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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街口菜市场,卖早点的宋婶一脸欣慰又担心的表情,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食客里的那个姑娘。
这孩子也算她看着长大的,打小就跟着外公、外婆在她家铺子吃早饭。大半年没瞧见,艾雨似乎又长个了。二十五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能长个呢?
论模样,艾雨大概随了她爸,小时候眉眼就有股男孩儿的英气。如今长开了,那脸盘的轮廓还是偏硬,不像一般小姑娘那么圆润。好在留了一头长发,这会子用根木簪松松地盘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才稍微软乎一点。
就这长相、这身高,稍微打扮一下当模特都没问题,偏偏跟个男人似的满世界跑。上山下海、风吹日晒,哪儿哪儿都去。
宋婶越瞧越稀罕,越稀罕就越心疼。心里暗暗把艾雨的爸妈又咒了一遍,好好的日子不过,姑娘才两岁就闹离婚。
“小雨啊,大半年没见,你这胃口见长哦!”
宋婶第N次回头后,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这大嗓门让艾雨眨眼间红了脸。
油条、烧卖、炸糍糕、米饺、包子、豆浆……今天吃的确实有点多。
“昨天两顿忘了吃,今天可不得补回来。再说了,胃口好不显的您手艺好吗?”
“两顿没吃?!”宋婶挥舞着漏勺,怒道:“你小时候消化不良不记得啦?哦哟,瘦的就剩一个大脑袋。外公外婆抱着你跑了多少趟医院,以后可不能这样糟蹋身体。”
消化不良大概是艾雨三岁时候的事,她还真不记得了。
长大后听街坊邻居说,那时外婆除了跑县里的医院,还寻遍了周边十里八乡的赤脚大夫。
为了治那个难搞的肠胃病,艾雨被迫吃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东西。什么竹虫、蜂蜡、丁香生姜煮牛奶、豆蔻粥……
也不知道最后是哪个土方子有奇效,却也给艾雨留下了后遗症,叫肠易激综合征。
简单来说,她的肠道特别敏感,稍微吃点刺激性的食物、不大干净的路边小吃,或者心情不好,都容易拉肚子。
“宋婶,我小时候就是养的太娇气。现在身体可好了,绝对撑不死、饿不坏。”艾雨讪讪笑着,往县城方向的公路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南乡镇很小,来往只有两条主干道。只要在菜市场这里守着唯一的十字路口,就能堵住东西南北所有车辆。只一眼,她的右眼就看清了两三公里外来了一辆挂着省城牌照的大巴车。
不用猜,这大巴上坐着的必然是来自省城的科研团队。
艾雨三两口喝完豆浆,扫码给宋婶转了一百块钱,“婶子,我今天还要上山拍些东西。一会儿您帮我挑只小公鸡呗?我中午回来炖了吃。”
“行,去吧、去吧。我让卖鸡的收拾干净,给你放院里。”
艾雨谢过宋婶,匆忙抄小路向釜顶寺走去。
山路崎岖,大巴车不敢开的太快。艾雨凭着一夜间脱胎换骨似的体力,绝对能赶在大巴前头抵达目的地。
修法的第一步是感气。
只有先感应到灵气,才能将其捕捉,然后炼化为自己的法力,这就是所谓的炼气了。
艾雨昨天熬了半下午,按照兽皮卷的指导,中规中矩地闭眼、打坐。结果除了腰酸背疼,一无所获。索性睁开了眼,用右眼仔仔细细地观察周边。
看,是神瞳的本能。
即便艾雨还没有生出神识,神瞳也能感应到她心中所想。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空气中游离的五色微尘分辨了出来。明确目标后再运转心法,有的放矢地吐纳,这就容易多了。
那些稀少的五系灵气无一漏网,纷纷通过口鼻涌入体内。
紧接着,艾雨第一次感应到经脉的存在。随后小腹微暖,她又感应到所谓的丹田。再然后运气九个周天、汇入丹田,炼气入门水到渠成,神识初开。
拥有神识的瞬间,艾雨就明白了这种能力是干嘛的,它和神瞳的关系,以及该怎么运用神识。
那种熟悉感近乎与生俱来,就像她没有练习过锻体九式,没有学过法和术,却无师自通地懂得所有关键。欠缺的只是身体力行,而不是经验。
这些经验也并非一股脑地涌现,只有艾雨达到了某个门槛才会适当地漏出那么一些……若非自己思维清晰,神瞳又没有任何主观意识,艾雨都要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神瞳旧主控制了。
天光大亮时,艾雨总算搞定了瞳色。对着镜子反复尝试了数次,她确定单纯地看东西,神瞳都能始终保持伪装。一旦使用异能,这家伙就不受控制了,立马原形毕露。
而神瞳的异能更有意思,艾雨目前只感应到两个本事。
一是蛊惑,作用大概类似催眠。只要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就能将其催眠。作用时间和效果与自己的神识、修为直接挂钩。
二是修炼时辅助聚气,这就比较牛掰了。
地球上灵气稀薄,单靠自己辛辛苦苦修炼,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神瞳就好似一块吸铁石,能将游离的灵气聚拢到身边,维持修炼所需。除非所处的地方绝灵,没有一丁点灵气存在。
艾雨一面整理着昨天的收获,一面沿着山间小径疾行。目测时速大概在三十公里每小时左右,比一般电瓶车还要快上少许。
这赶路的身法是兽皮卷众多术法里的神行术。
简而言之,真正掌握了法则的神族都是这么走路的。未成神的小修只能打打擦边球,用自身修炼得来的法力模仿法则之力。效果和真正的神行差了十万八千里,却也比凡人强了十万八千里。随着修为提升,神行术的效果也会越来越好。
艾雨的感触最直接,她现在估摸着只有炼气一层,从新街口到山顶总共只用了十来分钟。
又等了片刻,姗姗来迟的大巴车终于停在釜顶寺废墟外,第一位下车的是一位看上去和艾雨年纪相仿的男生。见对方一脸见鬼的表情,艾雨赶紧掏出记者证。
“你好,我是总台记者,也是南乡镇本地人。这两天正好回老家过节,听说你们要来这里考察,想随同做些拍摄和采访。”
“原来是记者啊?你好,我叫杨帆。”男生松了口气,指了指身后陆续下车的几人,“那是我们省理工大学的陆教授,其他人都是地质专业的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