点点头道：
“自然！”
站起身子拍了拍腿上的泥土，李长生眼眸坚定的挥出一拳。
“就是为了长生的目标，我也绝不会退缩！”
古魔满意的点点头后道：
“好了小子，接下来该考虑咱们去哪了。”
闻言，李长生振奋的神色僵硬在脸上，尴尬的收回拳头。
是啊，他们该去哪啊？
这时潘斌弱弱的插嘴道：
“那个……”
“我知道一个墓穴里有通往外界的传送阵。”
…………………………
ps：新卷起航！
第五卷：万域篇！
又名：长生问道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