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清调查真相的时候,也发现凤仪出宫的那一日,杀了很多人,有些籍籍无名,有些风头频出,流传的出的诗作,就是他,也忍不住拍案叫绝。
听着暗卫说的那些奇葩理由,徐晏清突然沉默了。
他本不该过问陛下的事,但那些人都是醉袖的子民,这理由实在太过于荒诞,最终还是决定进宫询问凤仪。
凤仪笑了一下:“因为他们对朕图谋不轨。”
徐晏清微微停顿了一下,开口道:“监狱里也收押了部分可疑的人,虽然排除了刺杀陛下的可能,但是他们行为可疑,经过调查,这几人曾经都暗中打听过陛下的事。”
凤仪让人提了过来审问,可以用的留了下来,不能用的全一刀给嘎了,让001把人送回了原来的世界。
至于这个世界的原身,有些人运气好,灵魂还没有被系统吞噬的活了下来,有些早在异界人穿来的那一刻,已经成为了系统的营养。
京城里暗流涌动,不少人心思各异,表面上却是张灯结彩,百姓欢天喜地的庆祝着春节,聊着家长里短,偶尔谈论着一些达官贵人的八卦。
你佣我挤,嬉笑打闹,和其他国家不同,这里的女子显然要活泼开朗的许多,大大方方的走了街上。
有婚嫁的,也不像以前一样,只有新婚之夜才知道新郎长什么样,悄悄的溜出去看,被发现以后,大家只是一笑而过。
即便是家教森严的,也不像其他地方,用礼教把家中女儿拴得牢牢的,要是被有心人传到女皇面前,弹劾一句,免不得换的女皇一个比鬼很吓人的微笑。
运气不好的,又犯了其他罪的,说不定就两刀给砍了。
“倒是热闹。”
一辆马车当中,萧修筠轻轻撩开了帘子,看着喜气洋洋的街道,俊美凌厉的眉眼染上了忧愁,琥珀色的眼眸落寞又孤傲,带上了一丝对自己这一行人的嘲讽。
“太子。”
陪同的人见他脸色苍白,帮他加了一件外套。
从翟叶到醉袖的路上,萧修筠大病了一场,因为怕耽搁行程,只是吃了药就急着赶路。
“还是没有联系到瑾辰吗?”
萧修筠放下了帘子,这热闹非凡的街道和他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问起了萧瑾辰的情况。
“没有,除了几个月前有一点消息,后面音信全无,咱们安排的人,也被一网打尽,和我们有联系的一些王公贵族,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谁也不知道四皇子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江洛北呢?”
竹言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昨晚才收到消息,江洛北出现了,和江家发生了争吵。”
他看了萧修筠一眼:“为太子和四皇子打抱不平,但情况好像很不妙,连夜逃离江家,不过,江家好像不准备让他活着。”
萧修筠眉间皱了一下,这江家是疯了吗?
江洛北就是和皇室的子孙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强出其他的世家子弟一大截,如今竟然想要杀了他。
萧修筠眼里带着一抹可惜,又有一丝同病相怜。
旁人皆为他委屈打抱不平,可那又如何,谁能抵得过坐在龙首之上男人的一句话。
从他出发离开皇城的那一刻,翟叶就大错特错,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当中。
萧修筠闭上了眼,轻声道:“二十年载,孤一直跟在父皇的身边,最终还是逃不过猜忌和忌惮,他明知道是个错误,也不会承认,有无数的人恭维着他,在底下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一句莫须有的太子要造反,绝情绝义,皇帝最终还是相信,不顾群臣反对,不顾国家动荡,只有猜忌。
连这个冬天都等不及,直接下旨让他去醉袖,萧修筠回想着因他而受到牵连的大臣,内心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条路最终还是走到了尽头,礼部尚书在前方等着,迎接萧修筠。
无论大家心里面怎么想,表面上的礼仪还是十分周到,和月夜国的安宁公主待遇一样。
“太子殿下先歇息,我还要回宫去复命,晚些时候,会有人来请殿下进宫入宴。”
“有劳大人了。”
礼部尚书轻轻抱拳,留下了一些守卫,就回宫向凤仪复命。
凤仪点了点头,又交代了一些事下去。
她走到萧瑾辰在的宫殿,瞧见人已经可以下床了,脸上带了一丝玩味的笑:“看来四皇子的身体不错,前两天还半死不活的,现在就恢复到了这个地步,真是贱皮子,耐造啊。”
看见她,萧瑾辰浑身一僵,行了一个礼,就站着不说话。
每看见凤仪一次,心中的屈辱又多了一分,这个人永远能将他的自尊踩在脚下,看着他痛苦的挣扎,又欣赏着他不得不屈服的样子了。
这种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疯子,还是萧瑾辰第一次碰到。
他宁愿死,被千刀万剐也好,粉身碎骨也罢,但是对方偏偏不要他的命,捏住了他的命门,肆意又疯狂嘲笑着他。
“今日,翟叶的太子到了,朕准备晚上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你也到场。”
凤仪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嘴唇上却是笑盈盈的:“想来,你应该也挂念他的。”
萧瑾辰看着她,浑身发冷,凤仪眼里的恶毒,简直要将他淹没,就像被人用手遏制住了喉咙,快要喘不过气来。
最终,在凤仪离开时,他开口问:“江洛北呢?”
凤仪歪头看他,又转身坐了下来:“他想救江家和翟叶,但是没人信他,现在沦落成了过街老鼠,被人千里追杀,成为了弃子。”
“萧瑾辰,只要你跪下来求朕,朕就救他一命。”
婵儿倒了一杯茶,放在凤仪的手边,凤仪不急不慢的看着萧瑾辰,轻轻挑眉:“朕有的是时间,至少你的发小还有没有命在,那可就说不定。”
萧瑾辰脸一下子白了,身体也在微微的晃荡,最后慢慢的弯下了膝盖,跪在了地上。
“求你,救他,他放弃了锦绣前程,陪我来到这里,不会影响到什么,你要折磨只折磨我就好,不要牵及其他人。”
他一边嗑头,一边求凤仪救江洛北。
她既然知道江洛北的行踪,也一定可以救他,
凤仪轻轻啧了一声,脸上带着一抹恶劣的笑容:“这就是那个骄傲无比的四皇子啊?人中龙凤也不过如此,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真是可笑又可悲,既答应救他,朕便不会食言。”
纵然那些语言在刺耳,扎得他的心千疮百孔,萧瑾辰也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麻木着脸听着凤仪的侮辱。
早就习惯了。
如今的他还有什么骄傲?
别说别人了,就是他也在厌恶着自己,每天都恨不得把这一身皮给刮下来,将那些欺辱过他的人送进地狱。
每次一回想到那凌乱不堪的一幕,心中就忍不住犯恶心,崩溃得什么东西也吃不下,还是凤仪逼着他吃了点才没有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