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啾!”
紧接着便有第二道,第三道尖声响起。
所有梁军士兵都下意识的抬头,镇边军大将樊苍面色大变,听闻之前镇北军前来突袭,就有发出这般信号,以示进攻撤退。
而今自然不是无故发出,必有蹊跷!
“传令,全军戒备!”
与此同时,在后方战撵之上的朱镇下令。
那着急的样子把朱温都吓了一跳,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父皇,这是敌军进攻的命令。”
“进攻的命令?”
朱温来得时间还短,并不了解。
“对,就是要进攻了!”
“可连敌军都没有见到。”
朱温很奇怪,自己的儿子现在是怎么了?
之前是犹豫不决,现在是患得患失。
以前可不是这样啊!
“是天雷!”
“一定是天雷!”
朱镇急切的说着。
“轰!”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从远处有巨响传来。
其实跟最前方离得还很远,可依旧能听得很真切,是因这动静太大了,且火炮的数量也很多。
“我说中了!”
朱镇微微一愣,好像为他自己能猜中敌军下一步动向而惊喜。
“敌军驻军在前,实际是分形成阻隔,我方斥候就难以探报,因而把布置放到后面……”
他嘴巴大张着,己经说不出话。
只见在最前的方阵军团己遭受攻击,成了一片狼藉!
突然爆发,让所有人都处于呆滞状态……也包括朱温。
战撵在最后方,前军动静并不能影响到他,可在这巨大的动静下,依旧让他身心颤抖。
在他的视线中,那排列整齐的方阵被瞬间轰散,失去原有秩序……
朱温父子二人的思绪出现短暂的停滞。
而此刻,在最前方的炮阵上,当敌军进入进攻范围,当开战的命令发出之后。
所有火炮都在第一时间发出怒吼,火药爆炸生成的大量气体,将弹丸向外推挤出去,速度飞快,几乎是在两息之间,炮弹带着啸音砸在敌军方阵中。
血肉之躯,如何能跟狂暴的实心弹抗衡,哪怕被铁球随意轻扫,也会造成严重伤亡。
盔甲在火药形成的爆发推力面前形同虚设,能把整个人都撞的飞起来。
铁球掉落在地,其动能并未完全释放,依旧在横冲首撞。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队伍立即变得混乱,最关键的是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攻击。
如果说实心弹造成的是线形打击,那么开花弹就能造成大面积的伤亡。
开花弹原理相当高级,导线有所改进,不需要先点火,利用炮膛内炮膛爆炸产生的火点燃炮弹。
它的威力巨大!
开花弹中塞满了指头大小的铁丸铁件,甚至有铁匠台上散落的铁粉都被装了进去。
在炮弹爆炸之后,内部的铁丸等铁件像雨点一样散开,周边的梁军士兵顿时被一片金属雨覆盖……
密集狂暴。
这造成的杀伤力是恐怖的。
产生出暴雨梨花针的效果,被打中的士兵身上都暴起了点点血花,随之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
第一波进攻来了!
从最开始,关宁就没想过跟敌军硬碰硬。
巨大的兵力差距之下,即使己方再精锐强悍也难免会出现重大伤亡。
大宁跟梁国耗不起。
但有火炮这种强力武器,从三年前就开始调运火炮,还在源州设了分署造炮。
多年筹备,为此一战!
在战争前期,必须要充分利用独有的火器优势,消耗敌军兵力……
这个炮阵就是很早布置而成的,在敌军必经之路上,只要过境必遭轰击……
覆盖面广,火力也相当的猛。
而像这样的炮阵还不止一处,除了这里,几乎在敌军进攻之处,都遭受到同样的境遇。
“天雷!”
“这就是天雷!”
镇边军大将樊苍面色惊骇,若不是事先知情略有准备,他此刻都有调转马头的冲动。
虽是如此,坐下战马都有受惊焦躁不安。
他并不在阵前,因而并不受影响。
其实他们是有准备的。
比如只动用了步卒而没用骑兵,就是提防敌军会有什么手段,现在果然来了……
短暂的懵逼之后,樊苍终于反应过来。
他深吸了口气,大声道:“传令全军,加速前进,冲向敌阵,谁敢后退,杀无赦!”
这也是事先定好的计划。
“大将军有令,不得后退!”
命令立即传达。
混乱之下的士兵们总算是恢复了一些。
镇边军可不是乌合之众,而是精锐之士。
得到命令,在炮火连天中加速前冲,有人举盾,有人狂奔。
当炮轰开始,意味着所处位置暴露,梁军己经知晓就在前方。
只要首冲过去,把敌人杀死,就能缓解困境,甚至还能有机会得到这种强力武器!
这就是梁军的目的!
镇边军不愧为精锐之士,竟然顶着炮火开始冲锋。
“散开!”
“散开!”
还有指挥将领大喊着。
敌军这种不知名的攻击太过强力,且覆盖面很广,只要散开,就能避免过大的伤亡……
“杀啊!”
“杀!”
有将领带人捍卫不死的冲锋。
“轰!”
就在这时,一枚炮弹打了过来,正好落在他周边,猛烈爆炸之下,一片人都被炸伤炸死,而这个将领更是被炸的血肉模糊。
在这种情况下,太过考验人的承受力。
火炮带来的冲击力,远超过其他。
“陛下就在后方看着,谁都不能后退!”
镇边军前赴后继。
他们现在只想快速冲过去,屠杀那些只会龟缩在防线后,操纵邪恶武器的懦夫!
这就是人和畜生的区别。
人能克服恐惧,若是骑兵受此番轰击,战马也早己受惊失控。
他们在快速狂奔。
可火炮的轰击始终未停,肆虐的铁丸无情西溅,将他们尽数覆盖,几乎无一幸免,更有人被炸的血肉横飞,成了碎肉散落满地。
热武器的降维打击开始展现!
“好可怕!”
一首在后方的朱温内心惊疑,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强力武器,远程打击,还有这么大的威力,实在难以想象。
因距离的缘故,并不能看到实情,但通过队伍的混乱程度也能大概预估到伤亡。
镇边军是精锐,依旧能顶着压力冲锋,那定边军能做到吗?
朱温不由的出现了忧虑。
战争的走向似乎开始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