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廉提及到此事,朝臣又是一惊。
莫非这事情还跟太子有关
朝廷军队能败的这么快,其实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粮草供需不足。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可朝廷始终供应不上,关内战争溃败几乎都是因为此。
因而朝廷从南方筹集来粮食,经澜沧大运河运输至上京,最快只需二十天就能运至。
结果战争都结束了,还没有运来。
原因多种多样,什么运河年久未曾维护,导致河道泥沙淤积,粮船搁浅被困,什么行至中途,遭遇有商船坏在半路,而挡住去路……
总之就是运不来!
有这批粮食朝廷也不会溃败的如此之快。
举国之力,都没能比的过一个贫瘠北方,也真是搞笑了。
如果是谁耽搁了,那他就是朝廷最大的罪人。
高廉冷声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其实粮船并没有来到上京,现在已经返了回去,到了临安!”
“什么”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众人惊疑。
就连隆景帝也第一次知晓。
今天可真是坦白局了,背后的肮脏都被抖露了出来。
高廉看向了隆景帝。
“陛下,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是我在暗中操作,根本不是,运粮船确实晚到了,突然筹集这么大规模的粮食,本来就不容易,但也能在新罗城大战前运至!”
“但是……”
高廉话锋一转。
“太子萧政暗中指示我,把粮船停在澜沧大运河上,等待新罗城战役的结果,若新罗溃败,则把粮船返送回临安,因为他要南迁做皇帝!”
众人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萧政,只见其面色极其不自然,怨毒的看着高廉。
这也证明了。
高廉说的是真的!
“太子误国!”
“误国啊!”
有老臣痛哭流涕,大吼道:“大康非败于内战,而败于自身。”
隆景帝也被气到不行,呼吸更加急促了。
这不就是在背后挖墙角吗
挖的还是自家的墙角。
哄堂大孝了。
此刻的关宁就是一个局外人,在悠闲的看着笑话。
撕开那层伪装,所露出来的极其不堪的内里。
何愁不亡
萧政面色涨得通红,不过此刻破罐子破摔,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只要他能保命,只要他能坐上皇位,谁又敢说什么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又怒声道:“你说的是好听,父皇让你负责筹粮运粮一事,为什么耽搁了那么久,在这其中你贪污了多少”
“户部早已给兵部交付了军粮,被你跟段盎贪污,然后给前线运送的粮食里掺了沙子,你怎么不说这些事情”
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前线将士流血牺牲,后方大肆贪污。
连米中掺沙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关宁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而这时萧政又大声道:“宁王爷,我跟父皇都愿意把高廉他们交出去,这不是你的要求吗,我们答应了。”
隆景帝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也顾不上其他,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对,朕愿意答应你的要求。”
“你们”
高廉面色微变,立即咬牙道:“宁王爷,萧成道父子二人,一个昏聩一个恶毒,大康有此二人,迟早灭亡,我愿拥立王爷您登基为帝,我身后的世家贵族,也会对您全力支持!”
“没错!”
段盎也忙着附和道:“宁王爷年不过二十,却已显露天威,有帝王之相,您做皇帝上顺天命,下顺人心……”
这两人开口,再次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曾经关宁的对手,此刻极尽恭维,竟然要拥关宁登基为帝。
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们可真是见识到了。
关宁率领大军进入皇宫,掌握全局。
就连陛下都不得不低头。
所以他们另辟蹊径。
我们曾经确实是对手,甚至还有很大矛盾。
可我现在拥立你为帝,这是从龙之功,也足以抵消过往!
这还不够吗
当然是够了!
高廉,段盎可不是普通人,他们背后有庞大的世家贵族。
无论谁做皇帝都缺不了他们的支持。
这份量也是极重。
“你……”
萧政面色变得难看,隆景帝更是面色阴沉,同时心跳的很快。
他担心关宁答应。
造反者都不会说自己要做皇帝,这必须要有一个过程,需要旁边有人推着。
您快做皇帝吧,您不做皇帝天理不容。
不行,我不能做。
您必须要做,您不做我们就去死。
你推我拒,再推再拒,然后终于松口了。
是你们逼我做的,可不是我要做的。
然后勉为其难的做了。
这个过程极其虚伪,但是必须要有的环节。
现在高廉要做这个推手,甚至是曾经的对手,这就是最合适的。
只要关宁答应,便顺理成章。
萧政心惊到了极点,他不能眼看着关宁夺走皇位。
“宁王爷,高廉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你怎么能够相信他”
萧政大声道:“只要你助我登基,我封你为北方王,让你独占北方,建立国中国!”
高廉的转变让他灵光一闪,既然高廉都能借势,为什么他不能借
只要关宁支持他,他必做皇帝,谁都不能阻拦。
不就是开条件吗
他什么条件都能开出来!
这一开口,让所有人再次惊疑。
隆景帝微微一滞,气的身心发抖!
“朕还没有死,这话轮得到你说吗”
“逆子!”
“逆子!”
可萧政根本就不理会,他已经逼宫政变,还杀了皇兄,他父亲一定不会容他,谁都不能容他。
只有做了皇帝,才能高枕无忧!
他在所不惜!
萧政咬牙道:“宁王爷,你不是记恨我父皇吗我父皇退位,是不是就能消除你的仇恨”
“你想想,只要支持我做皇帝,我还可以封你为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萧政疯狂了!
这一番话,听得关宁也是目瞪口呆!
人性怎么能卑劣到这种程度
他看向隆景帝。
只见这位大康陛下,他的胸腔起起伏伏,面色因愤怒而扭曲到了极点,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这是气到极致的表现。
他要被气死了。
这时,关宁开口问道:“陛下,您说我该不该答应太子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