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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龙蛋百里开外的一处山坳里,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河水潺潺,夜里虫鸣阵阵,更显静谧非常,众人便选择在此地落脚。
其他人治伤的治伤,打坐的打坐,就连宁无常亦一脸警惕的望着龙蛋方向,好像生怕被人盗走一般。
而吕良却知道,过了今晚,还得再等两天,那条恶龙才会出现,因此他选择在小河里抓鱼。
他当然不能说清楚具体时间,因为他说的越是具体,就说明他的能力越强,保不齐又会横生枝节。
时间回溯的秘密太过惊人,他就连陈纸扇都没放心透露,更不要说这些素不相识的宁家人。
“哎嘿,师姐今晚夜宵来了。”
吕良抓起了一条大鱼,两手捏住,但鱼尾还在乱摆,甩了他一身水渍。
陈纸扇满心的问题,但却又不能在此处询问,正郁闷间,却看见吕良还有心思捉鱼,不禁嘟了嘟嘴,表示自己没兴趣。
吕良也不介意,将鱼去鳞去腮剖腹,然后用河水洗净,这才折了根树枝,并将鱼穿在上面。
“师姐,来个火。”
找了一堆木柴的吕良,又冲着陈纸扇喊话。
陈纸扇无奈叹息,这小子真被她给惯坏了,怎么都开始使唤起她来了。
白了吕良一眼,但她还是气鼓鼓地走了过去。
“噗呲。”
一道火苗从她指尖飞出,不多时,两人面前便跳跃起了淡黄色的火焰。
吕良找来两个树杈,将穿好的鱼,架在了树杈上。
又“平平碰碰”地从储物袋中翻找出调料,之后再用小刀给鱼片上纹理,如此才好入味儿。
“师姐,你伤没事吧?”
吕良一边给鱼加着佐料,一边挪动屁股坐到陈纸扇身边问道。
“死远点儿,你师姐还需要你来操心?”
陈纸扇虽然嘴上不客气,但眼神里却有了些笑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吕良连连称是,但却并没准备挪窝,他接着道,“师姐,要是此间事了,我们多久才能回青云宗?”
“大概还要小半年吧。”
“啊?”
“是你觉得时间太短,一旦回宗,就再难跟着这么漂亮的师姐一起同行游历了吗?”
“不是,我只是觉的时间太长,怕我们老是碰到这种解决不了的事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感觉你是病了。”
“什么病?”
“被迫害妄想症。”
“可师姐,你看看远处的宁仙师。”
“”
陈纸扇识趣地闭嘴,是自己这些年都在宗门的庇护下过得太安逸,还是吕良分明就是个扫把星?
她说不上来,不过先是遇上庄无道,后又遇上宁无常,很可能接下来还会遇上条真龙。
他们可没走多远的路,怎么就遇上这么多麻烦?难道吕良真有什么类似招祸体质的说法?
摇了摇头,甩开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她开口道:“如果此次我们能脱困的话,赶路回去,估计只需两个月。”
“嗯,很不错了。”
吕良很满意,时间缩短了大半。
在外面待的时间越长,他越发觉得,修真世界太危险,找个大宗门苟起来修行才是王道。
不过,前提是,他们得挨过眼下这一关。
吕良也不怕宁无常就在不远处,直言不讳道:“你看啊,宁仙师神识都能感应百里,那么如果能够杀死我们所有人的真龙,它能感应到多远?”
“自然是更远。”
其实不用吕良提醒,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
果然,在听到吕良与陈纸扇的对话后,宁无常来到两人身旁道:“怎么,怕死?”
“的确,没人会不怕死。”
“但你们可打不过我。”
“你看见那块令牌了吗?”
吕良打算扯虎皮,他可是知道,青云宗贼护短。
“你们就算死了,也是被真龙杀死的,青云宗大可去找那恶龙报仇。”
岂料,宁无常更狠,随便就给他们安排了死法。
“但我宗长老们,最擅长的可不是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更喜欢杀了再说。”
宁无常嗤笑一声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大哥是红月老祖,他曾经还救过青云宗宗主的命。”
陈纸扇闻言眉头一皱,这人好生讨厌。
没等吕良继续周旋,她直接插话道:“真的很抱歉啊,我爹当年可是还清了红月老祖人情的。”
“你爹?!”
宁无常眼角一抽,感觉问题越发的棘手了。
“虽然青云宗那么大,但我还没糟糕到乱认爹的地步。”
“哈哈哈,原来是陈侄女,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宁无常原本平静的老脸,突然绽放出笑容。
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谁让人家有个厉害的爹呢?
要真是个核心弟子,他还是有把握靠着红月老祖的人脉将事情压下去,但涉及到宗主之女,就有些烫手了。
“谁跟你是一家人了?”
陈纸扇撇撇嘴,扯她爹的大旗,她是没太多心理负担的,只是一般情况下,她都不屑为之而已。
“”
宁无常尴尬地笑了笑,转而继续与吕良说道,“那小友认为,现在老夫当如何啊?”
吕良也没想到,陈纸扇老爹的名号这么管用?
他有些试探性地问道:“要不,就把我们放了吧?”
“小友说笑了,先不说这位姑娘是不是真的陈宗主之女,单是你说的真龙到来,一旦是个骗局,那老夫岂非成为了一个任人诓骗的笑话。”
宁无常笑了笑,接着冷淡道,“不过,我可以保证,若是事情真如你所言,我便不阻止你们离开。”
吕良点头,算是认可了这样的安排。
他可不认为,关系到一颗龙蛋的利益,宁无常会因为一个宗主名头就此放弃,即便那是燕国顶尖的青云宗。能够起到一定威慑力,让宁无常不随时都想着怎么弄死他们,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就怕到时候一旦事发,这老东西不管不顾拿他们顶缸,那就真完了。
之后的两天里,没有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那颗龙蛋也安得很。
或许宁无常是真起了缓和关系的心思,这两天吕良带着陈纸扇走出去十数里,他都没说什么。
只是当两人一旦跨出二十里范围后,宁无常就会适时出现。
那意思很明显,他的神识范围有限,再远,是监视他们还是监视龙蛋?
吕良也不恼,与陈纸扇说说话、吃吃东西,看的静若寒蝉的宁千雪等人都好生羡慕。
他们都不知还要等多久,宁无常没有发话,他们自然也不得妄动。
人类最恐惧的事情便是未知,谁又想在这荒郊野外多待?
终于,第三天清晨,在众人错愕的目光里,天边铺天盖地的黑云,朝着红月城方向扑了过来。
“分散逃!”
吕良大喊的声音响起,却早已让陈纸扇抓着他的肩膀急速的朝着青云宗的方向飞遁而去。
众人一愣,旋即望向天边的黑云,纷纷脸色骤变。
“该死!”
宁无常望着那黑云,感受到从其内爆发出的恐怖威压,不禁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很显然,龙蛋得不到了。
也没空理会吕良二人了,更没去提醒宁千雪等人,只见他身影连闪便朝着昆仑山的方向飞遁。
那里,红月老祖在,昆仑山的大修士们也在。
只是他没考虑到的是,他是众人之中实力最强的一个,他的存在就如同黑夜的明灯,想遮掩都难。
老龙孩子被偷了,正在气头上,又哪里会放过他?
只见乌云瞬间罩住方圆千里,有鱼鳞蛇身的庞大生物在云层里扭动。
“昂!”
一声高亢的龙吟声响彻天地,宁无常瞬间呕血,如断线的风筝般栽倒向地面。
“为什么是我?!”
他发出不甘的叫喊声,“嗖嗖”两道秘符从他袖口飞出,贴在他的双腿之上,速度竟更胜之前。
可跑出没多远,他却感觉身体像是中了什么慢性毒药一般,开始乏力,连法力都跟着飞快消失。
龙咒,衰弱。
眼中闪过绝望之色,他朝着天空大喊:“我没有偷你的孩子,是他们,是他们啊!”
老龙显然没有心情去听一只蝼蚁辩解,张口一吸,一个发光的小人从宁无常头顶飞出。
那是宁无常的元神。
这要是一口被吞下去,修士恐怕只有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发光小人五官扭曲,发出绝望的嘶吼。
他的修为,他的法宝,在老龙面前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可笑他居然还想打龙蛋的主意。
伴随着老龙的嘴巴闭合,惨叫声戛然而止。
远处,宁无常的尸体栽倒在地,再也没了动静。
眼见这一幕的宁千雪等人,纷纷停止了逃跑,因为他们知道,完逃不掉。
不知是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并开始痛哭忏悔,其他人纷纷效仿,以期那一线生机。
可老龙显然脾气不是很好,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
所有人包括宁千雪在内,都在几个呼吸间纷纷吐鲜血,完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不多久他们一个个便倒地不起、生机无。
老龙尾巴一抖,一道劲气抽毁无名小山上的那口大箱子,并卷起那颗闪烁着神秘纹路的龙蛋。
龙蛋飘飞至老龙身边,又缓缓没入它腹部下方的一枚鳞片当中,它这才掉转视线,望向青云宗所在的方向。
“昂!”
又是一声龙吟,它的身影消失在空中。
龙之逆鳞,触者必死。
始作俑者还有两个,一个也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