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皎皎,夜色融融。
街头巷尾灯火辉煌,人流如织,满城烟火气,人间繁华景,不外如是。
小七就像个寻常的妇人一般,牵着自家孩儿逛着热闹的街市,偶尔也会露出还是女儿家般的孩子气,若遇到喜欢的小玩意儿便会花钱买下,随性而为。
不多时,她和慕容承泽的手上便多了两串冰糖葫芦,身后王府的下人满脸大汗地跟在身后。&nbp;??????????????????
“前面好多人啊!娘,我们去瞧瞧热闹吧!”
慕容承泽小时候曾在江南住过一段时间,但江南再富饶,也不及东京的繁华热闹,很快孩童的心性便显现出来。
“好,你可得跟紧为娘,不得一个人到处乱跑。”
小七见四周人多,便握紧了慕容承泽的小手,与他挤进人群,看起了杂耍。
只见一处摆放着各种兵刃的空地上,一个相貌丑陋,形似马脸的男子正在挥舞大刀,动作大开大合,刀锋所到之处,便挟着一股劲风呼啸,引得众人连连喝彩,丢出银子打赏。
小七虽每天和那些姐妹待在一起,但她自身却不会武功,轻易间也没见过那些姐妹出手,一时看到这马脸男子的花架式,便不禁觉得有趣,跟着人群拊掌,看得津津有味。
倒是慕容承泽盯着对方看了一阵,表情稍稍有些凝肃。
“想不到东京一个沿街卖艺的汉子就有这般厉害武功,到底是深藏不露,还是另有所图?”
行家看门道,慕容承泽的武功或许还不能跟自己的那些姨娘相提并论,但在李秋水和扫地僧的传功下,眼光却已是十分毒辣。
这马脸大汉明明身怀不俗武功,结果却落魄到要靠卖艺求生,这让他十分的不解。
以对方的武功,若是肯到聚贤庄聚义投效,绝对不止如此,莫非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慕容承泽正自犹疑之际,忽觉一道凌厉的目光向自己看来,当他往人群中看去时,那道目光又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那挥舞大刀的汉子忽然刀锋一转,向着小七直劈下来,身法极快,似乎是蓄谋已久,瞬息便至。
慕容承泽脸色微变,赶忙推开了小七,一把大刀从二人中间劈下,重重看在了地面的青砖上,砰的一声,激得碎石飞射开来。
“泽儿!”
小七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会出现此等变故,当她踉跄地往后退出数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时,那马脸大汉已是伸手向慕容承泽抓去。
“好胆!”
慕容承泽虽只有十岁不到,但胆气十足,一声大喝,不俗的内力已从丹田激出,不退反进,右手食指猛地向对方掌心点去。
“大力金刚指?”
马脸大汉心头剧震,见这少年气势如虹,一时间竟不敢去接他这道指力,右手往后一缩,挥舞着左手大刀向他拍去。
慕容承泽施展凌波微步游身躲过,反踢一脚,踹向对方的胸腹。
马脸大汉没想到这少年年纪轻轻,武功竟如此了得,体内真气一提,向他脚心拍出一掌。
慕容承泽右腿被对方的掌力震得一麻,整个人连退了数步,而那马脸大汉竟也一个站立不稳,退了三步,随即一脸惊骇地看向他。
“不愧是慕容复的儿子,果然了得!”
马脸大汉脸色阴沉地叫骂道。
此时见动起了真刀,围观的百姓纷纷吓得四散而逃,躲到了远处。
“你这马脸居然知道我的身份,竟然还敢行凶?”
慕容承泽有心想要保护小七娘亲,但这马脸大汉正好将他挡住,他也不敢妄动,毕竟对方的武功可能还在他之上。
“小世子放心,姓钟的今日只想请令尊替我办一件事,小世子若是乖乖地束手就擒,我保证绝不伤你和身后的那位。”
原来,这马脸大汉不是旁人,正是当初万劫谷的谷中钟万仇。
“请我爹爹办事就是如此请法吗?你未免太小看我慕容家的人了!”
慕容承泽见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同党一类的人,又见这马脸的武功不错,心想自己只要先拖住他,等皇城司的人来即可,何须跟对方废话?
想到这,他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兴奋之色,暗道自己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随即不等钟万仇开口,便一个俯冲上去。
钟万仇左手刀换做右手,心想你这臭小子不识好歹,就别怪老子以大欺小了。
慕容承泽一记玄冥神掌打出,钟万仇知道他的内力古怪,便仗着手中的兵刃之利单刀劈下,逼得慕容承泽不得不撤掌。
“好不要脸!”
慕容承泽气得大骂一声,闪身避开刀罡时,右手曲指成爪,向着一旁木箱中的长剑凭空抓去。
只见木箱内的长剑倒飞而出,被慕容承泽摄入掌心,一道剑光斩出,劈开了钟万仇的大刀,向他小腹刺去。
这一剑又快又狠,正是独孤九剑的剑诀,钟万仇何时见过这般凌厉非凡的剑法,哪怕在千钧一发之际退了半步,也还是被长剑刺破了一层皮肉,鲜血丝丝流出。
“臭小子,老子杀了你!”
钟万仇大怒,没想到他一世英名,不仅被段正淳戴了个绿帽,临老还不敌一个十岁的少年,心中多年的积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瞬间红了眼睛。
慕容承泽这套剑法是在桃花岛的还施水阁中学来的,慕容复虽然没有教他,但却将毕生所学都抄录下来,放在了慕容山庄的阁楼之中,许多武功都是慕容承泽自行学习和参悟,他极少干预。
不过慕容承泽毕竟是自学成才,少了名师指点,不然方才那一剑,就足以让钟万仇避无可避,死在剑下。
此时慕容承泽长剑在手,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施展下人,任凭钟万仇的功力在他之上,也是屡屡受挫,快被磨灭了气焰。
“段延庆,你究竟还要看戏到什么时候?”
钟万仇见自己竟拿不下这小儿,心下又惊又怒,唯恐拖久了惹来皇城司的人,只能对藏在暗处的另一名同党大声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