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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倪提前和穆珂通过电话,刚到程家便有老管家出来迎接。自从几年前穆珂出国之后,姜倪来到穆家的次数越发的少,老管家看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怀念,忙把姜倪迎进去。
穆珂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她目光一直盯着大门的方向,待看到姜倪的瞬间她站起身子挥了挥手,拿过一旁的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几步。
姜倪忙扶住她:“不要再乱动了,来,我扶你坐下。”
穆珂坐下,她身上穿着简约宽大的休闲服,嘴唇的颜色苍白了一些,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笑得依旧灿烂:“没事的,只是走几步,一点都不疼。”
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穆珂的母亲万月扶着楼梯走了下来,她穿着素雅,身上没戴几件首饰,她笑容一如既往的亲切,如水一般柔和:“真是稀客,妮妮你过来了?”她转头吩咐一旁的佣人去准备甜点,并说了几个姜倪小时候爱吃的点心。
“阿姨好。”姜倪点头,跟万月闲聊了几句。
万月对她非常疼爱,问了一些姜倪的近况。
大约十分钟后万月起身由佣人帮她披上一件薄外套,她道:“妮妮,你和小珂继续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阿姨这是要去礼佛?”
自姜倪有意识起便记得万月常年修身养性,佛堂是她的每天必去的地方。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便在佣人的搀扶下出了门。
万月离开之后穆珂放松了不少,跟姜倪聊着她在国外的趣事,当着万月的面是不能说这些的。
用万月的话来说,她送穆珂出去读书是为了增长见识而不是“离经叛道。”
“大小姐。”是穆林的声音,他依旧是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微微弓着腰,原本的高个子瞬间被压下去许多气势。
看上去软弱可欺。
当然这只是看上去。
姜倪肆意打量着穆林,目光在他手上的腕表略微停顿了一下。
她没忍住笑出声。
穆珂侧过头询问道:“怎么了,宝贝?”
姜倪收回自己的目光:“挺有趣的,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子穿着并不合身的西装,手上的腕表却是Y国钟表大师的定制款。”
听到“私生子”,穆林垂下头遮住眼中的阴翳。
姜倪伸出自己的手,只见纤细的腕上一副同款的手表:“巧了,我也有一个。”
穆珂的脸色变得不虞。万月愿意接纳这对姐弟俩的原因是善心作祟,不过这个善心是有前提的,是让他们像奴仆一样感恩戴德,如果他们登堂入室过着富家少爷千金的日子甚至争夺家产……
她问道:“这是谁给你的,我爸?”
穆林忙遮住手腕上的腕表:“不,不是的,这个是,是……假货,我见公司里的人都穿着体面,所以……”
“虚荣心?”穆珂笑了一声,饱满红唇上那颗唇钉泛着冷光:“你还真是会丢我们家的人,竟然用假货,故意让我们穆家难堪吗?”
她哼了一声:“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穆珂从来没有说话那么难听过,不过自从她调查到之前的车祸与这对姐弟脱不了关系时,她的态度陡然巨变,心中尽是厌恶与警惕。
“对,对不起……”
“别在这里给我装委屈,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故意哭丧着一张脸来恶心我吗?”
穆林不说话了,依旧垂着头。
穆珂冷声问道:“你过来有什么事?”
“有个策划案,爸的意思是说让我拿过来先让你看一看。”
说着他就毕恭毕敬的递过来文件。
穆珂随意的翻阅了一下:“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她抬头正要将文件递过去却见穆林正偷偷打量姜倪,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贪婪与淫邪,像是个猥琐的意淫犯。
穆珂脑子中回想起来在公司听说过的穆林这人色欲熏心,经常利用职位之便潜规则职员。
姜倪刚收起手机,她抬起头的瞬间就看到穆林尚未来得及收回的眼神。
穆珂已经站了起来,在穆林惊愕的眼神中上前猛地揪住他的衣领。
她身高一米七几,虽然拄着拐杖气势却完压过了穆林。
“你在看什么?你在用你这双肮脏恶心的眼睛看什么?心里又在想什么?”她反手就甩过去一巴掌,打得穆林一个踉跄。
穆珂本就不是善茬,脾气出了名的差,在国外这么多年并没有如万月所想磨掉她一身戾气,甚至在宽松自由的环境下她愈发肆无忌惮,被请进警局喝茶是常事。不过她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只是面对着其他人的挑衅时她忍受的阈值要比常人低很多,偏偏打人的力气又要大很多。
穆珂最看重的两个人便是万月和姜倪,这个穆林存心在她面前找不痛快。
穆林捂着自己的半边脸颊,神色无辜又迷茫。
“你还在这给我装上了?”穆珂又打过去一巴掌,她力气极大,穆林直接淌出鼻血,脚下不稳跌在了地上。
穆珂一脸厌恶的那纸擦去自己手上不小心溅上的血渍,如果她的腿能自由活动,她今天非要打死这个恶心的杂种不可。
姜倪抱着手臂在一旁看戏。
“这是怎么了?”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穆珂的父亲穆成平匆匆走过来,看到穆林惨状时他惊得屏住了呼吸,大怒道:“这是谁干的?小林!”
穆林已经掏出丝巾堵住自己的口鼻,他剧烈的咳嗽出声:“不,大小姐她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惹她和她朋友生气。”
“这是怎么回事,小珂?”穆成平眼中不可避免的带着几分责怪。
穆珂心中一凉,原本她以为父亲是爱她和妈妈的,因为当初那个酒醉后的意外,穆成平在万月门口跪了两天。
姐弟俩接回来之后,穆成平表现得一直很冷漠,似乎完对他们不上心。
经过姜倪提醒后她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不管不问。
穆成平的责怪并不是规范自己,教育自己。他在切切实实的心疼,心疼他唯一的儿子。
穆珂冷笑一声:“不就是一个佣人,我打两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