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丁乃清会说,他第一次看见爬行纲蛇目的异种。而谢旭在听到这种异种时,会直接说出这种异种一天能繁殖几百个子代。
眼前的这条蛇,就是那只不幸的异种。
当时它还很小,身躯不到一米长,对一切都很好奇,对人类也并没有敌意。
那时的它,不知道自己将来要经历什么。
噩梦般的记忆袭来。
它被带到人类研究所,经历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实验。
如它所说,分解、改造、重组。
它都经历了一个遍。
因为当时进入阈的人类几乎没有几个可以存活下来,所以人类想把它改造成能够为人类服务的生物武器。
人类将它本身的鳞片拔掉,安装上了用最坚固的材料制作而成的甲片。
人类将它的肚皮剖开,将它的脑子剖开,研究一切人类还未查明的东西。
它的血每天都被抽走一袋,它的身体每天都会注射不一样的液体,为了防止它逃跑,它被关在一个没有光亮的笼子里。
它没有食物,营养液就是维持它生命的食物。
这样天昏地暗是日子过了七年,它成年了。
在那个世界,成年的,极少数的异种,会长出内丹,觉醒一种能力。
它是幸运的,它发现它的身体里长出了内丹,它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
利用这种办法,它趁着研究员们不注意,逃离了研究院。
它走出来关押自己的小盒盒,来到了广阔的人类世界。
在这个世界,它遇到了对它充满善意的小女孩。
因为下雨,它的甲片出现故障,限制了它的行动,让它无法逃窜。
它只能像人类的垃圾一样堆在水坑里,哪怕它再怎么焦急,也无法挪动一步。
这时候,一名撑着伞的小女孩注意到了它,为它遮挡住倾盆大雨,甚至看到它还在眨眼,就将它抱回家,给他擦拭干净鳞片,吹干它身上的水分。
它可以自由活动了,可它没有选择离开,它找不到回家的路。
以它如今的样貌,即便回了家,也会被其他的钩蛇排斥。
所以他干脆留了下来。
它并没有以机械蛇的样子留下。
而是选择附身到一名黑人身体内,控制着他的躯干。
因为它已经得到人类的改造,所以它不需要换宿主,它就一直占据在黑人身体里,活到现在。
后来,阈突然降临在雷加肯州。
它的同类——其他的钩蛇从阈里出来,碰巧附身到肯尼伊甘的身体里,来到肯尼伊甘的农场。
这些钩蛇的动静太大,惊动了联邦。
它劝过它们收敛一点,可自己的同类太过贪婪,宿主换了一个又一个,农场死的人越来越多,
最后就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它并不想杀害人类,哪怕是人类将它的身体改造的面目全非,除了那个黑人,它也没杀害过其他的人类。
它之所求,不过是陪伴在伊甘夫人的身边。
可现实总是这么的残酷。
涂苒叹了一口气。
钩蛇后颈处的伤口还在淌血,血液浸湿了雪白的床垫。
她绕过床边,在丁乃清身前停下。
他的手边,落着一把长刀。
是钩蛇带进来的。
涂苒缓缓弯下腰,拿起刀,握紧刀柄,然后对准钩蛇的后颈,刺了下去。
完美的覆盖住它之前取出内丹留下的伤口。
她得到钩蛇的内丹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一刀,是用来迷惑别人的。
做完这一切,涂苒才将目光投放到还昏迷不醒的丁乃清身上。
半蹲下,拍了拍他的脸。
在接触到他脸颊的那一瞬间,脑海里挤进来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
包括了丁乃清小时候的经历、如何进入的拓荒队、以及在阈里遇到过哪些危险。
一瞬间的涌入,让涂苒的脑子承受不住,撕裂般的疼痛起来。
原来只要接触到一个人,就可以读取到对方的过去。
所以今天早上下飞机的时候,图宾扒拉了她几下,也就是那次小小的接触,图宾才看出她的过去的吧。
缓了三分钟,脑袋里的疼痛才消散,涂苒吐出一口浊气,看着眼前还没醒的丁乃清,一巴掌呼了过去。
“快醒来!”
丁乃清瞬间清醒过来,双眼茫然地看向四周。
触及到涂苒,他眼睛一瞬间弯了下去,开心的叫道:“苒姐。”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是被眼前这个人一巴掌打醒的。
涂苒没回应他,而是沉眸问道:“昏迷前看到了什么”
丁乃清被她的气势吓得缩了缩脖子,他怎么感觉苒姐又变回之前那个总是板着脸的苒姐了
茫然地回想了一会儿,意识到什么,丁乃清慌忙摇头,“我什么也没看到。”
还算聪明。
涂苒拍了拍他的肩膀,重复一遍,“记住,你什么也没看见,你和异种打架,晕了过去,后边发生了什么你一概不知。”
“是。”丁乃清忽闪着大眼睛,很认真地点头。
此刻,他要是说错一个字,他肯定苒姐会毫不犹豫地砍了他的脑袋,然后将死因推给异种。
门外,有奔跑的脚步声靠近。
接着,门被一脚踢开。
是涂苒之前盼了很久的两名帮手。
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两人进了屋,看见屋内乱糟糟的场景后,快步走向钩蛇。
它已经没了气息,两人气势汹汹地质问涂苒,“你把他杀了”
“它太强了,我没法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还能控制住它,而你们又迟迟不到,我就只能杀掉它。”涂苒面不改色。
按她话里的意思,钩蛇死了反而是他们的原因了!
“研究员马上就到,你等着和他解释吧。”两人没好气道。
涂苒懒懒扫他们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走廊里,迎面走来一队人。
最前面的,赫然是谢旭。
跟在他身后的,是李文川。
居然来这么快
涂苒一瞬间的愕然。
谢旭越过她,直接朝钩蛇死去的房间走去。
涂苒看着他拽炸天的背影,撇了撇嘴。
李文川倒是很活络,笑眯眯地问她,“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