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发怒的男人目光顿时一静,侧眸看着怀里的人,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就是傅鸢的模样,他忍不住垂首,在她额头上轻轻摩挲了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温暖,让他莫名的眷恋。
随后,他才缓缓将手臂抽出来,起身。
全程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苏梦妍不可思议的这一幕,当年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这个男人是如何伤害傅鸢,又是怎样逼得傅鸢走上死路,她都还记忆犹新,所以,她实在不敢相信这样无情的人,也会有这么有血有肉的一面。
猛的摇了下头,她告诫自己肯定就是看错了。
“你赶紧走!鸢鸢一会儿醒来,肯定不会想再看见你。”她心底还是有火,但这会儿她不想和他起冲突,也不想吵到傅鸢休息。
厉司承沉默着穿上自己的西装,在套衣服的时候,苏梦妍注意到他的手指关节全是肿的,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记得这种伤好像是干架的时候才会有的吧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她抛之脑后,毕竟这个狗男人如何,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这种害人精,她巴不得他被人打死算了。
厉司承穿好衣服,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傅鸢,转身问:“你今天都在这里”
“对!”
“也好,她醒来看见你情绪会稳定些,照顾好她。”垂眸看了眼苏梦妍还提在手里的早餐,浓眉轻蹙了下,“我让人做点有营养的过来,她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苏梦妍一愣,低头也看向自己提着的方便碗,她很想说不要他多管闲事,可想着傅鸢还是忍了。
“我们鸢鸢不挑食,可好养了,你别放葱花就是了。”她阴阳怪气的说了句,然后就绕过他,将手里的早餐找个地方摆下来。
厉司承微微挑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侧身道了声谢谢,便离开了病房。
苏梦妍冷哼了一声,半点都不领情。
她觉得厉司承这会儿的客气就和黄鼠狼拜年没有任何区别,他还不就是在打孩子的主意么
大概接近中午的时候,傅鸢终于醒了。
倒是苏梦妍昨晚没睡好,后面因为等得太无聊自己趴在病床旁睡着了。
傅鸢喉咙里全是火辣辣的干涩感,她想喝水,艰难的开口,“水……水……”
那声音,简直就像是老太太撕破布一样的难听。
而苏梦妍也没听见,直到傅鸢的手动了一下,她才睁开眼睛,“怎么了怎么了”
“水……”傅鸢听见有人,又努力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
苏梦妍显然是睡糊涂了,就这么呆呆的听了有好几秒,这才反应过来,然后立刻起身去接了杯温水过来,但傅鸢这会儿人是虚的,坐不起来。
“鸢鸢,你等等,我给你拿个吸管。”苏梦妍又连忙去找吸管。
喝好了后,苏梦妍一把抓住傅鸢的手,眼泪汪汪的看着她,“鸢鸢,你可真的吓死我了……”
昨晚,苏梦妍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时候,真的吓得路都走不动了。
还好现在她终于没事了。
傅鸢的手微微用力,回握了她一下,心底也是沉甸甸的。
她很想问问昨天的事情,问问后面那些人有没有抓到,可她这会儿人太虚了,完全没力气多说话。
苏梦妍似乎是猜到了她的心思,立刻说道:“你放心,那些人已经被抓了,不会再有人能够伤害你了。”
傅鸢眉头皱了下,不太理解她所说的那些人是指哪些。
她隐约记得在第二次被拖上来的时候,那个人提到过什么照片,显然他们是受人指使的,所以那个指使他们的人也抓到了吗
“你是不是想说那些人是被指使的”苏梦妍不愧是资深狗仔,傅鸢只是细微的一个表情,她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
傅鸢立刻点头。
苏梦妍抬头朝周围看了看,然后贴到傅鸢的耳朵说,“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但是我分析的话,这背后的人肯定就是林清暖,那个疯女人之前还没和厉司承解除婚约就敢用咖啡泼你,现在退婚了,肯定是气疯了,她不敢对厉司承怎样,就只能拿你开刀了。”
傅鸢眨了眨眼,她觉得苏梦妍说得很有道理,从她回到海城之后,也只有林清暖对她恨之入骨,所以这件事肯定十有。
但这时苏梦妍又说:“不过,我又觉得这也可能是厉司承设的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抢走星星,昨晚,他趁我赶过来看你,竟然招呼都没和我打一声,就把星星给我接走了。”
傅鸢一瞬睁大了眼睛,呼吸也跟着急切了起来,她紧紧的握住苏梦妍的手,艰难道:“星……”
苏梦妍连忙拍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你别着急,别着急,星星的事情我会去交涉的,你现在最终的是养好身体,可不能让那些人得逞了。”
傅鸢也明白,可情绪却是久久无法平复。
这时,照顾厉思思的护工提着午餐推开了门。
“苏小姐,厉先生让我给你们送饭过来。”护工捧着手里的桶走近时,这才注意到傅鸢已经醒了,当即心里一喜,笑道,“缇娜医生,你醒了啊!太好了!太好了!”
傅鸢受伤的事情,护工也是早上接到厉司承电话后才知道的。
傅鸢倒是想和她打声招呼,也想问问思思的情况,但这会儿她是真的没力气说话。
护工似乎也看出来了,将手里的饭菜放下后,道:“苏小姐,缇娜医生你们先吃东西吧,小小姐那边离不开人,我这就过去,缇娜医生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小姐的,你也要快点好起来!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告诉我!”
“谢谢!”苏梦妍不情愿的说了声谢谢,随后上前将护工留下的饭菜一一打开。
鸽子汤,小米南瓜粥,小时蔬,肉末蒸蛋,还有一盘一看就是专门为苏梦妍准备的鱼香肉丝。
苏梦妍看着这菜色,还真是挑不出什么错来,但她这心里就是不太舒服,然后就开始在鸡蛋里挑骨头。
瞥见鸽子汤里飘着的三颗葱花,不满的冷哼了一声,“看吧,我就知道他这种人是不可能将我说的话放在心上的,我都说你不爱吃葱,他还要放。哼!垃圾!”
但说归说,她还是盛了一碗,端过来,然后将傅鸢的病床摇起来,不情不愿的说:“这要不是我做不了这么多菜,我才不会让你吃那狗男人的东西呢!谁知道他这里面放了些什么,哼!”
傅鸢嘴角微微抽了抽,可心里又因为苏梦妍的这番话,倍感温暖。
至少,她还有这个朋友是真的在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