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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奉先见天祚帝急火攻心的模样,吓得赶忙跪地求饶,直言自己这都是为了大辽,绝无私心!
“陛下息怒啊!如果微臣不这么说的话,那慕容复定会跟大金合谋,届时我大辽都要没了,难道还在乎西京道这点疆土吗?”
“孰轻孰重,还请陛下三思啊!”
天祚帝怒目圆睁,死死盯着跪倒在地的萧奉先,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但对方的话落到自己耳中,却又像是一盆无情的冷水,瞬间将他的怒火浇灭。
耶律延禧泄气般的颓坐在龙椅上,心里既悲恨交加,又感到了深深的无奈,如果老天能再给他大辽一年的时间重整旗鼓,他堂堂大国,又何惧区区女真族的滋扰?
如今大辽并非没有兵源,只是来不及统筹调度而已,只要给他一年的时间收复北方部族的失地,然后再招兵买马的话,随时能再拉起一支十万,乃至数十万的队伍,将女真族的叛军彻底剿灭。
奈何这次女真族把握的时机太过及时,以至于大辽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不仅无法第一时间招兵买马,还深陷舆论风波,导致民心尽失,现在百姓纷纷逃离上京,不愿被强征兵粮。
“该死的女真族!”??????????????????
天祚帝越想越气,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
萧奉先在底下瑟瑟发抖,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天祚帝才沉下心来问道“慕容复当真表示,只要我们让出西京道的领地,他便会派兵相助我等剿灭大金?”
“呃……这……”
萧奉先见天祚帝松口,本来高兴坏了,但听他问的如此直白,整个人却瞬间愣住。
慕容复答应了吗?
他好像……好像没有明确表示过,说的挺模棱两可的。
见萧奉先突然不说话了,天祚帝眉头一皱道“怎么?他没有答应?那你便急着回来与朕谈割地?”
萧奉先冷汗直流“陛下息怒,慕容复明确表示过有此意向,但并未立即作出决断,他叫微臣先回来请示过陛下后,再去跟他商议。”
事到如今,他也不敢说是自己没有问清楚,只能先把问题推给慕容复了。
天祚帝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道“你去告诉慕容复,只要他能助我大辽灭掉大金国,西京道便让给他了!”
比起成为亡国之君,他甘愿背负世代割地的骂名,虽然自己将土地割让给了慕容复,但那也只是权宜之计,等到将来辽国强势了,自然会将西京道重新夺回来,不止如此,他还要灭了大燕,再度伐宋,然后统一整个中原。
等到那时,史官只会说他是个懂得隐忍,心怀韬略的圣君,所谓的骂名,自然也不存在了。
萧奉先见天祚帝答应了,便急忙退下,打算收拾一番后接着上路。
看着萧奉先那狼狈的样子,想到他途中还被女真族刺杀,天祚帝不禁生出一丝恻隐之心,喊道“此事你就不必亲自前往了,派个使臣去大燕送信,让他们的人来跟我们谈即可。”
萧奉先现在想到被刺杀的险象,还不免心生余悸,得知不用离京后,顿时大喜过望,赶忙叩谢圣恩。
……
另一边,韩忠彦也带着慕容复的请求回到大宋汴京,面见官家。
徽宗得知慕容复如此贪得无厌后,顿时大怒。
韩忠彦在沿途中就已经帮慕容复想好了说辞,当即劝道“官家,微臣以为,此事并无不妥!”
徽宗不满道“我大宋公主金枝玉叶,地位何等尊崇?朕肯将皇长女下嫁给他的儿子,那已是天大的恩赐了,他慕容复不想着谢恩也就罢了,竟还想要两个,如此嚣张狂妄之言,韩相竟还觉得无有不妥?”
韩忠彦道“官家,慕容复如今已建国称帝,大燕国的国力虽弱,但其手下却有着强兵良将十万,又与西夏、吐蕃的关系颇为暧昧,微臣以外,还是不能再以对方为燕王时的身份看待,切勿小觑了此人,更不能轻视了大燕。”
徽宗冷哼一声,显然有些忽略了慕容复现在的身份。
他倒是忘了,现在慕容复已经是大燕国的皇帝,严格来说,身份与自己倒是没有差别,无非是国力的强弱罢了。
“就算他如今已建国称帝,但也不过是个辽东小国而已,难道就因为他开口,朕便要把自己的两个女儿都送给他儿子?”
韩忠彦道“官家可知道大燕的皇后是何人?”
虽然韩忠彦回来的晚,但有关慕容复登基册封的消息,却早就传了回来。
“倒是没想到,他会将小七封为皇后。”
徽宗面带困惑之色。
韩忠彦道“不错,大燕的皇后正是我大宋的长公主,当年的燕王妃。除此之外,官家也应该知道,慕容复祖上乃是鲜卑族后裔,前燕的皇室血脉。”
谈及此事,徽宗就愤恨难平“朕早就知道此人没安好心,意图复兴大燕,反我大宋。”
韩忠彦叹道“如今羌族后裔也只剩西夏一支,前燕一党早就人丁凋零,复国无望了!”
“慕容复想要恢复祖上荣光,困阻之难,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他眼下所借助的不过是我大宋和契丹的百姓而已,若是没有了这些人,只怕他连建国都难,又何谈称帝?”
“慕容复之所以将长公主立为皇后,为的便是能以此来安天下汉人之心,谕以大燕虽为异族所建,番邦外国,但皇后却是大宋皇室正戚血脉,想以此来笼络人心。”
“而慕容复答应与大宋联姻,也是原究于此。”
徽宗听后惊道“如此说来,岂不是不能让他如愿?”
韩忠彦道“此言差矣,微臣倒觉得,应要遂了他的愿才是。”
“韩相此话何异?”
徽宗问道。
韩忠彦一边感叹自己太难了,一边回答道“官家可知,慕容家传承至此,也不过慕容复这一脉,如今那皇太子慕容承泽虽已过继给了长公主为子,但他却始终不是长公主嫡出所生,心里总是向着慕容家多一点的。”
“如今慕容复答应为嘉福公主和慕容承泽指婚,虽有笼络宋人之心,但无形间,也给他的大燕埋下了隐患,将来那慕容承泽继承大统,若与嘉福公主诞下子嗣,岂非流着我大宋皇室的血脉?”
徽宗闻言一惊,看向韩忠彦的眼中忽然多了一丝别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