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慕容复和刀白凤洗漱过后,正准备下楼吃些早饭时,隔壁房门也同时打开,方百花精神萎靡的走了出来。
刀白凤走上前来关怀询问。
方百花面上一红,偷偷地看了慕容复一眼,却是没有明说,只道自己担心大哥的安危。
刀白凤连连向她保证,有黑玉断续膏这等续骨妙药在,等他们回去后,她大哥的手就能恢复了。
方百花听后,则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三人吃了些粥食、面食后,那两个明教中人就从外走了进来,表示出海的船已经备好,物资也已备齐。
慕容复三人此时已吃饱喝足,宛如大爷般走出客栈。
那两个明教使者默默的又付了饭钱,一行人这才来到海岸。
只见海面上停靠着一艘足以容纳四五百人的大客船,慕容复对此十分满意,缓缓登上了甲板,闻着海面吹来的腥咸海风,心情大好。
刀白凤像个贤惠的妻子般,一直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倒是方百花跟在二人身后,显得有些多余了。&nbp;??????????????????
等那两个明教使者登船后,海船直接驶离港口,向南行去。
……
转眼过去了两日半。
慕容复携美同游,自然不觉得孤单,看着远处云雾缭绕,若隐若现的小岛时,也渐渐收起了这几日的玩心。
而那两个明教使者此刻的脸上,也毫不避讳的露出一丝冷笑,眼中杀机涌现。
随着海船靠岸,岸边早已汇聚了四五百人不止,其中有的是粗布麻衣,有的是锦衣华服,更有许多人手持刀剑,一看便是江湖人士,唯有站在最前面的十余人,才身披白袍,与之区分开来。
慕容复猜测,那些衣着怪异之人应当是中土明教的教徒,而那些身披白袍的人,多半是波斯总教来的人。
当慕容复几人走下船时,一个黄发碧眼,身材高大的白袍胡人便迎了上来,以蹩脚的中原话说道“王公子莅临光明岛,我等恭候多时了!”
慕容复笑道“贵教这般阵仗,可不像是恭迎。”
那胡人假装没听到他话中的调侃之意,自我介绍道“我乃波斯明教十二宝树王之一的常胜宝树王,此次特请公子上岛,乃是为了共谋大事。”
“哦?在下倒是要洗耳恭听了!”
慕容复十分随意道。
虽然能被封为常胜宝树王的,武功必然是十二宝树王最高的一人,但他也浑然不惧。
常胜宝树王让开了道来,虚手一抬道“岛上已摆设筵席,请公子移步。”
慕容复举步便走,对于四周汇聚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丝毫不予理会。
刀白凤轻挽着慕容复的手臂,脸上也满是自信从容,唯有方百花跟在二人身后,颇为胆战心惊,想要提醒他们千万不要上当。
然而那位常胜宝树王就站在自己旁边,而周围的人又虎视眈眈,她只能将心中的不安强压下去。
不多时,一行人就来到了岛中央的一处空旷之地,四周立着不少白石所铸的火坛,而位于最中心的位置,更是有着一个黄金所铸的大鼎,鼎中燃烧着熊熊大火,焰高直冲一丈有余,将此处映得宛如白日一般。
围绕着正中间的祭坛,东西两面各有毛毯铺饰,上面摆放着十几张木几,备有瓜果、酒水等物。
因明教提倡素食,故而桌上没有熟肉,慕容复入席后,拿起酒壶闻了闻,便是所谓的酒水,也只是果酒。
那位常胜宝树王高居首位,下方落座的也多数是身着白袍的波斯总教之人,唯有寥寥几个中土面孔,才能入席。
“公子自称苏州王朗,但想来这也未必是真名,不知可否以真面目示人?”
这时,下首的一个葛衫男子缓缓开口道,声音虽不响,但却传到了每个在场之人的耳中。
慕容复知道他所说的真面目,并非是自己的面具被对方看穿,而是指的是身份。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葛衫男子道“在下吕师囊,不才,为中土明教的左护法。”
慕容复想了想说道“在下张无忌,其实这才是我的真名。”
吕师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而席间和席外的人也注视着他,眼中都写满了不相信这三个字。
什么张无忌?他们连听都没听过,已经上过一次当的人,岂会再上第二次?
见他们不信,慕容复又说道“好吧,其实我叫令狐冲!”
众人还是整齐划一的看着他不说话,如果说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他已经死了几百次了,而整个空气中,除了熊熊的火焰声外,慕容复似乎还听到了乌鸦从头顶飞过的声音。
“看来在场的诸位都是聪明人,既然如此,我也不装了!”
慕容复缓缓站起身来,顿时引得众人戒备了起来。
“在下慕容复,见过明教各位义士!”
说着,他向众人一抱拳,显得处变不惊。
方百花坐在一旁,直接就惊呆了,心里巨浪翻腾,心想,他便是传说中的那位燕王慕容复?
然而正当她想入非非时,四周的明教众人顿时不受控制的哄堂大笑起来,就连那十几个波斯胡人也笑的合不拢嘴,显然不相信他是那位大燕的皇帝。
而这会轮到慕容复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了。
吕师囊当即摇头道“公子既然不愿透露身份,那也不必去冒充武功盖世的燕王,我明教之中,并非无人见过燕王真容,但却绝不是你这般模样?”
慕容复为了改换身份,一早就将自己鬓边的白发给染黑了,再加上这张面具,这群明教的人能认出他来才有鬼了。
方百花自是没见过慕容复的,但见明教众人说的斩钉截铁,登时也以为慕容复是假冒燕王的名头在这招摇撞骗,当即气恼不已。
若非看在刀白凤的面子上,她此刻定要好好教训对方一番不可,哪怕打不过也不准对方败坏了燕王的名头。
“名字什么的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比如这位明教的左使名为吕师囊,那么我也可以叫做吕师囊,难道就因为我叫吕师囊,我就是你明教左使吕师囊吗?难不成燕北那位叫慕容复,这天底下姓慕容的,就不能叫慕容复吗?”
明教的众人闻言,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