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自进入杭州城后,内心就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此番行动是否会顺利?
此刻曲非烟的莫名发笑,却突然让她轻松了不少。
以曲非烟的实力,少林任意闯,嵩山随便灭,天下之大,真的可谓是任其驰骋;哪怕黑木崖上,只怕也是想上就上想下就下。
而且向问天也说过,囚禁任我行的地方最多只有江南四友四个高手而已。
如此一来,就算己方没有曲非烟,就她任盈盈和向问天,曲洋,刘正风四人,也能够同那江南四友斗个旗鼓相当,更何况有了曲非烟后那更是如虎添翼,必定势不可挡。
如此安慰了自己一番后,任盈盈神色更加放松,紧紧跟随在向问天身后,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已经十几年未曾见面的父亲。
众人一路走走停停,指指点点,终于到了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到了近处,只见大门外写着“梅庄”两个大字,旁边署着“虞允文题”四字,这四字儒雅中透着勃勃英气,显然书写之人的书法大为不凡。
任盈盈想了想道,“是以文人之身,率军在采石矶大破海陵王的那位虞允文?”
曲非烟赞同道,“前有岳鹏举,后有虞允文,南宋小朝廷既有良将,亦有名相,可惜君王无能,只能偏安一角,最终还是被蒙古人所灭。”
向问天上前几步,刚想要抓住门上的铜环敲击,冷不防曲非烟身影一闪,已是站在他的身前,将腰间长剑缓缓拔出鞘后,低声喝气,顺着大门的门缝一斩而下,而后踢开大门,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庄院里。
她这一剑竟破开了门缝后,更直接斩断门后边包着铜皮的巨大门闩,所以才会轻轻一推就推开了大门。
向问天目瞠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曲非烟的擅自行动,让他感觉到格外愤怒,以至于连曲洋和刘正风跟着进入庄院都没有注意。
直到任盈盈拉了拉他衣袖,轻声道“先救出父亲要紧”,这才缓了一口气,极其郁闷地和任盈盈进入庄院。
这时庄院内听到大门口的响动,冲出了两位仆人装束的老者查探情况,见到自家大门被破坏的情景,顿时朝曲非烟几人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送死鬼,敢来我们梅庄撒野?”
曲非烟斜眼看着两人,冷声喝道,“丁坚,施令威,让黄钟公四个没眼劲的老家伙出来接驾,半柱香时间还不来,唯你们是问。”
丁坚施令威两人目露疑光,显然是摸不清一行人的来路,有些犹豫不决。
但见他们气势汹汹的模样,而且叫出了大庄主的名字,却又害怕他们真的是四位庄主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当下行礼后询问道,“不知道五位尊客名号,好让老朽能够通知几位庄主……”
曲非烟抬起手中长剑,拍了几下丁坚的肩膀,先后指了指任盈盈和向问天,说道,“这是我们神教的圣姑和左使大人,快去通知黄钟公几个出来接驾。”
丁坚眼睁睁地看着曲非烟手中长剑拍向自己的肩膀,无论他如何躲闪最后都避不开被拍的结果,心中已是异常恐惧,再听到神教,圣姑和左使几个字,更是浑身轻颤不止。
向问天一脸郁闷地站在任盈盈身旁,观看着曲非烟发号施令把丁坚施令威两人吓地脸色惨白。
从洛阳到杭州一路上都不见曲非烟有什么异见,就算是在进梅庄之前还是他主导一切。
谁知道从看到梅庄大门的那一刻起,曲非烟就擅作主张,撇开一切以日月神教使者自居,完全打乱了先前预定的计划,让他和任盈盈都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曲非烟见向问天一脸不忿的表情,饶有兴趣询问道,“向左使想要亲自下场?”
向问天刚想开口反诘,蓦然心中一动,闭嘴不语。
原本以他光明左使的身份,可谓教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不肯也不会做出这种替人传话的举动。
只是他想要救任我行脱困心切,情急之下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眼下曲非烟的行动,反而正好替他掩饰了一番。
想通这点后,向问天亦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怨恨曲非烟这小女孩抢了自己的戏份,还是该感激她替自己保全了脸面。
丁坚忙不迭地让施令威去通知梅庄四位庄主,自己则请神教圣姑和左使等人到大厅用茶。
几人过了一个大天井,刚来到大厅,就看到施令威领着四位行色匆匆的老者赶来。
见到曲非烟一行人后,当先一位身型骨瘦如柴,双目却炯炯有神的老者询问道,“我们四兄弟隐居此地已久,不知道神教近况,几位可是有什么凭证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吗?”
曲非烟一副傲气凌然的模样,颐指气使道,“黄钟公,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你们四人这是什么态度?”
“你们说自己不认识圣姑她老人家我还能信你两分,毕竟你们在这里隐居的时间有点儿长了,但是你们说自己不认识向左使,那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向问天闻言微微颔首,摆出高冷架势,招呼道,“向某没有四位那么大的架子,不会明明认识却故意装作不认识……”
“四位,十几年前我们都在神教的时候,相互见面也不只是一面两面的事了,你们隐居前在神教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琴棋书画四大长老的名号,那也是响彻全教。”
黄钟公不由苦笑一声,带着另外三位庄主朝向问天行礼道,“见过向左使,我们四兄弟隐居多年,对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知,不知道向左使这次到梅庄是为何事而来?”
向问天刚想回答,曲非烟却已经抢在他的前头,冷声道,“既然已经认出了向左使,那么再来拜见圣姑她老人家吧!”
黄钟公四人的目光在曲非烟一行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任盈盈身上,毕竟“圣姑”这个名号听起来就是女性而不是男性。
而眼前一行人除了说话的曲非烟,就只有未曾开口的任盈盈符合这个“圣姑”的形象,四人迟疑了一下询问道,“请恕我等眼拙,又隐居多时,敢问圣姑是?”
曲非烟古怪一笑,一字一句道,“圣姑她老人家姓任……”
梅庄四位庄主听到这话如遭雷击,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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