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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跟着王顺德入了宫,被带到了坤宁宫。
刚走到院内,王顺德就回头道:“你在这里等着,杂家先进去通禀太后。”
“嗯。”
王顺德进了太后的寝殿,不多时便折转回她跟前。
“太后让你跟杂家进来。”
“好。”
她跟着王顺德进了寝殿,被带到太后跟前。
“见了太后,还不赶紧行礼。”王顺德提醒道。
她立即在太后面前跪下,“奴婢见过太后。”
“你就是阿瑶?”
“回太后的话,正是奴婢。”
“把头抬起来,让哀家看看。”
“是。”
她抬起头来,近距离打量太后。
太后比她想象的要年轻许多,吹弹可破的肌肤,眼角看不到一丝皱纹。
周身带着一股雍容华贵之气,是个十足的美人。
“不懂规矩,谁让你打量太后的?”
太后微微抬手,打断了王顺德训斥的话。
太后缓慢起身,走到了她跟前,“起来吧!”
“奴婢不敢起身。”
太后冷笑一声,“为何不敢起身?”
“奴婢身份卑微,就连太后的寝殿都不配踏入,更是不敢起身了。”
“哀家让你起来,你就起来吧!”
她犹豫片刻,谢恩站起来。
太后走近端详她,笑着说:“肤若凝脂,貌若天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怪不得摄政王会被你迷了心智。”
听出太后话里的不对劲,她再次跪下。
“太后误会了,奴婢……”
“你怎么又跪下了?哀家不是让你起来了嘛?是哀家说话不管用了?”
“奴婢不敢。”
话音落,她倏然起身。
她不安垂眸,在心中暗暗猜测,太后找她来这里的目的。
难道是替苏玉颜出一口气?
太后是苏玉颜的亲姑姑,自己却抢了苏玉颜的男人,太后惩罚自己也是无可厚非的。
“知道哀家为何找你来吗?”太后问。
“奴婢不敢揣测太后的圣意。”
“你可知摄政王为了你,公然对哀家不敬?”
她猛地抬眼,“奴婢不知。”
容仟寒为了她,竟然对太后不敬?
她还没有重要到,令容仟寒这般对待吧?
她知道容仟寒和太后一向不对付,太后一定利用自己对容仟寒发难,他不肯妥协。
容仟寒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别说她了,就算太后用别的人和事,对容仟寒发难,他也不会妥协。
“摄政王对你不一般!”
她低声解释道:“太后一定是误会了,奴婢只是王爷的通房丫鬟,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你不必自谦,哀家是过来人,看得比你清楚。”
太后对王顺德拂手。
王顺德会意后,带着屋内的其他人离开了。
太后支开所有人,到底想干什么?
阿瑶静观其变,等太后先开口。
太后在窗棂前的软塌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坐。”
“奴婢不敢。”
“哀家让你坐,你就坐。”
“是。”
阿瑶战战兢兢坐下。
“阿瑶,你是个聪明人,哀家就不和你绕弯子了,你肯帮哀家吗?”
阿瑶不解望向太后,“奴婢要如何帮太后?”
“如今摄政王信任你,喜欢你,心疼你,对你然没有任何防备,哀家要你从他那里取一样东西来。”
“什么东西?”
“虎符。”
能调动东漓所有兵马的虎符!?
“虎符原本应由皇帝掌管,但皇帝年幼,先帝便将虎符交给了摄政王保管,哀家怕摄政王生了别的心思,想提前将虎符收回来。”
“摄政王对东漓一片赤诚,绝无半点别的心思。”
“你不懂,虎符这种东西不放在自己手里,哀家是不会安心的。”
阿瑶倏然起身,对太后躬身道:“奴婢是摄政王府的婢女,不能做出背主的事,若是太后真想拿回虎符,可以去和王爷商量此事。”
砰!
太后愤怒将桌上的东西扫落,“他若是肯给哀家,哀家还需要你去取吗?”
这哪里是取?
分明就是偷!
“奴婢恕难从命!”
太后冷冷起身,“你再说一遍?”
“奴婢做不到!”
“你知道拒绝哀家的后果吗?”太后问。
阿瑶不说话。
太后和苏玉颜不愧是一家出来的人,说疯就疯的性格如出一辙。
难怪她们对付不了容仟寒,只能在背后想阴招。
“你已经知道哀家的目的,若是不帮哀家,你就别想活着走出坤宁宫。”
“虽说奴婢离开摄政王府并未只会一声,但府内不少人都看到奴婢和公公离开了,若是奴婢不能安然无恙回到王府,王爷一定不会罢休的!”
太后冷哼道:“一个小小婢女,哀家就算杀了你,他还能杀了哀家不成?”
“王爷的确不能杀了您,但您就真想彻底和王爷撕破脸皮吗?”
“那哀家就先杀了你,看看摄政王会不会为了你,和哀家撕破脸皮。”
阿瑶心上一沉。
她说了这么多,太后对她的杀心丝毫不减。
看来从她踏入坤宁宫起,太后就没打算让她活着离开了。
她还没找到娘,怎能轻易死?
她细思片刻,严肃看向太后,“您不能杀奴婢!”
“为何?”
“因为……”
她的视线飘忽不定,大脑飞速运转,正在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让自己安脱困。
太后忽然走近,刚好进入她的视野。
她将视线定格在太后身上,义正言辞道:“太后重疾缠身,只有奴婢才能治好您。”
“一派胡言!”
太后勃然大怒,冲门外大喊:“王顺德,把这个满口谎话的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
王顺德领着几个太监进门,作势就要将阿瑶拖走。
阿瑶躲开他们,继续道:“奴婢没说假话,太后的确重疾缠身,您若是不信的话,就用手指轻轻按压左胸一寸的位置,是否觉得疼痛难忍。”
太后半信半疑将手按压在左胸一寸之处,立即疼白了脸。
“太后,您没事吧?”
王顺德立即上前搀扶着太后坐下。
刚坐稳,太后便看向她,“你、你是如何看出哀家重疾缠身的?”
“太后眼底有乌青,是否半夜辗转难眠?”
“是。”
太后皱紧了眉头。
“奴婢方才见您说话时,舌苔发白,再见您额上头发稀疏,综合各种症状,推断出您重疾缠身。”
什么重疾缠身,都是她胡邹乱编的。
太后眼底乌青,舌苔发白,额上头发稀疏,是夜里失眠导致的。
长期夜里失眠,加上刚才大动肝火,谁用手指按压左胸一寸都会疼的。
为了活命,她只能胡乱诓骗太后。
“你会医术?”太后问。
“王府近日来了一位名叫逍遥子的大夫,奴婢的医术就是跟逍遥子前辈学来的。”
“你是逍遥子的徒弟?”
逍遥子声名远播,早年宫中好几位太医都曾想拜逍遥子为师,都被逍遥子拒绝了。
没想到逍遥子会收一个小丫头当徒弟!
得知她是逍遥子的徒弟,太后对她的话又信任了几分。
“快给哀家开方子。”
“是。”
她坐在书案前,飞快写下一个治疗失眠的方子,将方子交给王顺德。
“太后吃了这服药,不仅能治好重疾,夜里失眠多梦也能得到改善。”
“当真?”
“奴婢不敢蒙骗太后。”
太后平息好情绪,笑着对她说:“既然你是个大夫,那就留在坤宁宫,等治好了哀家的病,再回摄政王府吧!”
她这是从一个火坑,又跳入了另一个火坑!
太后是成心不打算放过她了!
“王府还有一个病人需要奴婢治疗,奴婢暂时走不开。”
“哀家派一个太医去摄政王府。”
“可是……”
“不必多说了,哀家乏了,要歇息了。”
“是。”
好不容易保住了小命,她不敢再招惹太后,只能暂时妥协。
她现在只能祈祷,容仟寒发现她在坤宁宫,来把她接回王府。
她刚走出太后的寝殿,就被院内几个宫女围住了。
“几位姐姐好。”
她无意和坤宁宫的人为敌,主动和她们打招呼示好。
几个宫女上下打量她一番,其中一个大宫女走近她一些。
“一个摄政王府的婢女,竟敢头戴簪子,你在摄政王府没学过规矩吗?”
说完,大宫女丁香一把从她头上抢走了簪子,她的头发也顺势乱了。
“头发梳得这么丑,还好意思戴这么好看的簪子?”丁香得意扬了扬簪子。
“还给我!”
丁香拿着簪子后退几步,“这里是坤宁宫,你戴着这种簪子,难道是要对太后不利?簪子交给我保管了。”
这哪里是保管,分明就是要抢她的东西!
坤宁宫的宫女如此大胆,想必定是太后授意的。
不能要了她的小命,就在背后给她一个下马威。
不愧是打败后宫无数女人,当上太后的人,心机城府不输给任何人。
阿瑶冷冷走近丁香,再次伸手,“把簪子还给我!”
“我就不还,你还能对我怎样?”
“你瞪着我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打我?你有本事打一个试试?”
她深吸一口气,径直从丁香手中抢回簪子。
她故意将簪子调转,用锋利的簪杆狠狠划过丁香的脸蛋。
一道鲜红的血痕赫然呈现在丁香脸上,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