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曾丽看来,何自安废抽成这事就是在立规矩。
其实立规矩没什么问题,不然古董圈那么多大家都遵守的潜规则,都是从哪儿来的。
问题是立规矩得服众,何自安在老家都是小角色,现在还要跨区,也就大宗师姑且可以试试。
“虽然我们不是朋友,但好歹交易三四次了,给你提个醒,我已很高估你,把你摆在和小叔叔同等实力,但也远远不够看。”曾丽说道。
何自安盘坐莲座石雕上,双手合十道:“好叫曾施主知道,我乃超品鉴定大师。”
“大宗师级都是荣誉称号,没有什么超品不超品的。”曾丽冷笑。
何自安笑笑不纠缠,问道:“集合的时间、地点。”
“南坪花园五号楼,你可以去哪里冥想,思考怎么不自量力。”曾丽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何自安。
何自安伸手结果,指着屁股下的莲座石雕,道:“开支票太麻烦了,就拿它当我的出场费了。”
“莲座不才五千五,距离您的七位数,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曾丽怪声道。
“人们说头发长没见识,其实短发也一样。”何自安保持双手合十说道。
曾丽闻言抬脚踩着板车头,瞪眼道:“给我好好说话。”
“阿弥陀佛。”何自安说道。
曾丽看到周五随时准备出手,冷哼着收起脚后退,道:“赶紧滚。”
何自安就让周五拉板车离开。
白玉山因有香火旺盛的白玉庙,山路还算平整也宽阔,板车通行完全没问题。
何自安依旧盘坐板车上的莲座石雕,让周五推着走:“去你老家得再晚几天。”
“掌柜的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曾丽吗?”周五拉着板车下山,神态还是很轻松。
“为什么有这想法?”
“你有老婆还很专情,所以一直踩雷的行为不像是挑逗,只能是有算计了。”周五说道。
“没有,就是觉得好玩,当然不否认我一开始就打算利用许广年去拜寿,所以那天才强硬,没想到半途遇到曾丽挖祖坟。”何自安回头看了眼山顶道,“跟漂亮又脾气暴躁的姑娘合作,总比秃头大叔好玩。”
周五无语。
掀桌子立规矩那么严肃的事,能是好玩的吗?
没多久到达半山腰。
他们顺便把之前敲昏睡,扔在树上的杂货铺老板也带走。
大碗镇上。
张军早把车胎修理好,以收旧物为借口到处打听山上白玉庙的事,回到杂货铺时,何自安两人已在车上坐等。
一听到要返回渝州市区,整个人都懵了。
何自安一句老冀在那边就搞定了。
大湾镇距离渝州市区有两百多公里,还是盘山土路居多,所以三人轮流开车,直到凌晨才到达。
南坪花园是别墅区,才建造几年。
五号楼三面临湖,前后花园上千平米,主建筑占地三百平,为二层半地面建筑,二层地下结构。
说是地下室,其实并完全准确,因建筑依山而建,只有一面是靠着泥土,装修风格也十分独特。
周五一下来,就被各种古画、家具摆饰给迷住眼。
何自安走到红木桌边,摸了下桌面道:“这妞鉴定能力不咋样的,财力却是十分了得,三年前价值十万的明朝某位王爷使用过的书桌,说拍就拍。”
“别管什么妞不妞,房间里都没有老冀啊。”张军在楼梯上喊道。
何自安简短说明了下。
张军一听别墅是许广年女儿的,吓得抱住扶梯道:“这这…她她……”
“我怎么了?”曾丽出现在楼梯口。
张军回头看了眼,发现是火车上见到的短发姑娘,双眼露出疑惑。
“我就是许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儿。”曾丽走下楼梯边道。
张军吓晕躺倒楼梯上。
曾丽一脸嫌弃跳过轻松落地,走向何自安边道:“拜你所赐,我被调离大湾镇项目。”
何自安绕到桌子后坐下,道:“你家内部斗争,就别牵连外人了。”
“谁让你要在大湾镇停下的,现在我被调离项目,就是给人留下攻击把柄,对三天后的计划很不利。”曾丽黑着脸来到桌前。
何自安摊手道:“你家大货车留下那么深的车辙,导致我乘坐的面包车破胎了,我也没办法。”
“不要想推卸责任!”曾丽拍桌。
“大姐,你们家进入高层的规矩,除了正常商业交易能力外,还要会辨识古董,前者你早已证实多年,后者要么有天赋,要么借外力,我都答应帮你忙,还想怎么样?”
“你等我进集团高层,再掀桌子呗。”
“幼稚。”何自安撇嘴没兴趣继续话题,拿起桌上的砚台道,“光绪帝使用过的砚台,老贵了。”
一旁见在鉴赏古画的周五,闻言飞速跑来夺过砚台观察,
砚台是荷花瓣型,墨色、左边被磕坏一小脚,底部有皇室专用的刻印,以及行标注产地等信息的小字。
“怎么看不出来跟光绪帝有关呢?”周五问道。
何自安撇开和曾丽对视,望着砚台道:“光绪墓被盗掘,就有圈外人就在不远处看着,而且不是一两个。”
周五皱眉道:“怎么感觉盗墓贼是被鼓动的?”
“把感觉去掉,那群坏蛋等别人物件拿出坟,就装鬼吓人,砚台就是盗墓贼匆忙逃往后掉落,那缺角砸在岩石上坏掉的。”
“心是真大大的坏。”周五叹气一句追问,“现在价格多少?”
“三万吧。”
“才三万?”周五、曾丽异口同声。
“什么叫才?现在有几个人一年能赚到三万块。”何自安眼皮一翻道,“要知道富人能越来越有钱,是靠忽悠剥削别人的剩余价值,在大家穷得消费不起普通商品的时候,富人财富积累就会很慢,古董之类的奢侈品市场就会越小。若非有光绪名头,换个王爷之类的,你试试。”
周五反思道:“是我的错,光听到皇帝名号而不考虑现实客观条件。”
曾丽不言语,因砚台是她半年前花五万块卖下的。
“吃亏了吧。”何自安笑眯眯道。
曾丽反驳:“我三千块买的。”
“渝州秉烛堂。”何自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