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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言当真?”
长孙奕一听作诗,顿时来了兴趣。
“臣所说当真,怀玉姑娘大可以随意出题,臣若作不出来,亦或是作的诗让陛下与怀玉姑娘不满意,臣愿不着寸缕在京城中游行!”
长孙奕秀眉微蹙,虽然不理解林言宸发的毒誓,但大受震撼。
怀玉也是直接啐了一声。
“呸,不知廉耻!”
“嘿嘿,还请怀玉姑娘出题,希望待会儿您莫要惊掉下巴。”
怀玉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呵呵”,但她并未直接开口,而是看向了长孙奕。
在对方颔首同意后,她这才说道:
“谅你也没什么真本事,就以我手中这青霞剑为题好了。”
“好!”
林言宸一口答应。
他来到殿内中央,如酝酿诗意般来回踱步,其实是在大脑中搜索合适的诗词。
“你行不行啊?若是想不出就别耽搁陛下歇息了。”怀玉在一旁轻笑一声。
长孙奕并未开口,只是眉宇中透着失望。
她本还想着今夜能见证一首好诗诞生,如今看来,怕真如怀玉所说。
“明客缦胡缨——”
林言宸毫不在意怀玉的嘲讽,现在多嚣张,待会打脸就有多响!
长孙奕眼睛一亮,这句很有意境,用词也是上佳,若是后续非虎头蛇尾,此诗倒也是首难得的佳作。
她自小便喜读诗书,年长后也常常提笔作诗,奈何文笔诗才欠缺,至今未有一首拿得出手。
“哼,就这半句还不能说明什么,无非就是堆砌辞藻,街头随便拉个书生也能如此。”
怀玉双臂环胸,脸上露着不屑。
“青霞霜雪明!”
林言宸再次往前一步,念出首联的下半句。
他这次抄…借的乃是诗仙李太白那首脍炙人口的《侠客行》。
因环境时代不同,他将其稍作修改,以免被人起疑。
此句一出,整个大殿“唰”的一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在呆滞几秒后,长孙奕最先反应过来,热切的看着林言宸。
“好!”
虽只有一个字,但其中的意味却是耐人寻味。
“青霞霜雪明,青霞……这诗是为我青霞剑所作,亦或是为我所做?”
怀玉嘴中轻轻呢喃,品味着首联这句,眼前不由得浮现一幅画面。
大明的侠客,帽檐上随便点缀着些许武缨,青霞宝剑如霜雪般明亮。
只是画面到一半戛然而止,下一句呢?!
怀玉从陶醉中惊醒,心里狂呼下一句呢!
她怨恨的看向林言宸,随即又收敛些许,有些为难的开口催促。
“你…为何还不作下一句,只有首联叫什么诗?”
“怀玉你先莫要打扰林爱卿,仅凭这一句就足以证明他的诗才了。”
林言宸心里乐的不行,才刚念完一句,都变成林爱卿了?
那若是念到后面那千古绝句,你们不得……嘿嘿嘿。
想到这儿,林言宸直接往前走了两步。
“银靴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一句出,二人再惊。
“好好好!短短两句二十字,便将侠客的装束、兵刃、坐骑都活灵活现的描写出来,就好似在朕眼前站着一位英武不凡的侠客!”
长孙奕不由得再次赞叹。
林言宸这次没停,他准备最后时刻趁热打铁,彻底让二人跪服。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怀玉手中的剑掉了,眼神带着痴迷。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三步落,两句出,场寂静!
长孙奕瞬间站了起来,连鼓掌叫好都忘了,呆愣愣的盯着林言宸。
“十步杀一人……”
“……深藏身与名!”
怀玉嘴中不停喃喃后面两句,内心如遭雷击般震撼。
她自幼跟随师父习武,年仅二十有三,便已是六品武侯巅峰,被人寄予厚望能踏入那四品大宗师之境。
虽已立下天道誓言永远追随守卫陛下,但她心里一直有个侠客梦。
一人,一青霞,一红衣,仗剑江湖!
但她之前对侠客并未有清晰的认知,只觉得潇洒自在便可。
今闻此诗,如雷贯耳,让她对侠的认知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每行十步,便杀一人,千里关隘,不可留行!
快意恩仇,事了拂衣,只认一剑,不晓身名!
而随着心中感悟加深,怀玉只感觉束缚她多年的枷锁猛的碎裂开!
丹田里的内力在短短一瞬飞速飙升,她对武道的理解与运用也在不断变强。
如此异象倒是让长孙奕率先察觉,惊咦一声。
“怀玉你这是……突破武王了?!”
“是,属下刚才对此诗颇有感悟,心中桎梏也随之破碎,这才得以晋升。”
“三年前你便是武侯巅峰,萧何将军曾言你突破五品至少再需八年,可如今竟只闻一首诗便省去多年苦修,这二十三岁的武王,怀玉你当真是有大宗师之姿!”
长孙奕畅快一笑,随即又看向跪在殿前的林言宸,满是赞赏之意。
“林爱卿快快请起,如此大才竟屈居冷宫数月,当真是苦了你了!”
“谢陛下夸奖,臣不敢当。”
“诶,无妨!”长孙奕摆了摆手,“此诗可有名字?”
“启禀陛下,此诗名为《侠客行》,后面还有八句,但臣灵感欠佳,还需酝酿些许时日,今夜便不继续献丑了。”
这首诗一共十二句,林言宸只推广了前四句,后面的留着以后再薅。
诗词是有限的,故细水才能长流。
“好一首《侠客行》,此诗可为千古绝句,传送千古!林爱卿乃朕平生所见诗才第一人!”长孙奕赞赏道。
“再过几日便是中秋,届时按照皇氏习俗,会广邀天下文人举办中秋诗会,其中夺魁的彩头年年不一样,今年更是丰厚无比,正好林爱卿与朕同去,做朕的御诗官可好?”
林言宸先是一愣,诗会?彩头?
这不就是让自己人前显圣的嘛!怎么能错过!
想到这儿,他连忙躬身作揖。
“谢陛下赏识,臣愿为陛下夺得诗魁!”
“不必,若你能夺魁,那奖赏自然都是你的,朕还不屑于这点名利。”
长孙奕说罢,又话锋一转,叹息一声。
“唉……你虽大才,但却是个阉人,不然这头疼朕许久的问题便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