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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顶你个肺,你不要吓我啊!”
霍云亭这一说,刘德骅冷汗就下来了,可见这私生饭确实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刘德骅连忙贴近墙壁,悄悄侧着脑袋往里看,又揉了揉眼,疑惑的声音传来。
“亭仔,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啊,窗台哪有高跟鞋?”
这下霍云亭也懵了。
明闪闪一双红色高跟鞋摆在窗台,他就看不见?
“骅哥,要不你戴上眼镜看看。”
“我又不近视,戴什么眼镜?”
这下尬住了。
霍云亭明晃晃的瞧着窗台上一双红的透亮的高跟鞋,可为什么刘德骅就看不见?
一个是私生饭留下的心理阴影过深,一个是对现实再次产生了怀疑。
两人一时间都不敢枉然上前。
手伸到口兜里摸索着,略过今晚的教学道具——两颗鸡蛋,从底儿摸出一小块儿细碎的蛋壳。
指间握住,运气发力。
“砰”
双指一弹,蛋壳便犹如离弦之箭朝高跟鞋的方向飞去。
随后那块儿蛋壳径直穿过了高跟鞋。
“哒”
清脆,悦耳。
乍一听是什么东西撞击玻璃的声音。
霍云亭瞳孔猛地缩紧。
幻觉重新出现了。
刘德骅略显钦佩的看着霍云亭将蛋壳弹射出去,小声提醒道,“喂,亭仔,要不要我去打电话叫人?”
“不用了,骅哥。”霍云亭深吸一口气,“咱们进去吧,可能是我看错了。”
打开灯,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在灯光照耀下越发艳丽。
刘德骅却是长吁一口气,径直走到窗台边,把那双高跟鞋拿起来。
“亭仔,该配副眼镜的是你吧?这是我今天上午放这里的两盒草莓。”
霍云亭轻轻点着头,“抱歉,骅哥,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来,咱们继续练剥鸡蛋。”
暂且把脑子里杂乱的心思收拢起来,霍云亭掏出两个鸡蛋再次重新教学。
“骅哥,你记住了,鸡蛋必须要一直贴着杯壁。黏不住,这鸡蛋就得掉。”
“好伐,我再试试看。”
霍云亭点点头,起身去拿桌台上的玻璃杯,“实在不行也没事,到时候穿根线把鸡蛋吊起来也行。”
拿起桌台上的玻璃杯,却瞧见桌子下处仿佛有些什么阴影在耸动,时不时传出一些咔嗒咔嗒的怪声。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低头看去。
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年轻姑娘正蹲在书桌下,五官精致却偏偏显得狰狞无比。
双眼如同一只死掉的金鱼。外凸,且闪烁着怪劣的光芒。
两排沾满亮晶口水的牙齿,正咬着两根大拇指上红彤彤的指甲。
我草。
额头的冷汗唰一下就下来,这完就是他脑海里对于私生饭的印象!
太他妈渗人了!
“亭仔,你在搞毛啊?桌子下面有东西伐?”
刘德骅把玩着手里的鸡蛋,侧头瞧过来。
“你不是又吓我吧?”
脚尖轻轻踢过去,穿了过那女子的小腿。可那女子却仿佛感受到了,突然转头,咬牙切齿的瞧着霍云亭。
双眼泛着血丝,目光如同吃人。
霍云亭笑了笑,“你妈。”
随后把杯子递给刘德骅。
刘德骅用杯子扣住鸡蛋,随后便开始甩起来。霍云亭则坐在他身边指导。
”频率再快点。”
“用手腕的力道,用寸劲儿。”
他语气温吞的指导着,一双冷冽的眸子瞧着四周。
窗台外边有个蓬头垢面的人,舌头舔着玻璃,脸皮死死贴在窗户上。
衣柜不知何时微微张开一条缝,一只明硕着,闪着亮的眼睛瞧着外面。
再低下头,床底的缝儿里也不晓得什么时候钻出半张脸来。
“骅哥,手腕的力道不是上下左右摇,是晃。”
霍云亭说着,左脚猛然用力,狠狠跺下去。
“啊啊啊!!!!!!”
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床底那半张脸被踩爆,鲜血溅了满地。
“亭仔,你跺脚干什么?”
“刚刚好像看到只蚊子。”
这一点,刘德骅颇为认同,“夏天蚊子确实多的厉害。”
“啪”
两人聊着天,刘德骅一时失神,鸡蛋掉落在地上。
“骅哥,咱再试一个鸡蛋的。实在不行就换我那招,串线儿。”
“好伐。”
最终那个鸡蛋还是没剥成功。
“骅哥,明儿串了线儿咱再试试,我先回去了。”
“行。亭仔慢走伐。”
离开房间时,霍云亭朝屋内看了一眼。
窗外一个,衣柜一个,床底还有个死的,天花板的吊灯也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
“骅哥,我走了,你保重。”
“喂,亭仔,保重什么鬼啊?”
“没,骅哥你也早点休息。”
关上门,一切梦幻泡影被隔离在那扇门后。
回了自己房间又好好洗了把脸,努力不去想刘德骅那个私生饭的故事。
又把屋子里细细翻了个遍,没见到一个人,心里这才放下心来。
躺在床上,眉头皱成川字。
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又犯了病?
自打入组《萍踪侠影》之后这幻觉就再没严重到出现在现实中。
不过再细细一想,自己出演《功夫》的时候,确实少了那种出演《萍踪侠影》时候的消化感。
难不成是因为当时大多数戏份都是靠真功夫去打,用到演技的地方实在是微乎其微?
武打片段不属于演技之中?那这个评判标准又是什么?
霍云亭又头疼起来,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正常人的生活,他可不想再重回从前。
具体问题具体研究。
武打属不属于演技范围之内,消化自己的病情又要靠怎样的演技,这些都等日后再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接点小活儿消化消化,把这严重起来的病情重新压下去。
“呼……妈的,真邪性。”
次日一早,霍云亭就找到冯晓刚,和他蛐蛐咕咕好久。
不多时,听完的冯晓刚便一脸震惊的望着他。
“霍老弟,你这思路是不是也忒野了点?你丫挺的一个动作指导去当群演,这是闹哪样啊?”
闹哪样?
霍云亭想了想,“毕竟我也是从群演这条路子上走过来的,忆苦思甜嘛。”
一旁旁听的葛悠淡定的吸溜了口茶,心里想道,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