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诺没有关闭「心灵视界」。
他透过魔法视野，注视着站在阳台上的“妮可”。
这丫头处于睡眠状态，合拢眼睛，站在阳台的围栏旁边。
丝丝渺渺的深紫色雾气，从她的眼睛缝隙当中逸散出来，预示着暗杀天使正在操控她的躯壳。
“妮可”缓慢张开双眼，无边无际的深紫色气雾喷涌而出，在李诺的魔法视野里四处流淌。
不过半秒的时间，浓郁的紫色气雾就占据了魔法视野的每一个角落。
李诺突然感觉身体一松，意识不由自主地飘出体外，钻进了一个洋溢着深紫色光芒的古怪空间。
云雾翻涌，静谧无声。
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这里没有意义，因为除了不断卷动的紫色雾气以外，此地别无外物。
【系统消息：】
【你被“暗杀天使”拖入了“未知名称的空间”。】
系统还能用。
它发来提示消息了。
李诺回过神来，朝着面前的紫雾空间丢出解构术。
【你即将对“未知名称的空间”发动解构术。】
【预计消耗0亿精力值，可以使解构完成度达到100】
李诺仔细读了两遍脑海中的文字，没有见到“建议进行无害解构的字样”。
这是一个不会对他造成负面影响的空间。
目前看来，除了不知道怎么离开以外，他似乎没有受到任何限制…
李诺点开自己的面板信息看了下。
…
【精力值】3亿/87点（40+47）
【灵魂强度】700点
…
诶嘿，尴尬了。
3亿的精力值库存，连解构神秘空间所需的精力值零头都不到。
李诺对这片空间很是好奇。
但他存下来的精力值，要用来解构海岛，可不能乱用。
斟酌一番后，李诺只花了一千万精力值，稍微解构一下这片空间。
不到01的解构完成度，应该足够解心头之痒了。
【解构成功！】
【你获得如下解构成果：】
【名称】无
李诺愣了一下。
呃？
什么情况？
“无”？
一共五个字，只显示出来一个？
那我要是再投入4000万点精力值，是不是就把另外四个字解构出来了？
李诺乐了。
他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大手一挥”，豪气大方地消耗了4000万点精力值，再次发动解构术。
这一次，系统没有遮遮掩掩了。
李诺顺利知晓了这方空间的名字：
「无冕者之乡」。
李诺一时半会弄不清这个名字的含义。
面前的紫色雾气剧烈翻涌，凝聚成了一个身材高大、壮实的人影。
这个人影看不清面容，构成身体的紫色雾气一直处于变化当中，它的轮廓线也保持着起起伏伏的状态。
“你想拥有一块次位面，对吗？”
分不清性别的声音，在李诺耳边响起，正是从面前的人影体内传出来的。
应该是暗杀天使·伽罗贝利亚在说话。
难道祂在白天的时候，旁听了我和妮可、诺琳的交谈，所以才知道我在寻求次位面？
李诺思索一二，点了点并不存在的头颅，说道：
“是的，阁下。您有什么建议吗？”
暗杀天使答非所问，又问了一个新的问题：
“返生女巫是什么？”
怎么又开始问返生女巫的事情了…
李诺沉住气，耐心地解释道：
“返生女巫来自于巫师势力「返生者的灯」，她们以返生魔力为生…”
在介绍完返生魔力的概念后，李诺又讲起了返生女巫与契约者的关系。
在心理层面的10分钟过去后，李诺完整地叙述了一遍课本上的常识。
就当李诺以为，对方要从返生女巫身上展开话题的时候，暗杀天使却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寂静少女」是什么？”
李诺如实作答。
暗杀天使又问：
“诺琳以前是合成人吗？”
“嗯是的，阁下。”李诺回应。
“你用炼金术将合成人的主控人格，转化成了灵魂，对吗？”暗杀天使又问。
李诺一点头：
“是的。”
“你从哪里学到了与此有关的炼金公式？”
暗杀天使问出的问题，令李诺心生警惕。
暗杀天使怎么开始问炼金公式的事情了？
祂这是要干嘛？
李诺皱起眉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将诺琳的主控人格转化成算力术阵的炼金公式，来自于《至高算力》这本书。
在经过系统魔改之后，新的炼金公式完美契合了诺琳的情况，并出乎李诺预料的，赋予了诺琳以灵魂。
李诺犹豫一下后说道：
“炼金公式不是我原创的。它记录在《至高算力》这本书上，原作者是陶尔曼克斯，一个黄金联邦人。”
暗杀天使沉默半响，继续提问：
“你好像能把科技产物，改造成塑能魔法。这是你与生俱来的非凡能力，还是后天取得的？”
嘶…
又是一个“直击要害”的问题。
暗杀天使真是一点儿边界感都没有嘛，来是询问这种信息。
李诺感觉有些头大。
是不是每一个神秘侧的大楼，都像祂这样，喜欢东问问，细问问，三句不离小秘密啊。
李诺定了定心神，“厚颜无耻”地说道：
“将科技产物改造成塑能魔法，是我与生俱来的非凡能力。”
暗杀天使再度陷入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由于身边没有时钟，李诺只能用体感来衡量时间流逝。
大约3分钟后，暗杀天使开口说话了。
“我可以指引你获得一块次位面。代价是，你得答应为我做三件事。”
李诺心中一震，涌现欣喜，但激动之情立马被他给按住了。
“阁下，我得确定一下。您说的‘指引我获得一块次位面’，指的是我按照您给定的路径走，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获得一块能够生存和改良的次位面吗？”
李诺给“次位面”加了很多定语，怕的就是对方玩文字游戏。
暗杀天使的回答言简意赅：
“是。”
李诺深吸一口气，问道：
“获得这块次位面，会让我成为一名巫师罪犯吗？”
妮可最近在学成为巫师前必须掌握的常识，其中就包括了乌纳斯环的法令。
暗杀天使既然能窥探到妮可和李诺交流的过程，那自然可能明白什么是“巫师罪犯”。
基于这一层考虑，李诺没有对“巫师罪犯”一词进行解释。
暗杀天使果然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祂问道：
“你很在乎秩序？”
李诺回应：
“如无必要打破秩序，我愿意暂时遵守秩序。”
暗杀天使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你不会成为巫师罪犯，但如果愿意打破秩序，那你会更快地获得次位面。”
这个答复让李诺心跳加快数分。
只要能绕过大型巫师势力，合法地拿到次位面，那就意味着他可以保有现在的奋斗成果，且无需担心自己被人拿法令指着。
李诺沉声问道：
“您想让我做哪些事情？”
暗杀天使说：
“我在找一头龙…”
李诺瞪大眼睛，插话问道：
“金属始祖龙，塔尔萨利？”
“你知道它？”
李诺吸了口气，意识到自己之前灵光一闪，神奇地猜对了暗杀天使的意图。
“这件事还得从诺琳开始说起…”
李诺见暗杀天使态度温和，对自己比较友善，便主动讲述起了自己与金属始祖龙相遇的过程。
在此期间，李诺也尝试着用一些小问题，来旁敲侧击地打听暗杀天使与金属始祖龙的情报。
可暗杀天使表现得讳莫如深，对李诺的问题毫无反应，只是淡淡地说出“继续”两个字，示意李诺别停下。
李诺见对方油盐不进，只好打消了趁机打听情报的念头。
“金属始祖龙应该就躲在伯克利的魔法船里。这艘船现在停靠在巴尔德之门，由净光法庭掌管。
“如果您想找它的话，或许应该去巴尔德之门转转，那地方就在卡希尔大陆的西海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您不会走错路的。”
李诺顿了顿，问道：
“您要我做的事情，该不会就是打听它金属始祖龙的下落吧？”
暗杀天使说：
“是的，但我必须亲眼见到塔尔萨利，才能算你完成了这件事。”
李诺想了想，没有反驳。
也对，金属始祖龙这个老阴比，能在金属事物上转移。
说不定，现在这个时候，它已经离开魔法船了。
暗杀天使要求亲眼见到塔尔萨利，这个提议无可厚非。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带着妮可去一趟巴尔德之门。”李诺说道：
“到时候，您就能亲眼看到那艘船了。至于金属始祖龙是否还在那艘船上，这我们以后再说。”
暗杀天使说：
“可以。第二件事，你要进入你们口中的飞旋大陆。”
李诺呼吸一滞：
“您确定？”
“是的。”
李诺问：
“您如何称呼飞旋大陆呢？”
暗杀天使没有给出答案，自顾自地说道：
“第三件事，协助我阻止塔尔萨利进入飞旋大陆。”
越来越离谱了…李诺眉头一皱。
他摇摇脑袋：
“抱歉，阁下。我确实很想拥有一块次位面，但您说的这三件事，我只能办到第一件，无法完成后两件。”
“不，你可以。”暗杀天使说：
“你有了次位面，就能做到第二件和第三件事。”
李诺感觉有些意外：
“您引导我获得的次位面很特殊吗？”
“非常特殊。”暗杀天使说：
“它和你契合。它在等待你。”
“什么意思？”李诺有些迷糊。
暗杀天使像个谜语人一样说道：
“你是返生女巫的契约者。”
李诺更迷糊了：
“这跟返生女巫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每一个返生女巫的契约者，都会拥有次位面吗？不对吧…契约者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他们要是夭折了，那何谈获取次位面呢？”
暗杀天使说：
“你们是命运的载体，命运选择了你们，你们就会拥有次位面。”
李诺恍惚一下，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和黛娜丝第一次见面时，对方所说的话。
大意是说：
每个人都被命运操控着，如果在该死的时候没有死，反而活了下来，那么就会获得返生魔力。
这种“远离死亡”的返生现象，正是「返生者的灯」所看重的。
也就是因为这个，经常会出生入死，死里逃生的人，才会被返生女巫视作为契约对象。
可问题来了。
既然“返生”现象，打破了命运中的死局，那这不就意味着契约者没有按照既定的命运路线来走吗？
可暗杀天使怎么又会说，命运选择了契约者，所以契约者会拥有次位面呢？
难道…
难道“返生”现象本身，也是命运的安排？
李诺似有所悟。
暗杀天使的声音极尽空灵：
“命运的编织者，在你的身上施加了五道枷锁。”
“死亡，衰老，疾病，灾难，痛苦。
“你只是有机会摆脱‘死亡’的束缚而已，并不具备对抗另外四种命运枷锁的能力。
“你仍旧被绑在在命运的船上，它将带着你驶向命运的终点。你无力反抗，只能承受命运的安排。”
暗杀天使说道：
“未来会有数个污染领域出现于地面，其中可能就有与你相契合的。时机成熟，我会协助你将其中一个转化成你的次位面。”
预测未来啊这是…
李诺心中一凛。
他的脑海中思绪翻涌，很是好奇对方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不过，好奇归好奇，李诺却不打算刨根究底地追问。
他算是看出来了，面前这位神秘侧大佬很喜欢点到为止。
李诺向祂主动打听消息，纯粹是徒劳无功。
只要等着祂自己说出来就行，没必要多问。
要么，就只能动用解构术了…
李诺丢出解构术，看了看解构消耗量，被那一长串零晃得脑海发昏。
算了算了，还是等对方主动袒露隐秘吧。
至于暗杀天使提出来的三件事…
李诺沉思片刻，最终选择了答应。
暗杀天使也不废话，直接向李诺发射出一根由气雾组成的光柱。
李诺的脑海中传来系统消息。
和上次一样，这也是一份来自暗杀天使的灵魂契约缔结申请。
李诺了一遍暗杀天使拟定的灵魂契约，确认没有什么陷阱之后，爽快地选择了接受。
系统提示契约成立的同时，暗杀天使也开始兑现自己的诺言。
“未来一段时间内，一共会有五个污染领域出现在内星空。”
暗杀天使说道：
“第1个污染领域，「喧嚣隧洞」。它的入口深藏于山脉底部。”
“第个污染领域，「殁世钢林」，在钢铁洪流与亡灵生物的交汇地带，你能找到这个污染领域的迹象。”
钢铁洪流…
亡灵生物…
苦难交界地？？？
李诺失神半秒。
暗杀天使继续说：
“第3个次位面，「灰烂荒野」。这个污染领域的入口在灰皮肤怪物聚集的地方。”
灰皮肤怪物…
李诺很自然地联想到了畸变体。
“抱歉，阁下，请允许我打断一下。”李诺抬手示意。
暗杀天使没有生气，只是停止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而已。
李诺说道：
“巫师前进会说，被邪恶生物占据的魔法遗迹，原先可能是被外星款污染的人类国度。但由于被外星空污染彻底占领，所以这些国度才被某种伟岸的力量，从自然界放逐出去，变成了现在的魔法遗迹。
“您认可这种说法吗？您刚才提到的那3个污染领域，最终是不是会演变成魔法遗迹呢？”
暗杀天使说道：
“第4个污染领域，「思想洞窟」。它的入口位于心灵燃血魔盛行的地方。”
好吧…好吧…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啊。
李诺见暗杀天使不愿意搭理自己，便不再纠结于刚才的问题了。
“第个污染领域，「远见市集」。它的入口附近有一群财迷。”
「喧嚣隧洞」
「殁世钢林」
「灰烂荒野」
「思想洞窟」
「远见市集」
五个污染领域，五个对污染领域所在地的描述。
污染领域的由来未知，污染领域的准确方位也是未知。
最夸张的是「喧嚣隧洞」。
暗杀天使说它在某座山脉的底部。
这到哪去找啊…
李诺一脸懵逼。
眼前的深紫色气雾快速退散。
不到一秒的时间内，皎洁的月光映入魔法视野，李诺再次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的“妮可”。
对方转身回到屋内，于床榻上躺下，不再有更多的动静。
自始至终，暗杀天使都没说过一句废话。
李诺关闭「心灵视界」，看向天花板。
他稍作思索后，决定去一趟「寂静之庭」，向爱丽卡教授打听一下次位面的情报。
他不求弄明白次位面与污染领域的关联，只希望对方能给他提供一些情报，好帮他更快地锁定那五个污染领域的出现地点。
“我肯定免不了被爱丽卡教授唠叨几句，她一直想让我回到课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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