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澜,你刚刚答应我什么了!”季衍铮的声音变得严厉。
楚微澜一下子哽住,望进他深邃的眼眸,忽然有种大哭一场的冲动。
“微澜,你听着。”男人一字一句的说着,“你必须回去,家里还需要你。”
楚微澜咬紧了唇,强忍住眼泪。
她知道,徐教授这里的失忆,不仅仅是忘记人和事,而是忘记所有,包括所有学识和见识,否则的话,当初季衍铮不会需要大半年时间去重新学习和适应。
如果她忘了一切,就等于成了个废人,公司也好,家里也好,她什么都做不了,反而会成为拖累。最重要的是,她怎么舍得忘掉他,忘掉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可是望着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渐渐的,她觉得自己似乎恍惚明白了什么。
他说,要她相信他。
他绝不会是坐以待毙的人,何况,为了她,为了两个孩子,他绝不会让自己落入别人的掌控中。
楚微澜渐渐镇定下来,她哽咽的道了一声:“好,我听你的。”
她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季衍铮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男人重重的把她揽到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最终什么也没说。
华橙看着这一幕,嘴角讽刺的翘了翘。
没多久,徐教授从走廊走过来,语气兴奋:“我们开始吧。”
楚微澜看着他那张兴奋的脸,只恨不得自己手上有枪。
季衍铮却依然很平静,他对着徐教授微微颔首。
徐教授在前面带路,他们很快来到一个巨大的手术室,华橙带人守在外面。
看着手术室里冰冷的仪器、并排的几张手术台和纯白色的设计,楚微澜一阵毛骨悚然。
她忽然发现,这个地下研究机构几乎是全白的设计,不知道这是景致远还是徐教授的喜好。
“楚小姐,躺上去吧,放心,我已经调试好频率,所以只需要几分钟,你就能忘记一切烦恼。”徐教授对她露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容。
楚微澜咬紧了唇,下意识的看了季衍铮一眼,男人目光平静,平静到有些过分,他甚至对她微微颔首。
楚微澜感觉心跳有些快,她担心自己露出破绽,于是收回了目光,躺在手术台上,感觉到有一只冰冷的手在她的脑袋上贴着什么,她也强忍着没有睁开眼睛。
接着,她感觉头脑一麻,随即失去了意识到。
季衍铮的喉结情不自禁的滑动了一下。
“季先生。”徐教授忽然笑道,“楚小姐很快就会把你忘干净,难道你一点也不害怕吗”
季衍铮挑了挑眉:“要么我成为你的傀儡,要么我和上次一样只是单纯失忆,要么我死。无论哪一种结局,我和她都是陌路人,作为陌路人,我们谁也不会伤心,无非是一片空白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徐教授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你还真想得开。”
季衍铮的轻抚着女人的脸蛋,过了一会儿收回,淡淡的说:“开始吧。”
就如徐教授所说,这个过程只需要几分钟。
结束以后,楚微澜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神色非常的安静。
“她什么时候能醒”季衍铮的声音有些沙哑。
“大概还要一会儿。”徐教授像是在欣赏一个令他满意的作品。
“我先带她回房间。”季衍铮说着打算俯身抱起她。
“不行。”徐教授断然拒绝,“华橙会带她去楼上,她不能在这里醒过来。”
否则的话,这里的一切还会被楚微澜给记住。
季衍铮的双手攥紧,最后他只得收回,淡淡的说:“好。希望你信守诺言,如果确定她失忆,就立刻把她送出去。我的个人账户还有一笔钱,或许你会感兴趣。”
徐教授眼睛一亮:“好说。”
季衍铮最后看了一眼手术台上的楚微澜,黑沉的目光定定的看了她两秒后终于收回,接着他离开了手术室,华橙安排了几个手下跟着他,而她自己则走到了徐教授的身边。
“这都几年了,每次对人下手,你都很兴奋。”华橙呵呵一笑,“很享受这种感觉”
“看那些小子对你言听计从,你不也很享受吗”
“总是一模一样的,也有点没意思,你下回换点花样吧。”华橙舔了舔唇,眼里流露出几分狂热,“你觉得我们会成功吗”
“那要看季衍铮能不能接驳成功,如果他能为我们所用,我们就成功一大半了。”徐教授说着,“我对他有信心。”
“你不觉得他镇定的过分了吗”华橙忍不住蹙眉。
她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但是徐教授却不以为然:“三年前他也没害怕过,这个男人倒的确是个人物。”
华橙想说,三年前季衍铮的那种镇定和现在这种镇定还不太一样,但是想想反正季衍铮插翅也难逃,就忽略了心底的那抹古怪。
“行吧,我先把这个妞送上去。”
华橙带着几个手下把楚微澜送到了楼上的某个装修朴素和夜宴的风格完全不一样的房间,锁好,然后来到了监控室,在监控室里查看她的情况。
她刚在监控室坐定,戴上耳机,画面里的人就醒了过来。
楚微澜睁开了眼睛,慢慢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好一会儿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她看起来很茫然,而且是完全彻底的茫然,犹如一个初生的婴儿,可偏偏她又有着正常成人的智商。
华橙听到耳机里传来啊啊啊的几声,带着恐惧和无助,不禁勾起了唇角。
对他们来说,清除别人的记忆已经是一项成熟的技术了,华橙从不认为楚微澜会有什么例外。
画面上的女人似乎来到了门边,试探性的拉门,但是没有拉开,她的恐惧和无助更甚,她又回到了沙发上,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华橙终于满意了。
她摘下耳机离开监控室,其中一个手下迎上来:“华姐,地下拍卖所那边问我们手头有没有货,他们今天严重缺货。”
所谓的“货”,就是用来拍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