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的房间很空,但还是看得出,在此之前,这里面也是摆满了东西的,只是现在被搬空了,又或者全都被毁坏了。
王欣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抖着腿走进去,明明刚才她还觉得身上的伤不痛了,可现在每走一步,都好像钻心的痛着。
右侧被封住的落地窗前,有一张价值不菲的书桌,书桌后傅淮正坐在那里写着什么,感觉到有人靠近,他抬起头,看了过来。
光影余晖下,傅淮单薄的身形,消瘦的五官,满是清隽的书生气。
傅家的男人并不丑,相反样貌都生得极好,傅淮和傅昂更甚。
只是他们似乎也只有这副皮囊……
而此刻,王欣兰因为傅淮探究的视线,整个人更是摇摇欲坠。
内心强烈的恐惧感叫嚣着让她必须远离这个男人,可她身后又是万丈悬崖,让她退无可退,最终,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傅淮的身边,伸手将他书桌上已经写满的纸张拿走,并换了一张新的。
傅淮安静的看着王欣兰做完这一切,手里的钢笔在指尖动了动,放下,“你好些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王欣兰整个人一震,但她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好多了,你呢?”
“我也挺好的。”傅淮轻轻回了句,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转过头看向王欣兰。
王欣兰哦了一声,却不敢和他对视。
傅淮此时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大概是药物的作用,他更加的平静,也看得出王欣兰的恐惧和不情愿,可他的心底始终有个执念,这也让他无法放王欣兰离开。
“你去那边坐着,我帮你画画。”傅淮指了指书桌地面的椅子。
王欣兰自己也没想到傅淮提这么个要求,下意识的愣了住。
傅淮笑了笑,看着她道:“还是你想就这样一直站着?”
王欣兰连忙摇头,赶紧来到椅子那边坐好。
傅淮重新拿起笔,也没有再说什么,低头画画。
王欣兰抿着唇,心里说不出来的古怪,可她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生怕傅淮会突然发疯。
……
另一边,傅鸢还不知道厉母在和王云敬偷偷联系,但老爷子因为担心厉母作妖,一直叫人盯着厉母,所以很亏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厉老爷子很生气,眼下傅家负面新闻缠身,又因为之前傅鸢想要回身份,导致厉氏现在也被牵连,傅晏那个狗东西向来奸诈狡猾,这次更不例外,甚至还不断放出一些莫须有的证据,想要反咬厉氏一口。
所以,就这个节骨眼上,厉母还非要去找那个王欣兰,厉老爷子真真是气坏了。
寻了一个时间,厉老爷子就来到了厉母的房门外。
厉母听见是老爷子的声音,立刻挂断了王云敬的电话。
“爸……你找我什么事儿吗?”厉母捏紧手里的电话,扬声询问。
“开门,我进来和你说。”厉老爷子说。
厉母不想开门,因为她知道老爷子大概会说什么,无非就是让她不要作妖之类的话,可老爷子的性格,她也很了解,他都已经找上门来了,这话是不说也不行,索性起身开了门。
“爸……”厉母笑着,样子比前几日好了很多。
厉老爷子也看出了一点,但并没有放心上,他拄着拐杖走进去,然后坐在沙发上。
“这几天你虽然一直都待在房间里,外面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
“嗯,我看了一些新闻。”厉母如实回答,并在厉老爷子面前的凳子上坐下。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说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别在这个时候给我又整出什么事儿来,听见了吗?”厉老爷子厉声警告。
厉母心里很不舒服,忍不住反驳,“爸,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呢?而且外面的事情司承肯定能够摆平的。”
“司承能够摆平,那是司承的本事,但你是闯了祸还不自知!!!”厉老爷子手里的拐杖敲得咚咚作响。
仿佛敲在厉母的心脏上一样。
厉母脸上变了变,解释道:“爸,我只是担心欣兰会遇到危险,而且……你看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
一说起这个,厉母心里就更担心了。
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厉老爷子原本就有些生气,听见厉母这个时候脑子里想的还是王欣兰,顿时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
“你还有空担心那些外人?王媛,我看你不仅是眼睛瞎,心也是瞎的,你当真是一点都看不出你那侄女的诡计吗?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死了!”
厉母一愣,满是疑惑和抱怨的开口,“爸,你胡说什么啊?傅……傅鸢这两天给我检查过了,她一直说我身体很好。”
“那是因为你儿子媳妇儿发现得早!!!不然你以为你还能这么和我说话?”厉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如果这时王欣兰要是就在跟前,他绝对要让那个烂心肝的当面对质。
“爸??你都在说些什么啊?”厉母显然不明白厉老爷子在说什么。
厉老爷子指着她桌子上的药品,“你那个好侄女,给你吃了不该吃的药,要不是你儿子媳妇儿发现得早,你觉得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这……这……怎么可能呢?爸,你一定是搞错了,欣兰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厉母不相信。
厉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她不会?她会的事情远超你的想象!!!”
“爸,不可能!欣兰是个好孩子,她照顾了我这么久,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厉母极力为王欣兰辩解。
“你啊你,你真是没救了!”厉老爷子眉头都打结了,“要不是看在你这些年一直本本分分的呆在厉家,我真是现在就想把你也撵出去,你看看到时候你那些娘家亲戚还有你那好侄女会怎么对你。”
厉母还是摇头,“爸,你真的搞错了!他们到底是我娘家的亲人,不会那样对我的。”
“……”厉老爷子都有些无语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厉母真的就像厉司承和傅鸢说得那样,哪怕现在清醒了也一句话都说不通。
老爷子气得闭上了眼睛,沉吟了许久,起身道:“行!我的话你听不进去是吧?那你就等着你侄女到时候亲口告诉真相吧!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
厉老爷子气呼呼的离开。
厉母坐在房间里,看着桌上的药瓶出神。
她记得……那个药的确是王欣兰给她拿过来了,前几天她也的确心头烦躁不已,可那也是因为她太担心王欣兰了呀,怎么可能是药的原因呢?
老爷子是故意这样说的吧?
一定是这样的,他们就是怕她会因为太担心王欣兰,又像上次那样跑出门去。
而就在这时,厉母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