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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清玉峰。
银白月色为大地铺上一层冷霜,流萤亮着漂亮的彩光,飞舞在夜空中,盘旋在花草之间,与漫天星辰相得益彰。
一双玉白小足踏着夜露而来。
皓白光下,小小的人儿出现在清玉殿外,她眯起眼睛瞧着紧闭的殿门扬起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萤火虫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照亮她耳边淡蓝的鳞片,那鳞片轻轻震动,似乎在召唤着什么。
抬起手捏住亮眼的流萤,轻轻用力就熄灭了飞虫身上的光芒和生机。
弹开指尖不足为道的小虫,她抬脚继续往前。
她仿佛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走到大殿前随手推开殿门,跨了进去。
殿内,寒床上躺着一个人,他周身被银蓝色的流光包裹。
进门后,蓝夭夭不急不缓的朝寒床走去,随着她的靠近,银蓝色的流光变得更加浓郁,她侧脸上的鳞片已经部炸开。
在寒床边停下,蓝夭夭低头俯视床上的男人,喉咙中发出一声短促的讥笑:“啧啧,清玉仙君,夭夭这颗鲛珠好用吗?”
说着,她抬起手去触碰空中的流光,那流光仿佛有生命一样,亲切的贴向她的指尖,钻进她的身体中。
蓝夭夭一边享受着鲛珠中灵气带来的滋润,一边抬手按住男人的眉心,几道黑色的魔气顺着蓝夭夭指尖钻进男人身体中。
直到男人眉心上出现一道红色的印记,她才收回手,指尖摆动,床上的男人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魔气缠绕的关节跟着摆动。
“呐,清玉仙君真是个漂亮的木偶,夭夭很喜欢哦。”
灵活的摆弄手指,少女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等过了那阵新鲜后,她放下手对着鲛珠中溢出的灵气摆摆手。
“好好看着夭夭的玩偶哦,夭夭要去找另一个有趣的仙君玩了。”
银蓝色的灵气像是能够听懂少女说的话,重新围到清玉仙君身边,将他包裹住。
这长陵宗突然变得好有趣了啊,夭夭很喜欢。
走出清玉殿,少女一抬头就瞧见殿外的属下站着一位宛如谪仙的白衣女子,那女子看到蓝夭夭狠狠皱了皱眉。
“姐姐,晚上好呀。”
蓝夭夭抬起手朝着白衣女子挥动。
“姐姐好像很怕我哦,夭夭是好孩子,很乖的。”
白衣女子:“……”
见对方不应自己,蓝夭夭无趣的撇撇嘴,背着小手,哼着小调,蹦蹦跳跳顺着石阶离去。
待少女离开后白衣女子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早已经被汗水浸湿后背。
那不是蓝夭夭吗?现在的她不是应该被关在禁地的灵泉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这个上辈子操控水族和巨浪吞没大半个陆地的鱼妖,月怜印象极其深刻。
如果不是鱼妖设计诱导师尊入魔,师尊也不会让长陵宗除名,最终被各大门派诛杀在天绝秘境中。
这一世她不会再让悲剧重演,上辈子负她之人,她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还有师尊入魔的原因,她也会弄清,绝不让清风霁月的师尊跌下神坛。
月怜回到清玉殿,看着躺着的男人脸色柔和下来,抬手按住男人脉搏,确定男人身体已经在好转后松了一口气。
上一世师尊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这一世有很多事都变了,辛亏这次有蓝夭夭的鲛珠师尊才没有出事。
看来以后她行事还得多加小心,就算知道未来,她不是什么都能控制的。
上辈子师尊为她去凌源秘境采摘三色莲并未伤的这么严重,只是喝了一点点蓝夭夭的血就好了,这次却要动用鲛珠。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那位好师兄慕阳,她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寒床上的男人似乎做了噩梦,月怜贴心的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眼中闪过杀气。
清末峰。
蓝夭夭顶着一身寒气回到大殿,看着床上睡着的男子歪头。
犹豫了一会儿,她朝男子靠近,等到床边后,一双雪白的腿变成漂亮的鱼尾。
少女从身后抱住男子,娇娇软软的开口:“清末哥哥,夭夭做噩梦了,夭夭睡不着。”
睡的快要流口水的沈墨池勉强将眼睛掀开一条缝隙,他翻身盯着反派那张可可爱爱的脸,却怎么也不觉得可爱了。
饶人清梦,天打雷劈!
“清末哥哥……你讨厌夭夭了吗?”
少女瘪嘴眼中开始蓄积泪水,沈墨池一个机灵,顿时困意无,连忙把小反派抱在怀里轻拍后背。
“没有没有,哥哥怎么会讨厌夭夭呢,不怕不怕,哥哥抱着夭夭睡好不好。”
“好……”少女哼唧一声,拽紧沈墨池的衣服,一副然依赖的模样。
嗅着人族身上因为常年与药相伴而留下的草药香,蓝夭夭闭上眼睛。
她好像发现这个人族的另一面了哦。
丹阳子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就来到清末峰取鲛人血。
彼时,大殿中的两人都还在昏昏欲睡。
听到敲门声蓝夭夭率先睁开眼睛,眼中划过一丝不快后又闭上,用鱼尾拍了拍一旁的沈墨池。
沈墨池被惊醒,听着那急促的敲门声恨不得出去甩那人两巴掌,说话也带着不耐烦:“谁?”哪条狗!
隔着门,丹阳子听不出沈墨池声音中蕴含的情绪,他直接毫不客气的推开门,左手端着玉碗,右手负于身后。
“为师来取鲛人血。”
“……”丹阳子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沈墨池很不爽,垂眸看向身边睡得正香的少女想要阻止丹阳子,“师尊,夭夭还在睡觉,等夭夭睡醒取,可好?”
“本座没空再跑一趟。”
丹阳子满脸冷漠,一把扣住鲛人的手腕,灵气化刃划过鲛人肌肤。
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出现在鲛人的手腕处,鲜血汩汩往外冒,鲛人痛的轻哼一声,拧动身体往沈墨池怀里钻,制止了沈墨池想要掀翻丹阳子玉碗的冲动。
“清末哥哥,夭夭痛,呜……”
“有什么痛的,又不是第一次放血,妖女休要迷惑本座徒儿。”
接满一碗血,丹阳子松开抓着鲛人的手就转身往外走,临走前还不忘嘱咐:“清末,以后为师就不过来了,到时候会派人送来玉碗,你让她将血放满就行。”
放你妈呀放!
沈墨池想爆粗口,他用力将鲛人搂进怀中,用灵力将鲛人手腕上的伤口抹去。
这是什么垃圾宗门,要他说最后被反派踏平都是活该。
这都是什么垃圾任务,什么垃圾剧情,这么对待一个什么都不懂小鲛人。
蓝夭夭察觉到沈墨池强烈的情绪波动,耸动脑袋抬起头,看到男子泛红的眼角愣了愣。
这个人族要哭了啊,怎么看上去比她还生气,她都不生气呢。
她都还没开始欺负他呢,他怎么就哭了,那以后欺负起来岂不是要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