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王爷说这话时眼神中仿佛藏了火花,过分的热络,一遇江素即炸。
“我这早年间得了几块天地石,找器修炼了套针具做法器!听那炼器大师说此物可上勾天雷,下引地火。
原本想着哪天送给我江兄,如今送给我江侄女,也算是不亏了这法器的名声!”
宁王爷拍桌,看得出来他很激动。“你去我的书房中将我收藏的那套针具取来。”他命令身后的一位下人。
天地石本就稀世罕见,竟还能炼成个能勾天雷引地火的法器。这宁王爷看来一早就想将它送给江水流了。
如今送给自己……我还是来给医仙爹还因果的,收下这东西恐怕不好。
江素含蓄一笑,果断的回道:“那就谢谢李叔了”。
爹是爹的,我是我的,我俩各论各的。人家给我江素的,关江水流的什么事!
半柱香后,那手下双手捧着一个不及他双手大的针包,快步走来。
那针包长有五寸,看面料是用某种灵兽皮做的,纯白色,光滑细腻,颇有质感,外面裹了一层碧绿薄纱。
宁王爷轻咳一声,示意手下打开针包。
只见那人指尖几下解开针包的系绳,把卷好的针包展开,入眼便是一尺长的几个容格,每个容格里装满了纯白色的细针。共是三百六十五根,长度从一寸到三寸齐。
江素瞬间就被这股扑面而来的富贵气息迷了眼,神情一阵恍惚。
没有犹豫,立刻就收下了这“富贵针”。
“李叔有心了。”江素回复的很平静。
宁王爷眼里携着笑意,见江素没有拒绝自己,无意打量了几下她来时带的幌子。
心中暗笑:“我还能不了解你们姓江的吗?”这孩子看病只认钱的样子,简直和他爹当年一模一样。
不过在这方面鲜少有人能胜过江水流。想当年他二人一起游历东域,相互隐藏身份,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
一日俩人月下共饮几坛子酒,自己说漏了嘴。江水流得知自己是中都的小王爷后,态度立马大转变,平时免费给他吃的辟谷丹,都涨价到十块灵石一粒。
那可是一粒啊,他又不是傻子,十块灵石能买十瓶了!
在江素来之前自己就想过虎父无犬子,这孩子给他看病也得坐地起价,没想到人家连提都没提。
宁王爷颇为满意的捋着自己的几根山羊胡子。
江素一直认为这趟是给自己爹还人情,顶多被留下吃个便饭,没想到竟还有这么大的收获。
如今事已办妥,诊金到手,我还装个什么。
凡人服食的药石大多不用开火炼丹,他这王府自己的下人就能为他熬成汤剂。也不需要我再多停留。不如就此离开,去外面住一晚,明日去逛逛这乐安城。
江素看了眼大厅门外的夜色。
宁王爷眼神微动,注意到江素的视线停留在外,和煦的开口道:
“素素,我让下人给你收拾了客房和小院,你且在我这王府住几天吧。我这府里别的没有,种的灵植还算不少,你们医修应该都挺喜欢的”言语中尽是挽留之意。
江素没有立即回应,眼神从远处缓缓的移回与他对视,暗藏冷意。
“这种是非之地难免人与人之间关系错综复杂,一朝卷入,就难得清闲。”
聪明人打架都知道先杀奶妈。
“更何况,他能雇佣修士为走狗,就以为我江素也是可以任由他安排之人了吗?
“凡人的王爷又算得了什么东西。”江素嘴角一勾,眼神中暗藏的对这王府泼天富贵的不屑与方才见天地针时截然不同。
与我有用才是财,取之何须君子道。其他的嘛,……
还未等让人察觉,江素饮尽杯中茶,端着如玉石碰瓷的清冷嗓音说到:“不必了,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态度转变之快让宁王爷一惊,一时不知是不是哪里怠慢了她。出言挽留:“素素你……”
江素打断道:“宁王爷的关照江素心领了。我此行是同师兄师姐一起来的,不便多留。”
宁王爷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江素的面上,待她说完,只面露可惜,也不再多劝。
江素起身就此离开。
宁王府深夜
“那两种药找到了吗。”宁王问道。
“回王爷,找到了。”回话的这人正是白天从门口将江素带进大厅的那位下人。
“那就加到那方子里面一起熬了吧。熬完端来我直接喝”宁王说
“王爷要不要先找个人试一下药,避免……”
“不用了,直接拿来吧,你亲自去盯着,免得让人下手。”
“遵命,王爷”
宁王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中,身影略显落寞。
院中蔽日干云松树正针叶飘零。
他今年已经四十有一。现在回想起和江水流一同游东域的日子,也已经模糊不清了。
依稀能回忆起自己那年刚及冠,无力皇位,被封为宁王。遇到江水流时自己惨遭旧党毒手一身暗伤,几欲辞世。
松树四季独青,夏亦落叶如针。仙人可似黛色参天二千尺,凡人又如何不以时迁。
————
江素离开王府时,天色已晚。不愿走夜路,索性就在东街找了个未打烊的客栈。
她临进门,特意打量了一眼客栈的门槛,“不是金的,果然中都还是有正常的地方。”
客栈的小二迎了上来,:“客官几位啊,打尖还是住店~”
江素冷道:“一位,住店。”
“好嘞,我们这今晚还剩天字房一间,地字房两间,您看您要住那间啊。”
当然是选便宜的。江素心道。
面不改色,淡淡的回道“要一晚地字房”
“好嘞,地字二号房,上楼左拐第二间,这边请。”
这个时辰大堂里还有不少人在吃饭。修士们三三两两的围在方桌前。江素没有直接上楼,冲小二摆了下手示意他不用再管自己,自顾自的走向靠里侧的桌子。
她将幌子靠在桌子边上,从右肩提起药箱的带子,将其放在桌上,寻了个板凳坐下。
没有摘下斗笠,手隔着幂蓠,撑头沉思。
自己今日给宁王爷看病才知晓,原来还会有能以气附在血脉上的毒。这和师姐的水寒毒有点类似。
自己以前给师姐引灵气探脉,发现师姐的毒都附在下焦的小腹中。
如果是普通的女人,下焦小腹会因为月经的原因每月会有气血活于下焦,可是女修士没有月经,下焦的气血流通靠灵气。
这个白毒既然可以以气的形式存在于血脉中,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给师姐以毒攻毒,用另一种毒化气在师姐的小腹引动气血?
如此猜测,这个毒一来它的毒性要大于水寒毒,二来不会寻经走窜,只在下焦,三来就是没有别的影响。
光第一个要求,这世上满足的寥寥可数。
水寒毒的毒性在毒药中已经就算前几了,要不是有人当年要暗算自己,自己恐怕再活个几十年都见不到中水寒毒的病人。
而且几乎所有药物都会随着气血一起输布身。
正所谓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无论是内邪形成的风还是外邪,都会因为治血而痊愈,风甚速,尚且如此。所以就算是修士也没办法让气血不行。
“这可怎么办啊,我的小师姐。”江素长呼出一口气,无奈地感叹到。
实在不行让师姐找个男人生孩子吧。有了孩子她的下焦血肯定会活起来。水寒毒保不准趁着她孩子出生时就会被排出!
妙啊!我怎么之前没想到。下次见了师姐就和师姐提。
一想到小师姐的病有了别的突破口,少女周身寒霜一化,嘴角不自然上翘。
肃杀感受到主人的愉悦,刀刃闪过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