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舟行半日,来到一座春意盎然,风光明媚的小岛之上。
只见岛上碧瓦朱檐,柳绿如烟,环境之优美,令人忘倦。
段誉不禁称赞道:“唯有江南的风采,才有这般山川碧湖,有了这般的山川碧湖,方有这般景色……”
言念及此,他不禁看向阿碧,在心里默叹一声:“或许也只有这般的景色,才能孕育出这样的美人吧!”
靠了岸边,阿碧将小舟系在木桩上,带着两人上岸后,说道:“还请大师和段公子在此处稍候片刻,待我进去通报一声。”
“有劳了!”
鸠摩智看着面前的大庄园,门匾上刻有“参合庄”三个大字,难掩内心的激动。
既然已经到了参合庄外,他也不怕多等这一时半刻,若能说动这庄内之人,顺利到慕容家的还施水阁一览武学典籍,那固然是好。
若是对方不同意,凭借他的武功,何处又不能去的?
那慕容复虽名声在外,但对他来说,毕竟只是个晚辈而已,何惧之有?
更何况对方此时还不在庄中。
一想到这,鸠摩智忽然觉得万事稳妥,一切都如他预料中的一般。
过了好一会,阿碧才去而复返,但她的身后,却跟着一个身着宽衫,白眉长垂的男子,约莫四五十岁的模样,相貌甚是儒雅。
鸠摩智蓦然间看到那白眉男子,登时脸色大变,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
但仅是片刻,又恢复如初,只见他换了一张笑脸,迎上前来道:“慕容先生,原来你尚在人世?”
慕容博朗声笑道:“不知大师从何处听得谣言,得知老夫逝世的消息,这散布谣言之人,当真好没根据!”
鸠摩智眉头微挑,虽觉得慕容博说话的腔调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但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后,还是没有多想,跟着附和一声道:
“慕容先生说的是,得知先生噩耗时,贫僧深感痛惜,只恨未能见到友人最后一面,如今见慕容先生贵体安康,贫僧也算是放心了!”
“劳大师挂念,老夫不胜感激!”
“对了,不知这位小友是?”
慕容博捋着颌下长须,眼中带着几分深意地看向段誉。
鸠摩智解释道:“慕容先生,当年贫僧与你曾定下旧约,只要将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剑谱,借来给先生一观,先生便准予贫僧借尊府的‘还施水阁’一览武学。”
慕容博道:“哦,那不知这六脉神剑的剑谱,现在何处?”
鸠摩智指着段誉道:“这位大理段氏的段公子,便记得套六脉神剑剑谱,贫僧特意将他带了来,就等同是带了剑谱一样。”
慕容博笑道:“原是如此,那就请这位段世子将六脉神剑的剑谱默写下来吧!”
“阿碧,去拿一副笔墨来。”
说着,向阿碧瞧去一眼。
后者眼中孕着笑意,微微欠身一礼后,便要转身走进庄去。
段誉见状,赶忙喝道:“慢着!”
“段世子有何差遣?”
慕容博问道。
段誉道:“我何时说过要将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交给外人了?这位慕容老先生还请见谅,晚辈虽不知您和这恶僧有何旧约,但这六脉神剑乃我段氏的不传之秘,老先生若要晚辈默写出来,勿怪晚辈恕难从命!”
慕容博随即看向鸠摩智,语气略带不满道:“大师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抓了一个麻烦不说,又拿不出六脉神剑的剑谱,现下又将这个麻烦带到我燕子坞来,人家堂堂大理段氏,显赫皇族,我慕容家可不敢得罪。”
鸠摩智面色讪讪,忙解释道:“贫僧勿听传言,以为慕容老先生已经溘然长逝,本没有多想,便打算将这位段世子,在慕容先生墓前火化,也算是完成了当年之约。”
慕容博眼皮一跳,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渗人的笑意道:“那要真是如此,倒也有趣得紧,只可惜老夫尚在人世,这烧活人祭谱之事,还是免了吧!”
段誉听他说话,没来由地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冒到天灵盖,顿觉手脚冰冷,心中彷徨。
鸠摩智道:“那就依慕容先生所言,只是这约定……”
慕容博道:“如果大师能让这位段世子将六脉神剑的剑谱抄写出来,约定自然照旧。”
鸠摩智脸上闪过一丝为难,想到段誉这般油盐不进,要从他口中套出六脉神剑来,实在千难万难。
“这……可否请慕容先生宽限贫僧几日?”
“大师远到是客,不妨在寒舍小住些时日,慢慢商榷。”
慕容博提议道。
“如此甚好,那就叨扰了!”
鸠摩智双手合十,躬身拜谢。
慕容博摆了摆手道:“不过参合庄中多女眷,不便收留大师一个出家人,阿碧,就带大师去你的琴韵小筑,小住几日吧!”
阿碧闻听此言,顿时不满地说道:“为何不去听香水榭?”
慕容博干咳了一声,忙道:“那你带大师和段世子去邓百川的青云庄中,暂且住下吧!”
阿碧小嘴微扁,这才柔柔地应了一声,要带着鸠摩智他们离开。
鸠摩智见阿碧一个小小的侍女,居然敢对主家如此无礼,心下不由生疑。
但因为从慕容博身上瞧不出端倪后,还是打消了心中的疑虑,随段誉一同上了小舟。
慕容博见小舟渐渐地远去了,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古灵精怪的笑容,向后退了两步,身形当即矮了一尺多,只见宽袍下的一双长靴里垫着高跷,一双玲珑小巧的玉足踩在光滑的地板上。
这时,庄中一道红影走了出来,娇美俏丽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
“你也忒胡闹了些,连老爷的玩笑都敢开!”
阿朱看着眼前已经揭去脸上面具,露出本来模样的阿紫说道。
“嘻嘻,如果不是姐姐你画下慕容老爷子的样貌,又学了他的声音给我听,阿紫也不能装得如此之像啊!”
阿紫笑靥盈盈地来到阿朱身边,挽着这位好姐姐的手臂,将小脸贴着她的玉颊,格外亲热道。
阿朱捏了捏她的脸蛋,不满道:“如果我知道你会这般胡闹,断然不会教你。”
她被带到慕容家的时候才年仅六岁,那时候的慕容博尚在人世,靠着儿时的记忆,阿朱便想将这位恩人的音容描摹了出来。
岂料被阿紫看到后,就使了坏心思。
早知如此,她可不敢让阿紫顶着慕容博的身份瞎胡闹,万一让慕容复知道了,那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