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误事!”
大喊一声之后,信远便已经再也没有力气,按着自己耳朵的手落了下来,耳朵里面溅出来了几滴鲜血。
人的鲜血,是有灵性的。
他全身的毛孔都已经开始渗出鲜血,神祇对信远,从来就没有过丝毫的怜悯。
血雾萦绕在身体的周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类似保护罩的东西,增强着他身体灵性的强度,增加着他神力的强度。
周身血气的浓度,已经开始逐渐让外面的看不清楚的他的脸胖了。
此刻,没人知道他的表情是挣扎还是邪笑,他的情绪和算计,就那样被自己的鲜血掩埋在了一个圆球当中。
“不要误事什么意思我耽误你了”陈惊澜在下方,有点疑惑的出言问道。
但是看信远现在的状态,他也是肃然起敬,好像心里有所明悟一般,非常有灵性的没有再上前,而是将天空完全交给了信远,自己直接落入地面,开始处理城市地面的问题。
头顶的章鱼也是停顿了一瞬间,祂当然能听到信远说的话,但是祂也同样看到了陈惊澜的反应。
所以就这样,信远用小心到极点的算计,甚至连自己和路西法这次意外的通话,都给掩盖了下来。
当然,他们之间的谈话掩盖不掩盖其实问题不大。
天上的神力倾轧就只稍微停顿了一瞬间,随后,再一次猛烈的盖了下来。
什么叫做“天”!
这种玄学的称呼本来没有准确的定义,但是在信远的感知当中,此时的状态就好像是天塌下来了一样。
陈惊澜举目四望,睚眦欲裂!
这座城,已经搂不住了!
遍地都是畸变的人类,数量越来越多,随着信远被全面压制之后,畸变的数目几乎是越来越多,现在已经遍地都是!
陈惊澜几乎就已经密集恐惧症犯了!由于畸变大部分都是身躯膨胀,此时的街道甚至显得有些拥挤。
畸变,可就代表着死亡啊
看着眼前那怪兽开会一样的场景,陈惊澜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身躯有一种难以承受的无力感。
——他感到束手无策!
虽然他的状态很好,虽然他仍旧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细胞中仍旧有开山裂石的力量,但是现在,他好像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帮不上。
身边的同胞们在一个又一个的畸变,而自己却没能帮到他们,只能听从信远之前的意见,在人们畸变之后,就给他们致命一击。
内心从不忍,到自责,最后再到麻木
甚至连信远说的对不对,他们是不是畸变之后就无药可救,他也不确定。
他只能重复着杀戮的动作,屠杀者上一秒还是人类的民众,他的是完好的,但此时的场景无疑是一种对心灵的凌迟。
牙口此时已经被他咬出血来,抬起头,带着无尽的不甘,看向天空此刻已经成为一个血人的信远。
他到底在做什么,在怎么努力,为什么自己站在这里,会像一个白痴一样站着!
慢慢的,信远之前的那两句话,此时十分生动的回荡在他的耳边。
“最坏的结果,是这个城市最后只有我们两个活人”
“又或者,只有一个对么”
嘴里喃喃着,陈惊澜此时看起来披头散发的,随手一挥,将旁边的一个畸变的家伙拍碎。
除了畸变的数量越来越多,祂们的力量,看起来也是越来越强大了
“妈的!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的话,那就是你活对吧!”
说着,陈惊澜看向了头顶,那个看起来很傻,但是却再也没人敢于嘲笑的章鱼。
那东西在那里简单的漂浮着,却叫人觉得好像是苍天在上!
陈惊澜已经开始思考,如果一会再不行,他一定要拼着自己直接兵解,靠着最后搏命的力量,看看能不能将那个恐怖的神祇带走。
他是个笨人,不懂得神力的玄妙和应用,到最后,只能是向着以力破局了。
双拳紧握,眼眸转向,看向了此时周身血雾弥漫的信远。
眼神慢慢的有些恍惚,口中不自觉地自言自语道:
“如果想要守护这个世界必须要拥有神力呢”
眼神在一瞬间赶紧恢复清明,但是,一颗翠绿翠绿的种子,已经在他的心底埋了下来。
等这个种子被足够的绝望和鲜血浇灌之后,或许可以破土而出,野蛮的冲破那属于传统的偏见,探向高处的,大胆而危险的天空。
与神直面的战争,对于任何人来来说,都是一场恐怖的历练。
对于陈惊澜来说,这是距离他无敌之心被破最近的一次,他的心灵,正在遭受着恐怖的凌迟。
而信远,那就是纯粹的疼痛了!
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好像是被一只魔鬼的大手攥住了心脏,正在用力的榨取着最后的一滴鲜血。
好疼啊
妈的,虽然有心里准备,但是好他妈的疼啊!
“不行,时间不够,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再等等!再等等!”
信远此时是真的被鲜血遮盖了双眼,透过眼前血色的雾气,死死的盯着头顶上方的那个大章鱼。
“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