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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郎,你何时回来了?”
李清照缓缓睁开惺忪睡眼,看到慕容复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起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当触及对方手心的温度后,才知道自己身处现实,不由惊喜道。
“再不回来,只怕就看不到我们的孩儿出生了!”
慕容复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惭愧道。
李清照温柔含笑“身边有这么多姐妹照顾我,你也不必为此烦忧。”
慕容复心中稍有一丝宽慰,陪在李清照的床边与她说了好一些话,直到困意袭来,后者再次睡去。
如此过去半月,李青萝和李格非二人也到了,还带了许多补身子的药材。
慕容复笑道“岳丈劳心了,此处距长白山不远,小婿已经托朋友从长白山运来了不少年限长远的名贵药材。”
李格非道“还是复儿想的周到,那……那这些还是拿去煲汤喝吧!”
李青萝在一旁责怪道“都说了不用你这糟老头操心,这下白花冤枉钱了吧。”??????????????????
李格非讪讪一笑,可不敢跟这位悍妻顶嘴。
转眼又过去十日,终是到了李清照临盆之日,整个王府都变得忙碌起来。
经过两个时辰的努力,终于母女平安,王府再添一位小郡主。
慕容复早就问过李清照该给孩子取什么名,作为京师有名的才女,李清照很早就开始想孩子的名字了。
本来她想了许多好听的女孩儿名,但此时映着屋外的漫天雪景,却又觉得有些俗气了,最后想到韦庄曾有诗言“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觉得韵律十分优美,于是就给女儿取名“凝霜”二字。
在李清照面前,慕容复自然就显得像个文盲了,于是十分爽快的就选择了这个名字。
“看看这孩子,真懂事,不哭也不闹的。”
李青萝抱着孩子爱不释手,对一旁的李格非说道。
李格非连连点头道“目清神慧,这眉眼倒是像极了她娘。”
看着二人那心疼的样子,李清照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一抹笑容。
慕容复陪在她身边,有着洗髓经的内力温养身体,次日李清照便能下床了。
“霜儿生于这飞雪寒天之中,我便提前命人准备了几件狐裘做的褓衣,莫要染了风寒。”
慕容复将裘衣罩在霜儿的襁褓外,同时又拿出一件披在了李清照的身上。
“复郎,你我终于也有孩子了!”
李清照靠在慕容复怀中,看着襁褓酣睡的小生命时,眼中充满了幸福之色。
慕容复搂着她的手臂微微一紧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孩子,甚至更多。”
说着,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李清照脸颊羞红,嘴角微微掀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心中憧憬不已。
陪了李清照半个多月,得知北方战事还算稳定,慕容复就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留在王府处理身后事。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小七和承泽留京一事。
王语嫣虽表现的处变不惊,但实际上,内心还是十分担心儿子的安危。
对此,慕容复只能不断安慰王语嫣,表示汴京有邓百川和包不同在,泽儿绝对不会有事。
再者说,还有扫地僧在身边,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危险的。
王语嫣听后,心里虽稍稍有些宽慰,但一日不见到自己的孩子,她又岂能真的安心?
除此事外,慕容也要开始着手下一个阶段的计划了。
先是有关燕王妃和燕王世子被官家扣留京师的舆论逐渐在燕北等地散布开来,其中有人负责调动百姓的情绪,还有人负责将舆论妖魔化,变成一些阴谋论,以此来造势。
短短一月不到的时间,整个燕北就都知道燕王妃和燕王世子,因燕王功高震主,被大宋的官家所不容,故而以此二人为质,胁迫燕王受其摆布的谣言。
前段时间突然颁布的法令,便是大宋官家下旨后,燕王无奈所为。
如果不是燕王仁义,增设了许多惠民之策的话,恐怕他们也要像大宋境内的许多穷苦百姓一样,因不堪赋税,最后沦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其中大宋的百姓尚且忌惮天子之威几分,不敢当众议论,但那些契丹的百姓则是毫无顾忌,大骂宋廷的皇帝无耻,竟连这种忠臣也要坑害,为慕容复的遭遇鸣不平。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说的人多了,就连那些大宋百姓最后也顾不得心中的积怨,跟风骂了起来。
毕竟他们有许多人都是饱受战乱之祸,因朝廷的不作为而流落到燕北来的,如果当朝者当真勤政爱民,他们又何故于背井离乡?
随着百姓的积怨越来越深,这舆论也渐渐从燕北传开了,以至于边境的大宋百姓也有所耳闻。
一些好事者更是将此事四处谣传,且越传越离谱,直言官家不满燕王已久,要削藩擒王,不日便会派大军直剿燕北,总之众说纷纭,说的有鼻子又有眼的,很难让人不相信。
虽然各地流言四起,君王之间的嫌隙已生,但在朝中权臣的刻意打压之下,徽宗久居宫中,丝毫没有半句流言入耳。
不过他本意也是要扣押燕王世子留京为质,以免慕容复生出反心的。
如今大宋在他的励精图治下正百废俱兴,不日便会恢复昔日繁容,并非是他要鸟尽弓藏,而是慕容复自己拥兵自重,手握十万大军盘踞燕北之地,不懂退让。
试问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慕容复的燕北以山海关为界,掌控着一片沃野兴盛之地,加上他本身就是外族,又与西夏联姻,和女真族交好,如今更是相助辽国北伐平叛,可谓是占尽了人和。
若日后慕容复不安于现状,生出不臣之心,要联合大辽、女真、西夏一同对付大宋时,敢问他大宋如何能抵挡住这四方势力?
每每想到此处,徽宗便觉得不寒而栗,因此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慕容复有机会联合外族来对付大宋,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不惜杀了对方,永绝后患。
徽宗深以为然,自觉不惧后世评说,天下流言惶惑,认为此乃忠节大义所在,而非他没有容人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