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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厄拳!
战皇传音,向苏乞年讲述当世诸皇在皇道领域的造诣,这渡厄拳,就是当代巨人皇开创的至高皇拳,一部十劫渡厄经,在苏乞年听来,怎么都有点佛陀一族的气质,战皇自然直言不讳这一代的雷霆巨人皇在未成皇前,曾经与佛陀一族那一代的佛祖做过几场,吃了不小的亏。
苏乞年眼中浮现异色,世事难料,据他所知那一代的佛祖未能成皇,却成就了这位雷霆巨人皇,打入皇道领域,更开创了这样一门至强的皇道拳法。
铛!
有刺亮的火星迸溅,刹那间熄灭在腐朽阴冷的气息中,而黑色孤峰轻颤,除了山脚下涌动的瑞气有些凌乱之外,并未被撼动根基。
苏乞年及诸皇注意到,这未知指骨所在之地,似乎成为了一片禁域,却也令他们无需刻意收束力量,此地似乎足以承载皇道领域的伟力,巨人皇显然也有所洞悉,他落在黑色孤峰上的拳印,瞬间炽盛起来,天铜般的肌体上,诸多雷纹复苏,拳落之地,霎那间迎来了一场恐怖的天劫。
破灭神雷,紫霄天雷,真阳玄雷,九阴风雷……各种苏乞年见过的没见过的恐怖劫雷,都是令修行路上各个领域的强者闻之色变的天劫之力,此刻都积聚在当世巨人皇一拳之间,苏乞年更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劫数气息。
所谓劫数,即为厄运之力,这是诸天万道中与气运之道相悖的存在,但古往今来,很多强者也认为,厄运之道与气运之道相互依存,不可或缺,若能同时参悟二者,或可真正洞悉,把握命运的脉络,但可惜这只是一种无法印证的猜测,因为无尽岁月以来,从未有人成行过,就算是断命师一脉的各族疯子,也言及此路不通。
轰隆隆!
似乎亘古亘今,一切有形与无形的劫雷,都在这一拳中绽放,黑色孤峰剧烈摇晃,此刻那如虬龙般的指纹中,灰色雾霭蒸腾,浇灭雷光,阴冷腐朽的气息中,竟透发出一种诡异的不朽之意与苍茫气韵,而一代巨人皇眸光如天道般威严,渡厄拳不断抡动,拳印震荡下,虚空破灭,时光逆流,有时空河水溅起万重涛浪。
十息后巨人皇收拳而立,神情肃穆,虽然只是一道皇血所化,但皇道领域蜕变至今,绝不在天界唯一真神之下,放眼诸天内外,除了众神王与那些三重天的道祖,谁能令他们如此郑重以对。
看着眼前分毫未损的黑色孤峰,诸皇对于这枚断指的主人愈发看重,诸皇之间,不存在绝对的强弱,巨人皇无法撼动,恐怕他们真身不至,今日多半无法成行。
仙皇眸光微动,就看到苏乞年迈步向前,就算是五大人皇,也都沉默不语,他们身在人世间,并未亲眼见证诸世之外一战,而另外八族皇者亦眸光流转,没人能够洞悉他们的心意,但仙皇却能感受到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不禁冷哼一声。
也仅此而已,因为八族皇者很快就体会到了他最初的感受。
没有恢宏的声势,也没有蒸腾的比肩诸皇的气机,唯有淡淡的微光,在苏乞年周身浮盈,却又像是万道汪洋中的一口黑洞,似乎要将一切规则秩序都吞没。
不仅没有气机流溢,随着苏乞年迈步,诸皇竟渐渐无法把握其存在,就像是骤然间超脱而上,脱离了此间天地,虽然近在眼前,却相隔了整个诸天。
哐!
下一刻,苏乞年动了,永恒拳印沉静而古朴,仿佛沉淀了无尽岁月,落在黑色孤峰上,继而,虚无之地,无尽道海,有无穷诵经声响起,那是诸天规则秩序被撬动的声响。
而以诸皇的境界,更听到了无尽混沌与时空内,两股宏大的伟力在交织,皆因为这一拳而动。
逾万丈的断指剧震,如虬龙般的指纹内,涌动的灰色雾霭也蓦的一滞,诸皇只感到脚下的这片黑土,都剧烈摇晃起来,那严丝合缝的山体,自山脚下漏出一道缝隙,那汹涌而出的瑞气,更一下膨胀了十倍有余。
正因为刚刚亲自出手过,所以此时的巨人皇眸光沉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只一拳,就撼动了这黑色孤峰,若是真身降临还好说,眼前却只是一滴战血化身。
如此,仙皇之前的狼狈也就不足为奇了,以诸皇的眼界与心胸,哪怕是宿仇与世敌,八族皇者也绝不羞于承认,这位多半真的比他们更高一线了。
轰隆!
又是一拳落下,黑色孤峰直接被打得拔地而起,那灼烫的拳风,哪怕背对着诸皇,也扑面而来,五大人皇眸光很亮,这股熟悉却又陌生的战血,绝没有背离人族传承的战意,却以一条古今未有的路,拔高到了一个前人与今人难以想象的高度。
尤其是鬼冥两族的皇者,对于这股宛如蕴藏着生命灼烫的拳风,感受尤为强烈,如非是知晓这一位的出身,他们都要怀疑,这股伟力,是针对他们两族而开创。
轰!
第三拳落下,这逾万丈的黑色孤峰,翻滚着横飞出去,那黢黑的山体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拳印,一条如虬龙的指纹,被这一拳直接震断。
哗啦啦!
也就在这一刻,无论是诸皇还是苏乞年,冥冥之中,都感应到了一条苍茫的河流,在他们心灵世界中映照,无数支流生衍不见源头,不见终点,或交织如蛛网,或迂回盘旋,纠缠来路,难断去路,更有迷雾蒸腾,就算是皇者的超脱意识,也无法贯穿。
这是……命运长河!
苏乞年挑眉,因为这条映照心间的命运长河,居然是黑色的,不再苍白如纸,彰显命运无定,而是漆黑如墨,不见半分光明,更重要的是,其中一条支流在变淡,复归苍白,那漂浮的同样如墨的迷雾,似乎也浮现一缕微光,但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这枚断指的主人,竟能干涉命运长河?”
仙皇深吸一口气,或许不能用干涉,这更像是一种左右,自身的兴衰,直接左右了命运长河的衍化,这条黑色的命运长河,是他们前所未见的,这也并不令诸皇意外,自当初破灭生灵跨域而来之后,身为星空绝巅人物,对于诸天内外,也有了更深的把握,所以漫长岁月以来,他们所观照的,无论是时空长河,命运长河,还是诸道长河,或许都只是如时空枝蔓一般的分支。
“这不是此间生灵。”神皇沉吟道。
“难道除了破灭种族,漫长岁月之前,还有其它域外生灵潜入诸天?”
魔皇蹙眉,那么当初除了他们血脉源头的那批域外生灵外,是否还有其它未知的存在,以肉身横渡此界诸天,或者无尽岁月之前,断层的历史中,掩埋了部分真相,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纵观太古、远古、上古、近古末年,几乎都存在着一段失落的岁月。
对于诸皇的追溯与发现,苏乞年并未在意,他的目光落在那被掀开的黑色孤峰所在,一方巨大的陨坑裸露出来,除了再次膨胀千百倍的瑞气,几乎化成一根粗大的斑斓光柱,直入天外之外,亦有清濛濛的光雾弥漫,那是时空的气息,或者说是,独属于时空之心的气韵。
身为曾经的三分之一时空之心的宿主,加上初步扎下永恒不灭的根茎,苏乞年已经能够分辨出,时空之心独有的气韵,同为时空之力,时空之心更像是一种道果,他没有猜错,那上个寂灭周期的神秘女子,果然也到了这里,因为他感到的时空之心的气韵,与过往不同,完整无缺。
没有犹疑,作为玄黄人皇,苏乞年抬脚迈步,就朝着这陨坑之下行去,而诸皇相视一眼,紧随其后。
浓郁到粘稠如浆汞的瑞气,斑斓而纯粹,蕴藏着难言的生机与清气,这与当初在时空天堑上以道血映照诸天时一般无二,就算是而今已经初步扎下永恒不灭的根茎,沐浴其中,苏乞年也感到永恒战体的凝炼。
只是其中掺杂的时空光雾,似乎更像是一重枷锁,锁住了最深层的东西,苏乞年有一种感觉,那被锁住的,或许才是真正的孕生究极的土壤,而这些涌动的瑞气,虽然足够珍贵,但依然不足以改变生命的究极形态。
诸皇显然也觉察到了异样,也就是一道皇血化身,若是真身在此,他们必定会有所顾忌,毕竟在他们的身上,还有着一整个族群的寄托,若是误入时空,在这争夺先机的当下,必定会招来无穷劫数。
时空光雾蒸腾。
随着深入,苏乞年能够感到愈发扭曲的时空,头顶的纯阳绝地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斑斓的天空。
刘清蝉与咯咯的气息,也愈发浓烈,苏乞年甚至怀疑,这是否是那神秘女子故意撒下的饵料,为的就是指引他深入此地,至于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