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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素没有收掌柜的灵草,摆手说道:“我选的地字房,与你无关。不过,你刚才叫我的是什么意思?”
这掌柜见江素表情如常,没有怪罪的意思,长呼出一口气。继续抱着这盆灵草行为中表露着套近乎之意。
他哈哈大笑,用谄媚的眼神冲江素眨眼示意,用略微洪亮的声音回道:
“现在中都的贵人之间都在传,昨日医仙之女江素,给宁王爷治好了隐疾。这宁王爷去怡红苑一夜御六女,第二日醒来后还神清气爽,没有一点萎靡之态啊”
“江姑娘你这医术可真神啊,我曾经在街上偶然瞧见宁王爷进知味堂食。那脸色白的呦,啧啧啧,还弓着背,不惑之年愣是看起来犹如花甲耋耄。”
“这宁王爷时至今日还没有子嗣,不过这下嘛,恐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后继有人了哈哈哈哈哈。如今您的名声可谓是一夜传尽乐安城啊”
说起这中都里的八卦,这掌柜眉飞色舞,口若悬河,恨不得把听到的所有小道消息都向倒豆子一向倒出来。
不过这八卦听的江素眼皮直跳。昨天自己刚给宁王爷诊完病,他就一夜御六女?
他这年纪还么猛吗?
不是……他主要病因是中毒,肾虚只是表象,他故意这么传的?还是有人想要污他名声?
自己来到中都算是暗中行事,如今这消息也是他放出的?
少女幂蓠下的眉头紧皱,眼里一时之间满是寒霜。这股冷意让身前的掌柜一愣,仿佛自己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掌柜抽回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另一只手勉强环住盆栽灵植。
江素一直十分清楚,名利就是一把双刃剑。医仙之女一名,能让旁人一听就觉得此人医术非凡,但归根到底只能说明自己是女儿江水流是爹。
世人大多趋利而行,所谓的相见恨晚和倾盖如故,也不过是处心积虑和蓄谋已久。
夸她一个面上是筑基末期的小医修是小医仙?
呵,当人家活了成百上千年的金丹和元婴是整日只会引灵气入体换气的人鱼吗。
自己一直是性恶论的支持者,也确实喜欢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她不是穿越和转世重生,是穿书。这个世界说到底,自己是孤身一人在走。
在确定自己是耽美文中的炮灰医修朋友后,她就已经在竭尽力的将自己从原本的修真界土著,医仙之女江素的身份上剥离开来。
十五个春夏秋冬,修真界的风都已经吹到了骨子里,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能把自己摘干净。
一个闭关就是百年光阴,十年寿命不过就是大能们眨眨眼的日子,这和她明天就死没有区别。
掌柜暗喜打量江素,见她年岁尚小,名声大噪时却又宠辱不惊,心中暗暗惊奇。
继续攀谈道:“江小医仙,您瞧我这盆禹韭,这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勒,补的很,就当是我的赔礼了”说罢又要将盆往江素手里端。
禹韭?有点耳熟
江素握紧拳头,随意一看。
这灵植实如青珠,根似穬麦,是麦门冬。
“久服轻身,不老不饥”,能够养阴润肺,确实补。在这个世界,这草药带了灵气,成了灵草,倒也变得稀少了。
江素点了点头,对于掌柜说的补,表示认同。并没有收下,罕见而已,又不是稀世难求。她院子里满地都是她花重金养的灵草,哪个不是价值连城。
人一有爱好就烧钱,自己穷都是有原因的。
她眼下只关心,现如今是谁暗中设局要害她……
掌柜继续抱着这盆灵草,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盆栽的人形挂件。刚要继续和江素诉衷肠,他就感觉自己背后阴风阵阵,随即回身。
江素死死盯着他的身后。
来者是三个着黑色盔甲的士兵。这士兵的打扮江素见过,在城门口。当时自己被一人拦下多问了几句。
少女嘴角微勾,心道“果然有事等着我。”
“我到要看看接下来是个什么局面。欲杀我者,我先砍之。”
三个士兵来到了客栈里。其中足足高有八尺的士兵径直向江素走去,颇有气势。他看了几眼江素的幌子,挺直腰板站在她面前说道:“江小医仙,我们家将军有请。”
将军?
江素故作不解,言语中带着疑惑问道:“你们家将军是哪位?找我何事?”握着幌子杆的手攥了攥。
那位士兵道“我们家将军是辅国大将军,李涯。有些旧疾想要请江小医仙给看看。”
“旧疾,将军名叫李涯,李为国姓。宁王也姓李,盯上我的是皇亲国戚,天子的身边人。”
“天子啊……肉体凡胎的人又算的了什么天。”
江素面露难色,表面婉拒道:“我昨日刚给人诊完病。现如今的灵力恐怕不足以去医治你家将军。”说罢就晃了晃自己的衣袖,表明自己确实眼下灵力空虚。
士兵立刻锲而不舍回道:“江小医仙放心,我家将军闻姑娘劳苦,早就让人备好了知味的酒菜。想必是足够恢复您的灵力了”
他那副表情是像极了章师姐打架时势在必得的模样。
金丹期的厨修做的饭够不够她一个筑基期的医修恢复灵力,那必然是够啊,这将军应是提前做足了准备。
“请君入瓮,君愿从之……”
江素没有立即回应,转身给客栈掌柜交付了昨夜和今晚的房钱,低声说道:“走吧。”
看病和看乐子没区别,我自然没有推脱的理由。
大街上,站在客栈门外。江素抬头望了眼自己漏风的窗,见窗边破碎的痕迹,眼下抽痛。
————
辅国大将军府。
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江素背着药箱,手拿幌子下车。
门口手握长戟的士兵引路,将江素带入将军府正门。现今是五月中旬,这将军府的走廊两边开满了谖草。
“谖草就是萱草,花色橙黄,花枝细长,形状呈筒状类似百合花。可以利水,凉血。”江素心中暗道。
这个季节的萱草开花橙黄明亮,恰如地上之火,灼人心房。
江素缓步行至将军府的待客厅。厅中此时四下无人无人,桌上摆了茶,热气从茶盖的边缘缓缓升起。
江素静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少顷,几个修士穿着打扮的人簇拥一人走了进来。被簇拥的那人坐在木制的轮椅上,被一位黑甲士兵推进待客厅。
江素随意一瞥,而后目光定在那位推轮椅的人,心下一冷,寒光直向他刀去。
那是个黑甲士兵,俨然就是在城门口拦住自己问话的那位。
看来自己从进中都时,就已经被这位将军纳入眼中了。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有点不爽啊……”少女咬了咬后牙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