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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看到二姑娘是哭着跑出客厅的,也不知道受什么委曲?”
花苑一角,几名穿着丫环服饰的女人凑一起窃窃私语。
“我那时正在里面奉茶,听的可真,那崔少爷要娶大姑娘。”
“什么?不是说二姑娘么?即便大姑娘再美,先前那一些恩怨难道也可以放下?大姑娘脾性不好,哪里有二姑娘温顺,说话也是细声细气。”
其中也有才得到金花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免为萧怜讲好话。
“可我觉的大姑娘近日不曾为难我们,她刚才还祝福二姑娘,赏好多人金花生,我也要了颗呢。”
“给点甜头,你就忘了她之前怎样不将我们当人看的了?现在她抢二姑娘的夫君,心中美着,二姑娘善良温和,如果她是嫡女应该多好。”
“对,谁知她动了啥心思,说啥祝福,我才不信。”
萧怜躺在不远处草丛里,将话听下,她不是受气包,任谁听这话都笑不出。
真当崔博陵是香馍馍呀?
提心吊胆嫁给崔博陵,有招婿香?
因而小红怒冲冲撸着衣袖时,她没有拦。
她听着小红恼羞成怒的骂声:“姑娘岂是你们能议论?谁借你们的胆气在此大不敬?”
“我们姑娘是嫡出女,二姑娘是庶生女,到死也是庶生女,这就是她的命。”
“背后议论主儿的,乱棍打死也是活该!”
“想死便死,想活便滚。”
求饶声,缭乱的走路声毫无章法传来。
等到小红回后,萧怜仍旧没有动,一方手帕盖在脸面上,两手合起,置小腹前。
小红包子脸面上怒气难消,这帮奴才便因为太太不在府,就当萧鸢儿当家作主了?
她背后不叫她们脱层皮,她就不配是姑娘面前惟一侍奉的人!
“送去的东西她可有收?”萧怜忽然出声。
随她说话,手帕轻轻舞动,不时的露出女人白如雪的下巴。
小红气呼呼在萧怜面前坐下:“没有收,我之前去,那永和院下人耷拉着脸,几句话便打发我。”
是萧鸢儿的意思罢。
萧怜心情沉重。
“姑娘,更可气的是我看到她那个大丫鬟,抹着你好容易要来的脂骨乳。萧鸢儿这小贱货,不珍惜也就算了,留着积灰也就算了,她却赏给丫鬟用,她这是啥意思,挑衅么。”
“若非我手中抱着那几件首饰怕出差池,我早就向前打她了。”
也亏姑娘大方,还寻思着将屋中藏着的成套首饰叫她送去永和院。
萧鸢儿哪配用!
那几个奴才还一嘴一句温和,温和是叫狗吃了么?
萧怜呼吸一滞,坐起,手帕随她这举动飘落在一边,女人完美的脸盘露出。
“你可看清?”
小红没有想到萧怜反应这样大。她呆几秒,包子脸一下子皱:“怎会有错,盛放脂骨乳的瓶子可是董家专用,刻有独特标志。”
好了,内疚什么都不存在了。
她要来脂骨乳,是为弥补萧鸢儿脸面上的伤。
她小心翼翼奉迎,送这一些送那一些,可是人家只觉的惺惺作态。
她尽量在为女反派惹下的祸事赎罪。
是!她那时应该拦住孙氏动手毁容一事儿,可是她莫明穿书,哪里有那样快的反应速度?
至于崔博陵,谁知他吃错啥药,如果是能她拱手让之,谁稀罕。
萧怜并非好人,她也不想当烂好人。
榜一觉得不干了。
内疚一扫而空。
她站起来,拍拍灰。
“走!”
小红:“去哪里啊?”
“去外公家遛孙弼时去。”
看姑娘没有了刚才的颓废,虽说不知是什么原由,小红愿意见姑娘这样。
“好呀好呀,表少爷是应该遛遛。婢女这就去叫舆车。”
见她就要下去安排,萧怜赶忙又叫住。这个经常,孙弼时料来又去怡红院表心意。
她回孙家也是摸空。
她斟酌一番:“去董家。”
……
来到董家镖行,老管家看到她一副鬼上身的样子,属实不知这萧怜是抽啥疯,时隔不久竟然又登门。
他又不好赶人,只得叫人通知姑娘,没有成想,那里好快放话,请萧怜进去。
他边带路,边寻问:“萧二小姐最近跟我们家姑娘关系很是好?”
萧怜闻言深自然的颔首,说:“你们家姑娘太黏人,非缠我跟她做闺密,我也不知她葫芦中卖啥药。她又是请客,又是夸人。这不,谁也承受不住呀。”
老管家听的一呆,直觉不信,可萧怜一脸是‘我也非常苦恼’的样子,他勉强选择信了。
……
等到董止谊屋子。老管家这才躬身离去,萧怜大摇大摆入屋给自个倒水,吃了口享受的眯起眼。
“什么茶?怪好吃的。”
董止谊这会子学礼仪,边上还站着魏府特意寻来的礼仪姑姑,甚是严肃。
董止谊学的乏味儿,可也不好驳魏太太好心,好容易听着萧怜来,可不得叫她快快进,果真,萧怜没有叫她失望,这完当自个家的样子。
“这是我父亲行镖带回的,你如果是喜欢,晚点取一些就是。”
萧怜也不客气,将陆娘那的来的几盒腮红一丢桌上,挡住了礼仪姑姑教学的册子书。
礼仪姑姑面色难看,眉心一跳:“董姑娘,请你拿出十二分上心,奴才托句大的,连公主也是学习的。如果不是魏太太相邀,我可是难的出宫。”
董止谊脸一僵,抬手将腮红推开,露出册子。
她历来活的肆意,一个礼仪姑姑压的她没法呼吸。
萧怜轻瞅她一眼,随即笑,望向礼仪姑姑:“我说姑姑这气派,可不是平常人可以比的,原来是宫中来的?”
那惠姑姑听的舒畅,脸面上才有所好转,又听萧怜道。
“姑姑既然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你可是见过世面,以你的学识跟大方,料来不会介意,小红,给我搬椅子来。”
她闹不死这玩意,她就不配要董止谊的茶。
萧怜在董止谊一旁坐下,乃至没有去看惠姑姑难看的面色。
她对这姑姑咬牙切齿不喜的很。这人仗着宫中来的,是魏太太请的,惯会拿乔。
萧怜凝睇着董止谊,幽幽然说:“今天的眉倒画的不错。”
董止谊也不知为什么,见着萧怜,心情莫明好转:“丫环画的。”
萧怜轻笑:“也对,你哪里有这手艺。”
董止谊也不在乎,这些时间她一直化妆,往日那一些干脆利索的衣服也不穿了,什么都往大家千金中打扮。
萧怜知道,一贯潇洒,打小跟着父亲行镖逍遥自在的董止谊要给规矩所束缚。
要彻彻底底对魏家死心,才会解脱。
但是她劝不住。
董止谊是认定魏晋,在魏太太进京找礼仪姑姑时,咸光帝也从皇后嘴中的知大理寺少卿三少爷的婚事儿,这婚事板上钉钉。
萧怜上下端详一通:“唇色并不衬你。”
董止谊求知若渴,才想问她适合什么口脂,萧怜又评论说:“为什么蔻丹也不涂,不精致。”
这嫌弃的口气,董止谊不想请教了。
二人一通谈话,忘了一边沉脸的手握竹尺的惠姑姑。
惠姑姑在宫中算是老人,曾教过几名公主礼仪宫规,也算是体面人。皇亲贵戚多有请她出宫教养姑娘的,她岂有不得意的。好久没有给人这样撂下,可谓气的不轻。
萧怜边说着蔻丹,边执气董止谊的手,如想象里一样,上边有着给竹尺打的痕迹。
她笑:“惠姑姑真是严师,罚起人来也不手软。”
惠姑姑站立一侧,闻言阴沉着脸也不笑,更无慌张。她着宫服,是宫中女官款式,宫中的料可是一等一好。
发钗,耳环都是娘娘的赏赐,决非凡品,也怪不得她这样目中无人。
她瞅萧怜:“奴才严苛,世家太太姑娘皆知,请我出山的却从不有间断,姑娘可知为什么?”
萧怜可不想恭维。
她困惑的摆摆手,她这脸惯有欺骗性:“因为你便宜吗?”
惠姑姑本想炫耀一通,这回可是栽了叫萧怜言语间,叫她占尽便宜,她面色沉的可以滴墨。
独独萧怜叫她拿捏不出错来:“我见识少,如果是说错话,姑姑肯定担待,别跟我一个小人物计较。”
董止谊知道,萧怜是存心的。虽无礼了一些,却是她这一些日子以来最想做的。
她也没拦,乃至不计较萧怜刚才借着惠姑姑光明正大的摸她,跟她亲近。董止谊乃至帮衬,她嗔了萧怜一眼:“放心,姑姑大方。”
惠姑姑:想发脾气发不出。
萧怜又叫董止谊的大丫环那要来一套笔墨,摆放整齐,一看就是很是爱学习之人。
董止谊见她爱惜的样子,不禁出声问:“别人唤你草包,看起来也是假的。”
便跟萧怜心毒狠辣一样,统统是假。董止谊的心中,已对萧怜的印象大改观。
萧怜闻言,手轻抚纸。声音娇柔,脸容妍丽,拖着声调慢慢说:“琴棋书画,我是喜爱的很。”
小红包子脸皱起,她家姑娘的喜爱可是一夜中建立的?分明最厌恶这一些东西,往日太太请来先生,哪个不是给她活生生气走。
萧怜歪头一笑:“只可惜,我一窍不通。”
小红放心,是她姑娘无疑了。
萧怜说到这,也不管脸皮厚薄,冲着惠姑姑笑:“姑姑,你开始呀,真是急不可耐了。”
惠姑姑看着这狐媚子脸,心中一阵不舒服,一个闺女家,长成这样,就是个不安分的。
她不禁端着架子:“和我学的都是有关于相夫教子,这位姑娘,你确定要学吗?”
萧怜闻言颔首:“我也总归要嫁人,学学也无妨的,姑姑的教学定可以叫我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