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
“关宁”
听到此声,所有人都是猛然一怔。
关子安面色微变,忙着问道:“他带了多少人来”
“不足百人。”
“百人”
关子安皱起了眉头,这不应该啊,只带百人能干什么
他难道不知这安北军大营是龙潭虎穴
还是说他会心甘情愿的接旨
又或者是有什么阴谋
应该是经过一段时间思考想通了。
镇北军在蛮荒折损过半,全部相加起来也就十余万人,他能成什么事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这跟他们最初的设想一样。
镇北军平定北方之乱,之后军队折损,再进行削权削番。
关宁的价值已经发挥到了最大,对他的利用也到了极限。
他是聪明人,若不服从恐怕连命都难保,因而才会不甘低头。
退一步说,就算起了冲突,他也不惧怕,因为这可是他安北军的大本营!
这般想来,关子安更是安心。
“先把他们带下去。”
关子安示意指着张朝李虎,只能是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再处置他们……
他的话音刚落下。
只见杂乱的人群中有一条通道分开。
关宁从中走了过来。
他穿着斑驳甲胄,其上交错的痕迹能够表明这套甲胄曾随主人经历了怎样惨烈的战斗。
其后有着一众兵士跟随,人数不算多,只有一队五十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是来接旨的吗
应该是了。
只带了这么点人应该就是这样。
也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内心都起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悲凉之意。
在他们面前的是数次救国于危难的大功臣,他带领军队驱逐蛮人收复失地,又反攻至蛮荒……
他得胜归来,并未得到奖赏,等来的却是这般待遇。
用完了,就一脚踢开。
他们都是军人,他们也能感同身受。
这不公平!
而再看关子安。
他的头颅已经仰起,似表现出高高在上之意。
战事是他挑起的,后又损失十万安北军……他没有被追责,反而成了最大赢家!
这不公平!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本是安北军将士此刻都觉得似乎有什么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而此刻,关宁已经走到了关子安面前。
“关宁,你可知罪”
关子安直接开口质问。
这话又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竟然上来就问罪
镇北王立了多大的功劳,什么话都不说,结果要问罪
“陛下旨意,待你从蛮荒回来后第一时间接旨,而你却耽搁足有二十多天,你这是目无朝廷藐视圣上,单凭这一条本侯就能治你的罪!”
关子安大声开口,盯着关宁冷笑连连。
旁边人听之皆是一怔。
若按此说法确实是能治其罪,可实际上是吹毛求疵的找茬。
刚经历数月战事身心疲乏,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应该,就不能有个伤势吗
很明显这是关子安在故意找茬,他就是在趁机报复……
卑鄙!
就连不少安北军将士都觉得过分。
可关子安就是故意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羞辱关宁。
他永远忘不了关宁给他的羞辱。
皇宫授封仪式上被暴打。
后关宁来阳台城时,他率领众将出城迎接,可关宁没有给他留任何脸面……
他一直都记得这种仇恨,已经近乎心理扭曲的程度。
时机终于到了!
他要报复!
“跪下!”
思绪闪过,关子安又是厉声大喝。
在说话的同时,他从衣袖中拿出圣旨,这份圣旨他一直都随身携带,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接旨下跪,本就是正常规矩,他虽是跪圣旨,也是在跪自己。
他要关宁跪在他的面前。
太过分了。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起了同样的念头。
传达旨意就传达旨意,怎么搞的像审讯犯人一样
这不是故意又是什么
忠烈之士,就遭受这样的对待
然而关宁的面色却相当平静,眼中也出现了一抹嘲讽之意。
这个眼神刺激到了关子安,他又怒声道:“本侯要你跪下接旨。”
“跪下!”
他这种喝喊更像是无奈的厉喝,没有半分作用,关宁根本不为所动。
“你难道要抗旨不遵吗”
关子安展开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镇北王府回迁至上京,任镇北王关宁为都督府左都尉,接旨以后,即刻回京复命不得延误,镇北军暂驻守于潼州,不得越界,北方军政事务由冠军侯关子安主持……”
他一字一句念完。
言罢,关子安冷笑道:“听清楚了吗你的军权已经没了,你镇北王的爵位也不过是个虚职,北方军政大权已经在我的手中!”
“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关宁终于开口回应。
“听到还不跪下接旨”
关子安眼睛微缩了起来。
“难道你要抗旨不遵”
“你难道是想要造反吗”
他连番质问着。
“狗子安,你先别给本王扣大帽子……”
“狗子安”
关宁这种称呼,让关子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边围观之人也是一愣。
关宁解释道:“你的关姓已经被我关家收回,但人不可无姓,因而我便重新为你想了个姓,狗姓倒是蛮适合你的。”
“哈哈。”
听到这解释。
离之不远的张朝直接笑出猪声。
也有不少人都强忍着没笑出来。
这也太损了。
以狗为姓,名子安。
全称狗子安。
这么说来也确实没毛病,关子安的身世人们都是清楚的,关宁是现在的关家家主,他完全有权利收回关字姓。
“你……”
关子安的面色瞬间涨的通红。
但他知道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否则丢人的还是他自己。
关键就是旨意!
只要关宁抗旨不遵,他就有权利将之拿下!
“本侯问你,这旨意你到底接还是不接”
“我可以接。”
关子安内心一喜,紧接着关宁就开口问道:“在本王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疑问,隆景二十七年,二月二十九日,我父关重山率十万镇北军深陷蛮荒,遭遇埋伏,无一人归还,此事存有蹊跷内有缘由,我想问问你,能否给本王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