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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沐阳颠了颠自己的口袋,他虽然带了些散碎银两,但可远远够不上一百两的数目。
他闪身回到林旦身旁,还不等他开口问,林旦便直言道:“别想了,我连你一壶酒酿的钱都给不出,怎么会有钱付这过路费?”
陈沐阳眉头一皱,无奈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等我卖酒卖到一百两银子再来吧?”
林旦目光不善地看向那位正在抓痒挠腮,与一旁站得笔挺的士兵格格不入的汉子,悄声说道:“我看不如强攻过去,反正都是要找姜子川的,何必大费周章?”
陈沐阳连忙将林旦拉开,捂着额头直言不讳地说道:“你是想要去苗疆送死,我可不是!以你现在的境界,想要对付人间境的姜子川简直是痴人说梦。”
之所以他并未像之前那般客气,正是因为这两日赶路相处下来,他发现林旦并不是一个喜好杀戮的人,对他说话他也能听得进去。
林旦却从陈沐阳的话中听出别的意味来,心中带着一丝窃喜,问道:“依你所言,我与姜子川交手还有胜算?”
陈沐阳摊手说道:“跨了整整两个境界,就算神仙来了恐怕都没办法让你打得过姜子川”,陈沐阳拿大拇指一擦鼻头,继续说道:“不过你要是能到冥府境的话,我倒是有办法能让你的功力突飞猛进,至于能不能比肩人间境,那就得看你自己了。”
林旦大喜过望,忙问道:“什么办法?”
陈沐阳将食指放在嘴唇之上,“嘘!”
“等咱们俩进了苗疆再谈此事,否则就算有办法也用不上。”
林旦眼中刚升起的喜悦瞬间又被忧愁冲淡,叹息道:“我们到哪去凑这么大一笔钱呢?”
陈沐阳脑袋一转,心中已有计策,“城中不是还有那么多老头老太太嘛,就算一人出一两也够我们过去的了。”
林旦按住陈沐阳的手,双眉一皱,问道:“难不成你想对那些手无寸铁的老人下手?”
陈沐阳甩开林旦的手,背过身子说道:“哪用得着打打杀杀的,再说了,要是他们里面跳出来个高手,咱们岂不是连逃都逃不掉了?”
“那如何能说服他们借钱?”
“借?谁说要借了?”
林旦不解地摇了摇头,“既不抢,又不借,难道是要我去偷?”
陈沐阳得意洋洋地摆了摆手,“此言差矣呀,林兄,小弟还有一手纵横江湖,天下无敌的功夫,可以让他们乖乖地交出钱来。”
见林旦还是没听明白的样子,陈沐阳索性直接拉着他走回到他开始敲的那户人家门口。
陈沐阳敲了敲门,大声喊道:“老人家,我这里有几两碎银,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这次未等片刻,屋内便传来回应,“如今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古道热肠了,你将钱放在门口就是了,我自己来取。”
陈沐阳特意将怀中所有银两都装在一个小袋子中,来回晃动,碎银来回碰撞,发出叮叮当的声音,清脆悦耳。
屋内的老妇人立刻便打开了紧闭着的门,朝着陈沐阳手中的钱袋伸手抓去。
不料陈沐阳却突然收回了拎着钱袋的手,“这钱的确可以给你,不过想让老人家你陪我玩个游戏才行。”
陈沐阳笑着说道:“游戏很简单,老人家你随便背着我在地上写个字就行,要是我没猜出来你写的是什么,那这钱袋你拿走便是,不过我要是凑巧猜到了,就请你赔我一两银子如何?”
老妇人有些犹豫,但又听见陈沐阳手中钱袋叮当作响,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她不相信这年轻人有什么本事能够猜到自己心里所想的。
为保万无一失,老妇人甚至从屋中拿出纸笔,并悄悄在上面写了一个“一”字,而后对着陈沐阳说道:“那我就开始了。”
“随意。”陈沐阳转过身去,特意不去看老人,但脸上的自信之色却始终未淡去过。
老人缓慢动笔,在原先的“一”上又竖着添了一笔,成了一个“十”字,为了避免这年轻人有什么手段能看出自己写的字,特意在旁边隔空虚写了另一个字。
“我写好了。”老人将纸紧紧揉成一团,攥在手心里。
这时陈沐阳回过身,但脸上却是另一副表情,有些为难又有些犹豫。
老人见状心喜不已,猜测定然是这年轻人本想靠些小手段来骗自己的钱,可他想不到自己可比他机灵多了。
陈沐阳脸上表情越来越扭曲,不停地抓自己的头发,抽自己巴掌。
最后甚至对着林旦说道:“算了,咱们就这十几两银子,有跟没有都差不多,就当送这老人家了吧。”
林旦虽然不解,不过仍然是点点头,此言不虚。
老人家强掩住心中喜悦,催促道:“年轻人快点猜吧,若实在猜不到,说个一二三也不是不行。”
陈沐阳眼中逐渐露出绝望的神情,揉了揉被自己扇得红肿的脸,像是豁出去一般,闭眼说道:“十!横竖十!”
说完后他便立即蹲下,将头埋在膝盖里面,不敢再看老妇人的脸。
而林旦则是看着这位老妇人的脸色从喜悦的红润逐渐转化为被惊吓后的苍白,面色极为难看。
“你……你是怎么猜到的!?”老妇人不可置信地看向深埋着头的陈沐阳,手中的纸团滑落在地。
听闻此言,陈沐阳缓缓抬起头看向老妇人,问道:“我猜对了?”
陈沐阳惊喜万分地转头看向林旦,兴奋地想要冲过去抱住他,但却被林旦一把给推开了。
不过陈沐阳丝毫未因这种小事在意,回头笑着对着老妇人说道:“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刚刚听你说猜个一二三,就想到了两个横竖不同的一合在一起便成了‘十’。”
陈沐阳拾起老妇人掉落的纸团,打开后发现果然是一个“十”字。
见老妇人想要躲回家中,陈沐阳将钱袋又拿出来晃了晃,说道:“老人家可不要食言哦,我那位朋友背上的两柄长剑可是尝过不少鲜血的滋味的,他生平最恨不守约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