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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腱子肉的唐守耘岂会被一个弱女子的踢击给逼退?
饶是紫衣女子不断地用力朝唐守耘踹去,但除了在他的衣服上留下沾着泥土的脚印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用处。
反倒是紫衣女子的皓腕在唐守耘粗糙掌心的禁锢之下,将皮都磨破掉了,渗出丝丝鲜血。
本想将这女人扛回浪花城的唐守耘此时反倒有些不知所措,此时的他是有浑身的劲力可却不知该使在何处。
就在这时,紫衣女子体内的毒素迅速扩散,气急攻心,一大口黑血喷薄而出,散在艳紫的裙袍之上。
也是这时,先前始终紧闭着双眼的紫衣女子突然睁开双眼,露出一双泪眼朦胧的圆瞳。
不知怎的,从来不近女色的唐守耘却被这女子的惊鸿一瞥给深深吸引住了,久久无法自拔。
好在紫衣女子很快便因为体力不支,又昏迷了过去,闭上了双眼,唐守耘这才回过神来。
可当他再抬起女子的手后,却发现此时她的指甲中的黑素愈发浓厚,搞不好马上就会毒发身亡。
唐守耘想也没想,直接从怀中小心地取出了一只锦盒,再迅速地用食指将锦盒的内胆推出,露出躺在里面的一只蓝白相间的蛊虫。
唐守耘立马将这只蛊虫塞进紫衣女子的嘴中,尽管女子已经昏迷了过去,但这蛊虫竟然自己往她的喉咙中爬去。
“快一点,再爬快一点!”唐守耘看着蛊虫爬行地十分缓慢,担心会来不及挽救这个中毒已深的女人。
蛊虫丝毫没有理会唐守耘,自顾自地朝女人的喉咙伸出钻去。
片刻后,紫衣女人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她只觉自己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一阵阵绞痛不断由下而上地传出,同时喉咙处有一股火辣辣的灼烧感,更是让她无法忍受。
“水!我要水!”
女人拼命地向四周张望摸索,可却空无一人,于是她只好靠着身后的大树,不停地挠这棵可怜树的粗糙树皮,直至十指血迹斑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缓解一下她肚中的痛苦。
可她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作践自己,指头上的伤口立马便会复原,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但随后,她突然觉得喉头一紧,一股血腥味道顺着喉管弥漫口腔。
终于,她再也坚持不住,大口大口地吐着黑血,将身上的紫裙完染成一片黑色。
唐守耘听见动静,飞奔至紫衣女子的身前。
女子一把抓住他腰间的水壶,解开壶嘴,大口大口地朝口中送去。
但大部分的水都并未被喝下,而是顺着她口中的污血一并喷出。
唐守耘看着浑身湿透了的紫衣女子,不知该如何办,只好上前安慰道:“放心吧,你没事了,我已经对你使用了治疗蛊虫。”
不料这紫衣女人却突然抓住唐守耘的衣领,吐了他一身。
尽管这污血不仅腥臭无比,并且黏糊糊的十分不好受。
但唐守耘并未因此嫌弃她,反而将其一把抱起,揽在怀中。
女人一边捶打着唐守耘,一边挣扎着说道:“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
“治病啊!碧浪白云蛊都已经到你体内了,但是你怎么还在吐血呢?要是想要活命的话,就乖乖跟我去浪花城里看病。”唐守耘背上还挂着一张硬弓,为了不硌到女人,只好将她抱在身前。
在听见唐守耘的话后,紫衣女人瞬间便安静了下来,虽然她那双眼眸始终不停四处张望,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的样子,但她明白抱着自己的这人应该没有恶意。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回去浪花城的路并不算短,唐守耘打量起了自己怀中的女人。
“涂紫,我应该叫涂紫。”
唐守耘有些不明白:“应该?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就在这时唐守耘停下了脚步,涂紫掐了一把他的胳膊,示意将其放下。
涂紫从唐守耘的臂膀中轻盈跳下,脚尖轻点地安稳落下,还不忘转了个圈。
不知怎么的,唐守耘看着满身污秽的涂紫,尤其是在看见她风韵味十足的身姿和脸蛋下,竟然还有如此俏皮的一面,忍俊不禁。
涂紫眼白处瞟见了正在偷笑的唐守耘,正打算呵斥时,唐守耘却立马收敛起了笑容,当做没看见一般望了望天上的云。
涂紫揉了揉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不过想了片刻也没想出个结果来,于是只好试探着向唐守耘问道:“你方才是不是在偷偷取笑我?”
唐守耘立马高举双手,脸上做出无辜的样子说道:“苍天可鉴,我唐守耘绝没有取笑姑娘。”
涂紫依旧不相信,“可是我这衣裙又脏又臭,你肯定在笑我不干净!”
唐守耘脸上似笑非笑的模样,让涂紫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又惹得她一阵挤眼蹙眉。
原本唐守耘在看见涂紫之时,便已经因其动人的容颜而微微侧目,只不过自己实在是与女人极少接触,不知该如何说话,心中也未曾泛起多少波澜,但此时在涂紫这张风情的面孔之下,竟然还能露出了如此俏皮的一面,实在是让人心痒痒。
“你就是看不起我,在取笑我!”涂紫急得眼中含泪,手指直直指向唐守耘,并且言语声调颤颤巍巍,仿佛真的因为这一点小事而怒火中烧。
唐守耘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道:“你看我身上不也一团脏污嘛,怎么可能会嫌弃你?”
“真的?”
“真的!不信的话,我对天发……”唐守耘本想对天发誓,可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涂紫一把给捂住了嘴。
“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唐守耘对这个来历稀奇古怪,性格和相貌又反差极大的女人充满好奇,尤其是看见她竟然还在关心自己,心中泛起阵阵感动之情。
两人四目相对,涂紫稍矮一截,仰视着唐守耘,轻启还沾着污血的嘴唇,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唐守耘,守护的守,耕耘的耘,你会写吗?”唐守耘似乎早就在等着涂紫询问自己的名字。
虽然他几乎从未与妙龄女子谈情说爱过,但也懂得欲擒故纵的道理,极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冲动,只是等待涂紫一句话一句话地问自己。
“我念过书,识字。”涂紫有些不耐烦地回应着唐守耘的问题。
唐守耘也从涂紫的话中觉出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开口说道:“咱们先回浪花城吧,万一你的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呢?”
说着唐守耘便朝涂紫伸去右手。
但涂紫却突然躲开了,并且双眼疑惑地盯着唐守耘。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冒昧地去牵一个女人的手多少有点不合适了,立马收回了手,低着头略带尴尬地说道:“我是想看看你体内的毒素还有残余没有,没有别的意思。”
涂紫抬起手,翻看了两遍后也未看出有任何异常。
其实唐守耘早就看见了涂紫的十指指甲上的黑素褪去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正常的肉色,并且碧浪白云蛊的功效他十分清楚,只有人还有一口气在,用这只蛊虫便能救回来。
此时的唐守耘只想找个借口给自己开脱而已。
“浪花城是什么地方?”涂紫放下双手,她并未看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反倒是对自己所处的地方好奇了起来。
唐守耘有些疑惑,苗疆三族皆是被一片片的大山森林分割开来,若是没有非常的手段,极难跨越这些天险,因此唐守耘下意识地便将涂紫当做是执浪族之人,可哪有执浪族族人不知道浪花城的道理?
“你不是执浪族族人吗?”对于这个问题,唐守耘并未含糊其辞,而是直截了当地询问涂紫。
涂紫只是摇头。
唐守耘不依不饶地追问道:“那你是哪的人?”
涂紫还是摇头。
“我只记得我叫做涂紫,其余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涂紫眼皮微微下垂,十分委屈地看向唐守耘,似乎在说是不是自己太没用了,连这点小事都想能忘掉。
唐守耘连忙劝慰道:“没事的,等咱们进了城就能找到人帮你想起来的。”
面对涂紫的委屈神情,唐守耘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再看一眼便会陷入其中。
不知为何,在见到涂紫后,唐守耘便觉得她的身上有一股城中的姑娘都不曾有的味道,让人无法轻易触及,可又舍不得就此离去。
不过唐守耘并未多想,现在的涂紫如同一张白纸也好,至少不会对浪花城有什么危害。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浪花城。
“那前面就是浪花城了,城中可能还有族人在,应该也有姜子川的手下看守,我们人太多,一起进城太惹眼了,不如就让我一人前去将唐荟的两只蛊虫带出来吧。”在前开路的唐守耘突然岔开故事,回头对林旦说道。
但林旦似乎还沉浸在唐守耘所讲的故事里,眼睛无神地看向地面,没有回应,直到陈沐阳拿剑柄戳了他一下,林旦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林旦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