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愣神间,花星河已经带人过来。
十多个督武司武人,穿着黑袍,面带黑罩,只露双目,看不清面容。
这也是督武司独有的特点,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张五是禁卫军统领,曾经见过花星河一面,作为督武司司首,这位可是神秘的很,平素难得一见。
面容白皙,腰身纤细。
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女人,可再细看他的喉咙处,有凸起的喉结。
这就……
张五甩去杂乱的思绪迎了过去。
“不知花司首前来所为何事”
花星河难得镇重,声音尖细道:“奉陛下之命,要本司首带几个人过来帮助守卫内城城门,这几个都是我督武司好手,想必是能有帮助的。”
“哦”
张五面露惊喜的打量着花星河身后的十多人。
督武司是专门对付武人的司衙,各个身手了得武艺高强,虽然来人不多,可关键时候能有大用。
“多谢花司首。”
张五表示感谢。
“嗯。”
花星河随即吩咐道:“你们听从张统领的命令,记住自己的任务。”
“是!”
十多个黑衣人齐声应着。
随即花星河就转身离开,临走前对着一个人点了点头,他那似妖娆的面容带着冷笑。
记住你们的任务。
这任务可不是守好内城城门,而是在关键时候,帮助把城门打开……
“张统领,我们就在城门处。”
一个明显是头目的黑衣人开口。
“女人”
听着这清冷的声音,张五略显愕然,随即他又忙着道:“那就有劳各位了。”
“嗯。”
女人应着,若是关宁在此就能听出来,这个声音很熟悉,她正是曾经的督捕司司首,现在被朝廷通缉的要犯,莫宣!
与此同时。
外城,守城总署处。
薛怀仁看着面前的几个将领,这几个人都是他的亲信,也有杨素的人,是守城军的主要将领。
“都做好准备,等候我的命令,随时打开城门。”
“是!”
“去准备吧。”
“是。”
众将应声后离开,薛怀仁站了起来,看向了皇宫方向。
“现在皇宫那边已经开始了吧,等正是混乱时,便打开城门,迎关宁大军入城……”
他轻声呢喃着,忍不住内心低叹。
今天可是岁日,新的一年来了,这是否算得上是特殊的预兆呢
辞旧迎新!
旧朝崩坏,新朝将至。
我这也算是顺应天命吧
薛怀仁目光微沉的凝视着皇宫方向。
今天不应该是岁日,应该称之为政变日更合适一些。
陛下迫于无奈要动高廉等人,可他们会顺从接受吗
当然不会。
更何况还有一个自以为很聪明,实则无比自私自利的年幼太子萧政。
关宁这边还未发动政变,朝堂内部便会先有一场。
陛下啊,能有现在可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日出东方,第一缕霞光照耀在太和殿的牌匾上,显示出金光璀璨。
往年岁日,朝中都要举行大庆。
青衣迎春。
陛下会举行祭天大典,在春节来临之际,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会换上青衣迎接它的到来。
这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
而今却没有丝毫过节的气氛。
太和殿中,众多官员人人面色肃穆。
陛下今日举行朝议,明显不是因为岁日之礼,朝议后也不会宴请群臣,而是有重大事项。
隆景帝穿着一身龙袍,他头发也梳就的一丝不苟,端正的坐在龙椅上,似显出了曾经的气势。
显然是知晓今日特殊,也一改往日颓势,精神提起了几分。
在其左下不远位置处的是刚授予摄政职权的大皇子萧腾,右边则是太子萧政。
这就是隆景帝的骚操作,本应是太子摄政,他却封了皇子摄政。
这让萧政的位置往哪放
既然你都让我摄政了,那为什么还不废了太子,让我做太子。
这让萧腾的位置也很尴尬。
祸乱的根源就在这里,隆景帝却浑然不觉。
他不知道吗
当然不是!
甚至他比谁都清楚,而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
没有人能觊觎他的皇位。
太子年幼不足以继承大统,大皇子萧腾虽然摄政理政,可不是太子,不是正统。
这样就没有人能说什么。
他就能安心的做他的皇帝。
其下朝臣整齐排列,左下第一人就是高廉。
他是首辅,自然是第一位。
再之后是刚接任了兵部尚书的杨素等各位内阁官员。
薛怀仁并不在,他还在外城主持守城事宜。
右都御史拿着手中的黄册大声喊道:“禀陛下,应到二百零五人,实到一百三十一人。”
缺勤太多了,有七十四人。
可文武大臣确实能来的都来了。
有些人是在守城,自然不能离开,还有一部分是死了,他们死在了战场上……
隆景帝轻点了点头。
“吾皇万岁。”
诸臣俯首,声浪席卷。
如山呼海啸一般齐齐跪了下来。
这就是皇帝!
能让众生臣服,一言决他人生死!
正是这种权力带来的快感让人沉迷,永远都无法舍弃!
这是我拼命得来的,凭什么要让给别人做
隆景帝心想着。
他是造反夺位,并不是顺位继承,他知道得来不易,才会患得患失……
这就是皇帝!
在这个视角能直观看到这些臣子们跪伏,没有口谕,他们不敢起身,不敢抬头,自然也没有人敢谋害。
所以我要得到这个位置!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造反又如何
关宁不是在造反吗
父皇也不是造反夺位吗
萧政内心在呼喊!
我的弟弟又在想什么
萧腾在萧政对面,他能看到那几乎毫不掩饰的野心。
我不能再等了。
他年纪最小,他的心才是最狠的。
自从知道萧蒙死的真相,他就对这个弟弟有了真切的认识。
不得皇位,迟早会被他整死!
我要皇位,在所不惜。
萧腾也在心中呐喊。
父子三人各有心思,为了皇位,亲不是亲,兄不是兄。
伦理纲常全然抛之一边。
可真是父慈子孝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免礼,平身。”
隆景帝抬手,低沉的声音响起,这场特殊的朝议正式开始,他们并不知道,这也是最后一场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