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三天的打扫战场,长达半月的清理尸体,义军才渐渐恢复了几分元气。
原本的七万大军,也随着练兵岛的一万精兵加入,只剩下了三万人不到。
而慕容复之所以杀了哈勒査剌,并控制一众部落的首领,也是为了防止他们回到部落后,再次召集兵马攻打义军。
杀哈勒査剌,是因为他是契丹部族的大首领,是类似精神领袖般的存在,此人不死,契丹部族的信仰还在,便随时会有率领大军反攻的可能。?????????????????
而控制其余部落的首领,也是慕容复为了策反他们部落,趁机使契丹部族内乱,无心再联合辽军对付义军。
有了手上的这些王牌在,还有郑王这张底牌,慕容复甚至可以效仿历史,待掌控契丹诸部后,直接拥立郑王为新的辽国皇帝,与耶律延禧争权。
不过这些事还需要一些时间谋划,暂时也急不来。
现在对慕容复来说最重要的事,自然是向大宋索要好处了!
这次义军伤亡惨重,几乎是一己之力替大宋解决了四十万大军的压力,如果不再要点封赏的话,怎么也说不过去。
义军大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雁门关对峙的两军耳中。
耶律延禧得知连诸部联合的二十万大军也被叛军击败后,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惴惴不安地不知该如何自处。
有着这么一个索命鬼隐藏在后方,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召皇太叔兼天下兵马大元帅耶律和鲁斡,和南北两院大王商议如何处置盘踞在辽东的叛军。
南院大王耶律斡特剌道:“宋军占据河套之利,方才能与我军抗衡,如今已到了两国交战的关键时刻,臣以为,还是莫要因小失大,先取南宋方为上策!”
皇太叔耶律和鲁斡对南边大宋疆土的富饶丰沃早就觊觎已久,当即主张先取大宋,不必理会这些叛军的寻衅滋扰。
不过是一片辽东而已,等他们拿下了大宋的江山,难道还腾不出手对付这些杂兵吗?
本来还有些吓破了胆的耶律延禧,在听到二人的话后,也是稍稍镇定了一些,心想,大不了自己先不回上京,任由这些叛军先嚣张一时。
就在三人都达成一致,决定先不理会叛军时,北院大王萧兀纳却说道:“陛下,微臣觉得,这群叛军非等闲之辈,绝不可姑息养奸!”
“叛军此次与部族大军鏖战,必然已损失惨重,现在正好是我军将他们彻底剿灭的最佳时机,微臣斗胆向陛下请命,前去剿灭这群叛军!”
从前线传来的消息中得知,叛军如今不足三万人马,恰好是他们一鼓作气,将对方歼灭的大好机会,怎可放任不管,任由他们做大?
耶律延禧闻言,不禁犹豫了起来。
叛军一直以来都是他心中的一颗刺,如果能拔除自然是最好,毕竟没人知道他有多想剿灭义军,若非碍于大局,他恨不能挥兵百万,直接将叛军覆灭。
南院大王耶律斡特剌道:“此事万万不可,你我的兵马与宋军对峙已久,如果北院大王贸然带兵撤走的话,岂非陷我南院兵马于险境?”
“好你个萧兀纳,你究竟安得什么心?”
耶律斡特剌越想越气道。
他的领兵能力本就不如对方,如果萧兀纳真的带兵去剿灭叛军,让自己坚守防线的话,万一战场失利,这锅岂不是甩到了自己身上?
萧兀纳眉头一皱,正要辩解时,耶律延禧却在猛然回过神来后,打断道:“斡特剌说得不错,叛军一事先不必理会,你们还是要防守前线为主,最多三个月的时间,雁门关必破,届时我三军合兵,必能拿下大宋!”
见萧兀纳似乎还要说些什么,耶律延禧又道:“北大王不必为叛军一事忧心,此次北方部落只派出了二十万兵马,说不定不用我大军出马,他们就会再次卷土重来,届时叛军的困扰,自然会迎刃而解了!”
萧兀纳很想说,叛军盟主抓住了北方部落的首领,其意必然是为了要挟诸部,他们怎么可能会再派兵攻打?
只是见耶律延禧一意孤行,到了嘴边的话他也只能咽了回去。
近来他听到一些消息,得知陛下对自己颇有不满,如果自己再顶撞对方的话,难免会遭来横祸。
萧兀纳忠心大辽,自然不惧荣辱,但他知道南院大王是个十足的草包,如果自己被撤职的话,辽军在前方数年来的部署必然会功亏一篑,因此他也只能尽量顺应天祚帝的意愿行事。
至于叛军,便只能祈求上苍,让他们尽快攻下大宋,不给对方成长的机会。
此时大宋汴京的皇宫之中。
韩忠彦带着几位亲信大臣急忙赶来向徽宗贺喜。
徽宗本来并未对义军抱太大希望,但当他得知义军真的防住契丹诸部的大军后,也是兴奋的来回地踱步。
韩忠彦看准时机,替慕容复邀赏。
徽宗龙颜大悦,连说当赏,并让韩忠彦与大臣自行商榷,给了他极大的权力。
毕竟,若是没有韩忠彦的举荐,这次又如何能替他大宋立下此等奇功?
连带着,徽宗也觉得韩忠彦是个慧眼识人的能臣,心想朝中有这样的大臣替他分忧,他完全可以将更多心思用来研习书法名画。
韩忠彦领命退下后,与一众亲信大臣很快就商议出了一份封赏名目出来。
其中的黄金珠宝、军需物资尚在其次,在首页上,韩忠彦刻意用各种赞颂其功德美誉的辞藻来给慕容复巧立名目,一通长篇大论。
当奏折呈给徽宗批阅时,他一看到这上面通篇拗口的文字后,就随便翻阅了几页,便批准了!
韩忠彦深知徽宗皇帝已将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书法和绘画之上,反倒对其它事,总是很难有着超常的耐心,因此利用对方的这个缺点,他也为自己谋取了极大的便利。
如今徽宗身边的人,无一不是他安排的,以便随时随地掌控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