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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之夜,冷风吹打在窗户上,发出诡异的吱呀声,听上去像极了厉鬼惨叫。
在这样的雨夜里,沐依裳睡不着,只能蜷缩着身子,紧紧抱着厚重的被褥。
水月殿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瑟缩在卧榻一角的沐依裳后背一寒。
即便在黑暗中,她看不清楚来人的面容,只能依稀瞧见那人的身形。
但沐依裳比谁都清楚来人是谁。
是顾流觞!
她那该挨千刀的孽徒,欺师灭祖之辈。
沐依裳的双手捏紧了被子,隐忍着不住颤抖的身体。
她在害怕,怕极了,不仅仅是因为这磨人的雨夜。
骨子里的傲气,让她不愿在对方面前表现出恐惧,是以,她只能忍。
下一秒,那人如鬼魅似的瞬移到她眼前,声音沙哑且妖孽的喊她,“师尊。”
这两个字,她从顾流觞嘴里听到过无数次,从前是满足和喜悦,如今就只有畏惧和惊慌。
沐依裳将被子抓的更紧了,倔强的不肯看他一眼。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攥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头看向他,沐依裳咬着牙,眼神里满是恨意。
“看着我。”他冷声说。
顾流觞的眸子很漂亮,婉若桃花。
可沐依裳只想把他那双眼睛挖出来,来祭奠仙门的数千修士。
她将他从小养大,却不知自己养的是头白眼狼,仙体入魔,残害同门,杀戮无数。
“放开!”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两个字。
如今的沐依裳,浑身上下也只有嘴硬了。
即便被顾流觞废去了一身修为,落得如凡人一般的境遇。
即便被顾流觞要挟,倘若她敢寻思,就将仙门整个覆灭。
她还是不肯向顾流觞低头,在他面前谄媚。
而此刻,顾流觞只是盯着那两片狠厉的薄唇,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在空荡荡的水月殿中响起。
不知是不是沐依裳的力气太小,那人根本没有被撼动分毫,反而双手握住沐依裳的手腕攥在一起,继续肆无忌惮的侵略。
她狠狠的在顾流觞嘴唇上咬了一口,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可那疯子却然不在意,任由她咬,任由她挣扎。
沐依裳感觉到那人空出来一只手,在她脖颈间摩挲。
她真的怕了,沐依裳从不怕死,但她怕被羞辱。
感觉到沐依裳放弃了挣扎,欺身那人睁开了眸子。
在雷电的照耀下,顾流觞瞧见了沐依裳微红的眼尾和湿漉漉的眸子。
顾流觞的动作停了下来,盯着她倔强又无助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眸子沉的吓人。
半晌,他猛然将沐依裳甩到卧榻上,轻蔑地笑了起来,“师尊还真是会坏人兴致。”
丢下这句羞辱的话,顾流觞起身整理了下衣袍,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雨夜里。
沐依裳蜷缩在卧榻上,双手抱着双膝,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日,被自己最宠爱的弟子威胁,被他践踏却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随着她的哭泣,胸腔里透出一股钻心似的疼。
这是体内的噬心钉在作祟。
而将噬心钉一根根刺进她身体的人,也很快就要到了。
沐依裳很清楚,每一次顾流觞来过之后,那个女人都会来。
她叫阎漱玉,是顾流觞最宠爱的女人。
沐依裳懒得去计较阎漱玉是不是出于对她的嫉妒,她只知道阎漱玉恨极了她,恨不能一刀一刀将她的肉割下。
果然,随着一声声哒哒的脚步声,那女人如期而至。
或许是出于本能反应,沐依裳甚至能感觉到体内的噬心钉随着那女人的靠近,越发在她心口叫嚣。
阎漱玉扭着腰走进来,双手环抱在胸前,她嘲笑般的看着沐依裳,道:“他许久没回来了,刚一回来就来见你,真让人看了眼气。”
说话间,她缓缓走到了卧榻前。
阎漱玉垂眸看她,“堂堂水月宫宫主,如今散尽修为,成为依附男人的菟丝子,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沐依裳没有回答她,也不愿回答这种疯女人。
自己管不住男人,却要向其他女人发难,叫人不耻。
见她不理睬自己,阎漱玉的眸子紧了紧,眼神里渐渐显露出杀意。
阎漱玉五指收紧成拳,在沐依裳心口重重一击。
那种钻心的疼痛,让沐依裳脑袋一空。
她这一拳,硬生生打在她胸前的噬心钉上。
那几枚被阎漱玉亲手刺入的噬心钉更加刺入沐依裳的心脏。
喉咙间立刻涌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阎漱玉大声的笑了起来,在寒风瑟瑟的雨夜里显得十分尖锐。
她看着沐依裳痛苦的模样,心里很是畅快。
等她笑够了,眯着眼睛对沐依裳说:“我也玩够了,是时候该送沐宫主上路了。”
她说着,从卧榻前扯下帐幔。
帐幔在沐依裳脖颈间缠绕了一圈猛然收紧。
强烈的窒息感让沐依裳不自觉想要挣扎,可她修为无,身体又因剧烈的疼痛使不上力。
意识渐渐的有些模糊了。
此刻沐依裳心里想的却是……终于,终于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