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扫了彭元洲一眼,并未说话。
可、老人的这个反应让彭元洲感觉到了深深的侮辱。
他堂堂一通判竟然被一个要死不活的老头给鄙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ldquo;这里不需要你了,你现在立刻离开!≈rdquo;彭元洲冷冷的命令道。
趾高气昂的模样,让老人终于是注意到了他,多看了彭元洲两眼。
只不过,老人还是没有理会彭元洲,而是看向了陆云溪问道≈ldquo;溪溪,你让我走?≈rdquo;
≈ldquo;没有呀。≈rdquo;陆云溪马上的表明了立场,≈ldquo;是他自说自话的,我跟他不是一回事。≈rdquo;
老人微微点头≈ldquo;我就说溪溪的人也不会是这么没有眼光无知的。≈rdquo;
彭元洲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就被点燃。
田春生给他气受,陆云溪挤兑他,那都是碍于重重身份跟顾虑,他只能想其他的办法来反驳。
这个老家伙算个什么东西?
竟然也敢对他说三道四的?
≈ldquo;这位大夫贵姓?≈rdquo;彭元洲心里已经快要气疯了,但是脸上的神情反倒是淡淡的,甚至出现了几分尊重的意味,客客气气的询问着。
≈ldquo;免贵,姓胡。≈rdquo;胡大夫捋着胡须说道。
胡大夫的一举一动可都是分外的大气,丝毫没有普通百姓见到达官贵人之后的拘谨以及惶恐之意。
惠王在一旁看着,心底有了淡淡的疑惑,这胡大夫不太像是一般人。
这细节,冷静的惠王注意到了,但是,盛怒中的彭元洲可是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是,他无暇顾及。
≈ldquo;胡大夫对自己的医术还挺自信。≈rdquo;彭元洲似笑非笑的质问道。
≈ldquo;自信倒是谈不上,在师门之中,我的医术不过是末流罢了。≈rdquo;胡大夫的话,让彭元洲笑了起来,≈ldquo;胡大夫倒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rdquo;
胡大夫一听这话,捋胡子的动作顿了顿。
他的医术在自己的师门中也就那么回事,但是,这是他自己说的,没什么问题。
这个彭元洲是什么意思?
贬低他?
彭元洲算个什么东西?
没错,从这些人一过来,胡大夫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只不过,他一直不想搭理他们罢了。
若不是这个时候,病人看诊的时间到了,他也不会过来的。
他不想搭理彭元洲这种私心大过一切的家伙,并不代表,胡大夫是个会受气的主儿。
就他那脾气,别说是一个通判了,就是内阁阁老来了,他也不在乎。
≈ldquo;大人的意思是说,有人的医术比我高明?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是否可以为我引荐一二,让我也好长长见识。≈rdquo;胡大夫很快的恢复正常,笑呵呵的问道。
他这个镇定的反应,落在了彭元洲的眼中,只觉得是胡大夫在假装冷静,是死鸭子嘴硬。
≈ldquo;那我就为胡大夫好好的引荐一下。≈rdquo;彭元洲笑着伸手一指陈大夫,≈ldquo;这位陈大夫可是我们文庆府远近闻名的名医,经他手治疗的不少疑难杂症全都康复。≈rdquo;
≈ldquo;别说是文庆府了,就是附近州府的达官贵人,不少都花费重金请陈大夫出诊,更有那等不及的,跑到陈大夫的医馆去登门堵人,只为了能让陈大夫给他看看病。≈rdquo;
≈ldquo;刚才陈大夫都说了,这病人若是他治疗的话,不会落下病根,你治疗的话≈hellip;≈hellip;那是必然会落下病根的!≈rdquo;
彭元洲说完,看向了陈大夫,自信满满的问道≈ldquo;对吧,陈大夫?≈rdquo;
胡大夫也顺着彭元洲的目光,看向了陈大夫,似笑非笑的问道≈ldquo;陈大夫的意思是说,从一开始,是你接手这个病人的话,不会落下病根?≈rdquo;
≈ldquo;不不不≈hellip;≈hellip;刚才通判大人少说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说,我有一半的把握,让病人不落下病根,完全的把握,我是没有的。≈rdquo;陈大夫赶忙开口解释道。
≈ldquo;一半的把握已经很厉害了。≈rdquo;彭元洲讥讽的瞅着胡大夫,≈ldquo;不知道胡大夫有多少的把握?≈rdquo;
≈ldquo;刚才陈大夫可是看了,病人落下病根的可能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绝对没有!≈rdquo;陈大夫快速的打断了彭元洲的话抢着说道。
被抢话了,彭元洲心里就很不高兴。
关键是,陈大夫竟然还说出这么一句与他意思完全相反的观点,弄得彭元洲心里是愈发的不爽。
他不悦的瞪了陈大夫一眼,陈大夫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刚才还在信誓旦旦,现在,竟然退缩了,这是什么意思?
≈ldquo;陈大夫,你什么意思?≈rdquo;彭元洲脸一沉,对着陈大夫发问。
他让陈大夫过来,是为了长脸的,不是为了让陈大夫反驳他,落他面子的!
≈ldquo;大人,刚才是我看错了。≈rdquo;陈大夫的话,就跟拿刀子在彭元洲的身上狠狠的扎了一下似的,让他差点没蹦起来!
≈ldquo;你一个大夫竟然看错了?会不会落下病根,你会看错?≈rdquo;彭元洲感觉自己脸上发烫。
这可是当着惠王的面,他自己找来的大夫,抡圆了胳膊,往他脸上扇巴掌啊!
这种事情,让彭元洲怎么忍得了?
≈ldquo;陈大夫,你看过那么多疑难杂症,这样的病情你会看错?≈rdquo;彭元洲冷着脸质问道,≈ldquo;我怎么记得你不是空有虚名之徒?≈rdquo;
彭元洲已经威胁上了。
陈大夫该谦虚的时候可以谦虚,不该谦虚的时候,别胡乱谦虚,不然的话,可是有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陈大夫也是有脾气的。
他经手的达官贵人不少,还不至于害怕一个通判的威胁。
≈ldquo;我自然不是徒有虚名!≈rdquo;陈大夫没好气的说道。
≈ldquo;那为何你的诊断与他的完全不同?≈rdquo;彭元洲质问道,≈ldquo;连你都只有一半的把握让病人不落下病根,怎的?这个胡大夫竟然可以绝对不会让病人落下病根?≈rdquo;
≈ldquo;难不成这胡大夫的医术比你还要高明?≈rdquo;
彭元洲可是知道陈大夫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就算是他去请陈大夫过来,也是不容易的。
现在陈大夫会承认他自己的医术不如人吗?
那肯定是不能的,陈大夫他≈hellip;≈hellip;
≈ldquo;胡大夫的医术就是比我高明!我跟胡大夫怎么比得了?≈rdquo;陈大夫的一句话,那绝对是抬起胳膊,左右开弓,反正的往彭元洲脸上疯狂的抽。
抽得他脸都肿了猪头的那种。
彭元洲还没有从陈大夫不如人的回答中回过神来,就见到陈大夫满脸堆笑的对着胡大夫恭敬行礼,那谄媚的劲头,就是宫中的太监见到了都恨不得跪下拜他为师的那种≈ldquo;原来是胡大夫,真是久仰神医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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