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
虚空七界山脚下,十余道身影几乎在同时起身,这种异样很不寻常。
很快,云雾散开,他们看到一袭粗布白袍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下,这是一个人族青年,容貌清秀,算不上丰神如玉,却有一种难言的从容,此刻朝他们走来,竟令他们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开天境巅峰!降临此界的,人族还有第四人?”
有尸族的年轻高手狐疑道,照理说,三年多光景,不可能还有人族蛰伏,不被他们发现,这就极不寻常,开天境巅峰,哪怕把握虚空禁忌,在降临的诸族同代人物中,也是垫底的,怎么会令他们如此不适。
转眼间,那一袭白袍就脚踏实地,依然没有止步,向前行来。
“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现在还敢现身!”
一名石族青年冷冷道,他已经炼就了肉身,看上去与人族一般无二,但那股岁月积淀的味道,怎么都褪不去,反而令其更添几分底蕴与威仪。
众所周知,人族降临此方世界的有三人,而进入虚空七界山七重世界的人族,包括此界的高手,据走出来的诸族道友所言,活下来的已经不多了,眼前再冒出一个浩瀚星空的人族青年,就显得有些出乎预料。
若是不敢争无上契机,偏偏又在此时现身,还是潜藏已久,黄雀在后?
“来送你们上路。”
那人族青年语气很淡,没有半分情绪波动,落到十几名异族年轻高手耳中,就显得无比刺耳,一个人族开天境,居然妄图杀死他们这里至少十几位诸族年轻圣者,是当神圣之境是纸糊的,还是觉得诸族圣者太弱,可以轻易逆斩。
“看来你是有什么倚仗,不然不会如此不自知,还是你以为就靠周围这些个武宗就可以逆转乾坤,不是武神,来几个结局都一样,都会成为你墓碑前的一坯黄土。”
此前开口的石族青年抬脚迈步,迎面而来,他语气很冷,能执掌禁忌法的,诸族年轻一辈,有几个不是际遇惊人,也大都是血与骨中厮杀出来的,愈是岁月悠久的传承,越不可能培养出泥菩萨,他们不畏惧一战,更有自信,在这里诸无上都无法插手,谁来了也没用。
最好斩尽人族同代禁忌,这是诸族所有年轻一代强者的共识。
轰!
下一刻,这石族青年率先出手了,他像是一口熔炉骤然间喷发,神圣气血汹涌,他一只手抬起,就朝着苏乞年盖落而下,指掌膨胀,仿佛化成了一座五指山,掌势倾天,封锁虚空,隔断了一切退路。
不得不说,这个石族青年很强,圣境中都走出了不短的距离,虚空七界山脚下四方之地,一些潜藏的身影眸光骇然,这是近乎准武神级的能量了,这些外来者都是些什么人,年纪轻轻,居然拥有如此武力,如妖似邪。
但紧接着,他们就愣住了,目光呆滞,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
山脚下,十几位异族年轻圣者一瞬间凝住目光,看向前方,石族年轻圣者落下的一掌定在了半空中,在那人族青年头顶一丈开外,就再难落下,而那人族青年依旧迈步前行,那一掌也就被硬推着后撤,掌锋处真空扭曲,银芒灿灿,显现出催动至极颠的道与法。
蹬!蹬!蹬!
来自石族的年轻高手在不断后退,每退一步,脸色都愈发难看,退出第三步时,他暴喝一声,血肉转化,成为了一尊石人,轮廓分明如刀斧劈削而成,此时一身战力暴涨一截,这是属于石族的本源石体,一旦变化这种本源之身,就预示着动用了极境之力,再无藏拙。
就在这时,那一袭白袍也生出了变化,像是幻影一般,两侧不断显现出一道又一道一般无二的身影,直到与山脚下的十余位异族年轻圣者一一对应。
“幻身吗?”
“不对,不是我幻族的法。”
“身外化身?不可能,怎么可能得到如此多的化身灵物。”
一群异族年轻圣者全都被惊住了,这种异象太过惊悚,他们否定了种种可能,倒是那来自仙族的年轻女子,明艳的眸子似乎看出来一些东西,沉吟道“时间化身,传闻有精通时间法的强者,可以短暂截留一角时间,驻留下一段虚身,从而换得不亚于真身的战力。”
什么!
一群人闻言都怔住了,能够降临这方世界,无疑都是参悟了虚空禁忌的存在,现在又多了一个时间法,岂不是说,此人有很大的可能,最终参悟出诸天万道之皇的时空禁忌。
“你到底是谁!”
这一次,那石族青年终于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身负两大禁忌法,在诸族同代强者中都屈指可数,甚至比一些无上体质还要稀少得多,关键是对方接住了他一掌,这种武力,又拥有时间化身这样的禁忌法,战力之强,恐怕还要超出想象。
下一刻他就说不出话来,因为对方出手了。
轰隆!
虚空像是要炸开了,十几道白袍身影同时抬手震拳,看上去平淡无奇的一拳,却迸发出了恐怖至极的精气拳势,每个人都像是被拉入了一片赤金色的星空下,而后宇宙崩毁,整个坍塌下来,这是灭世之力,避无可避。
砰!砰!砰!砰!
一幅惊人的画面定格在虚空七界山下,十几道身形各异,来自星空诸族的年轻圣者,几乎在同时炸碎,四分五裂,再坚固的骨身,再妖艳的身姿,再清丽出尘的仙子也不例外,全都被震碎了,一瞬间的交手,不少人闪电般动用了诸多手段,但在这至刚至烈的拳锋下,什么都挡不住,全都被打碎。
各色的血与骨飞射,最终都被炽烈的拳势融化,这一刻的虚空七界山下空空荡荡,像是谁也没来过。
光阴化身消散,苏乞年立在山脚下,他眸光平静,这,才只是刚开始。
十息之后,他迈步向前,银色山雾被触动,似被一股无形之力分开,显露出一条蜿蜒的山道。
再过半炷香,才有一道道身影自四方激射而至,他们立在山脚下,彼此相顾无言,全都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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