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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他眼拙,没有看出崔小蛮的不对劲。到底可以跟大名鼎鼎萧大姑娘来往的女人,料来也是一丘之貉,没正常的。
萧怜安顿好崔小蛮,才望向有一些呆滞的钱安良,属实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一场小意外也可以吓成这样,如果换成崔博陵,料来可以面不改色,乃至叫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呸,好好想到那崔阎王干嘛?
女人笑浅了分,仍旧热情:“少爷年几何啊?”
钱安良复又坐下,对着萧怜所问,不免失神。因为惊吓他脸面上带苍白。半天才回:“年20。”
这个年龄,萧怜算算,可以接受。
又想开口之时,一声奶音突兀传来:“姐姐,我13了。”
萧怜不成想,崔小蛮看着瘦弱不过10岁左右到模样,居然有13了。
萧怜:“没有问你。”
崔小蛮嘴巴嘟起:“噢。”不过她斟酌一番又道。
“我大哥今年19了。”
关我屁事!
萧怜再一回给打断,乃至没有了脾性,扭转过头:“你同我说这做什么?”
男主如果80岁,是做她爷爷的年龄,也跟她无关啊,除非还是3岁儿童能当她孙子。
崔小蛮想起陆娘常在她耳边叽咕的话,又见萧怜一时不知的样子,当下嘚瑟,神秘凑到她耳旁。
“19岁,能娶妻了。”
没有错,3个月内便要娶萧鸢儿了。
萧怜颔首:“那你买的胆瓶,能送了。”
再一回给忽视彻彻底底的钱安良,他清嗓子,成功叫萧怜将眼神下回落到他身上。
“你平日可有爱好?”萧怜问。
“看书,还有打算盘。”
打算盘,萧怜眼睛一亮,这钱安良一看就是会掌家的,萧家能交于他手上。
“家里有什么人啊?”
至于家财,萧怜并不在乎,到底钱财她有,钱安良嫁过来,直接入住萧府,也少家宅住所纠纷。
“家里爹妈都在安好。”
萧怜柳眉轻蹙,不对呀,就钱安良这个条件,他为什么寻思着入赘?爹妈也不会同意吧!
难不成不是钱安良嫁来,是她嫁过去那边?
孙家人这是看清局面?知道她找不到好夫君,就找个可以拿捏住的好人家,不看家境,就看人品?
萧怜一瞬时想泪流满面。终究不作死了!
然而,下一秒,她彻彻底底懵了。
钱安良眼里闪过柔情:“还有身怀六甲的爱妻。”
???
萧怜呆滞,她看着钱安良打开折扇,慢慢扇着。脸面上苍白退去,又恢复了羞涩。
”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萧大姑娘问也问了,那么接下来呢,可否进入正题?”
萧怜抚手摸了下发间的簪花,掩盖失态:我……一直当刚才就是正题!
如果不是怕给这货发现自己的心思,惹出笑话,她当真想转头就走了。脸面上笑更盛,彷如不曾受到分毫打击。
梅花再度回身,摸出本子记下。
——男,钱安良原是介绍红娘,萧大姑娘微微遗憾。
萧怜抿了口水,口气却淡:“你说,我听。”
钱安良欢喜她的配合,声音也大:“我受萧太太委托,给你相看人家。”
说着,他从怀中挑出花名册走到萧怜面前,他翻开了第1页,兴趣盎然介绍。
“你看看,这位少爷,听说是一个才子。他呀,酷爱念书,却奈何无官命,散尽家财科考却屡屡名落孙山。”
萧怜撞豆腐的心思都有,根本不想继续待着。她敷衍瞥了眼:“蠢货一个,下一个。”
钱安良只当她不爱书呆子,倒也没有在乎,赶忙翻两三页,将儒生过滤掉,介绍:“这位少爷,姑娘你看着怎样?”
萧怜又瞟了眼,确认是个肌肉男。
不过……胡子都没有剃,看着不大整洁。
然,钱安良会错了意,当萧怜有兴趣,忙介绍。
“不相瞒,这是几年前宜令楼前东家,算管理方面的奇才,奈何,一场豪赌赔上部家当,给剔除了家谱,落的人财两空。”
“这不,没钱东山再起,他放出话,只须大姑娘助他,他必万倍回报。”
这样一听,萧怜倒有印象。她那时追书还评论:哪里跑来的傻儿子,笑鼠。
他是真傻。
原本一身好能耐,掌管宜令楼蒸蒸日上,私下又凭能力买矿山,不就是后生可畏?
他越发声誉大噪,可这人听闻凤凰街开了赌庄,东家是位美女,他一听,这还得了?
跑去一趟,叫嚣跟那美女出来,对弈一场,输了。
栽也算了,这人回去就继续研究赌博,自以为可以出师之时,又跑去赌。
输的只剩下一条裤衩出来,放狠话:“我还会再回的。”
门内女音传来:“恭候公子大驾”。
随即越来越不可收拾,输掉矿山,抵押掉宜令楼。更可笑的是他给赶出家门之后,又是那句:“我还会再回的。”
萧怜不成想,这傻小子要入赘萧府。
“姑娘如果觉着不错,小的就可以安排你同这少爷见一面。”钱安良红光满面。
不要看着他是宜令楼掌事儿,却热衷做月老,半年来,已是促成好几对鸳鸯。
孙家人找上门时,他满口的应下,一是曾得孙老爷恩惠,二则就是他也想挑战一下自我。
这最难搞定的萧大姑娘婚事如果是他亲自连的,帝京的红娘都比不上他。
“见就算了,我怕此人没有挣到钱倒把萧家亏空了。”
萧怜不耐烦,催促:“可还有,如果没有我可要走了。”
“有,姑娘,你不要急。”
钱安良脑门冒出汗,他乃至没空去擦,对着名册又翻半页。
“姑娘,你看看这位。”
——男人各色千秋。梅花继续记。
萧怜却是忽然起身:“累了,走了。”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拉着崔小蛮便要走。钱安良滞了半天,眼看着人出了雅阁,他倒也不气馁。
萧怜若可以简单攻克,也不值当萧太太的千叮万嘱。
他收册子,只寻思着萧怜瞧不上眼,却可以介绍给别的姑娘。
“萧姑娘且放心,如果有合适人选,我再来找你。”
崔小蛮听着背后传来的声音,磕磕绊绊跟在萧怜背后:“嫂子,他找你干嘛?抓蝈蝈么?”
她吐口气,人小鬼大非常担心的样子。
“嫂子,你不可以同别的男人有奸情,陆娘说要这是……”她卡了词,费劲想。一急用手拍脑袋。
“……红杏出墙。”
萧怜差点一个踉跄,根本忘了纠正她那声嫂子。她拉着崔小蛮出宜令楼:“你这陆娘见识可真不浅。”
日日在小妮子眼前灌输一些什么?也亏崔博陵容的下。
“你别听她胡说,这话我听的还好,你那大哥如果是听到,定罚你。同你那陆娘一起罚。”
崔小蛮疑惑,她又没有惹事儿,大哥做什么罚她。她皱眉,属实不解其中意,只得看向背后落后很多的梅花。
才想掏本子的梅花,手下一顿。她彷如无事放下。
“萧姑娘所言极是,姑娘你还是莫听陆娘那张嘴。”
崔小蛮扣着腰部的荷包:“可她还说你医术精湛,这也是假?”
痴迷医术的梅花,满脸正色:“这个能听一听。”
崔小蛮一笑露出贝齿:“陆娘还说,大哥叫你陪我,是给我调理身体。还有叫你监督嫂子,是为防止她跟外男有联系。”
给拆穿的梅花,面不改色。
“陆娘又在混说,姑娘别信。”
崔小蛮才想说,那你怀中本子是怎回事儿,她都看到。可见萧怜面色难看上去,她就不再说话。
萧怜止住步伐,气的脸涨红。这陆娘嘴中左一声红杏右一声外男的,任谁听了都不爽利。
不知道的还当她跟崔博陵这个前未婚夫还藕断丝连。
至于什么监督,她不会信,崔博陵监督她?
可笑,他吃饱了撑的?
她咬牙说:“你这陆娘,早晚要因一张嘴毁了自个。”
不过寻思着她制腮红的手艺,萧怜怒火去一半,换来几盒腮红至今还藏着。
天越发暗,像是要有一场爆雨。
萧怜不再逗留,恐怕大雨袭来,淋湿自个不打紧,可不要崔博陵的宝贝疙瘩染风寒。
“姑娘,你这是回哪里,奴才送你过去。”家奴跑来,萧怜一见是个面熟的。
孙氏心巧,安排事倒也熨帖。今天一事儿,她知离谱就认真打点一通,除去孙家跟钱安良几人决不会有别人知道。
到底萧怜声誉差,可到底也未嫁。她又念宜令楼离府邸远,就让孙家马夫在外面候着。
“回外公家。”她低声道。
一阵奔波,今天发生太多事儿,萧怜靠在车厢,困怠的打哈气。想到回孙家又应该是一通闹腾,她脑门隐约作疼。
“小妮子,肩凑来,叫我靠靠。”
崔小蛮羞羞答答将肩递去,萧怜不客气的借用。她便寻思着闭目养神,可没有成想,没有一会工夫便睡去。
崔小蛮一动不敢动,生怕扰了嫂子。
鼻子一嗅,女人体香盈盈传来,是崔小蛮从不曾闻到的。
待舆车慢慢停下,车夫喊出一声‘吁’,惊了萧怜,她迷糊睁开眼,却看见一张放大的脸。
两两对看许久,眼看着崔小蛮傻傻的要露出贝齿。萧怜一言不发抬手将那稚气的脸移开。
踩着马凳下车。
萧怜便看到候在门前等候多时的孙氏。她挑挑眉,领崔小蛮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