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儿子,还有高低贵贱之分?
“父亲,寒沉有什么错?”
薄寒庭转正头,脸色冷峻,嘶哑的声音带着冷意。
“他从小跟随他二夫人.流落在外,受尽苦难。好不容易回来,是因为我。”
“他为了我,在薄家立威,护住财团。父亲,够了。”
“寒沉没错,姜夕也没错,您何必非要跟他们过不去。”
“从今天开始,我每天增加两小时康复训练。财团的事,我也尽快上手。”
听见薄寒庭的话,薄老苍老的眸子一眯,透露出森冷狠厉的神色,握着拐杖的手渐渐收紧。
大厅里的气压,猛然下降,空气中飘荡着令人悚然的气息。
这样的态度,让薄寒念不经眉头一皱,目光定格在男人身上。
这是她进入薄家,有意识以来,第一次见薄寒庭反驳薄老。
言辞激烈,态度决绝。
“老三能做的,我也能做。父亲,放过他们吧,他和姜夕是真心相爱的。”
“您失去了母亲,就该知道失去爱人有多痛苦。父亲,您把n1的解药给老三吧。”
“啪——”
薄寒庭话音刚落,脸上再次挨了一巴掌。
这巴掌,明显比刚才那巴掌还要用力。
没等他缓过来,薄老手中坚硬的拐杖,毫不犹豫地砸在薄寒庭身上。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薄寒念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伸手替他挡。
薄寒庭看见她凑上来,转动轮椅往后一退,捏住薄寒念的手腕,将她推开。
“嘭——”
拐杖落在薄寒庭脸上,刹那间,男人脸上显现出明显的痕迹,鲜血从鼻腔里如自来水般涌了出来。
“大哥。”
薄寒念眼前一片红,立刻半蹲下,抓过纸巾拼命替他擦拭。
因为害怕,手指剧烈颤抖着,“你没事吧?”
“没事。”
薄寒庭接过纸巾,捂住流血的鼻子,安抚性的对眼前的女孩儿微微一笑。
笑?
薄寒念眉心一蹙,被打成这样,他还笑得出来?
薄老没想到薄寒庭躲也不躲,看见他满身的血,又气又恼。
气他为一个逆子,顶撞他。
“薄寒沉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薄老冷着脸低吼,声音颤抖。
闻言。
薄寒庭和薄寒念均是一怔,两人不由得同时望向薄老。
薄寒沉是什么身份?
薄寒庭是他儿子,薄寒沉就不是吗?
儿子,还有高低贵贱之分?
“父亲,寒沉他母亲......”
“够了!”
提及薄寒沉的母亲,就好像踩中薄老的死穴,苍老的老人顿时变得怒不可遏。“我看你是生龙活虎起来,翅膀也硬了!”
“从今以后,别再我面前提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她比不上你母亲,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薄老的话,让薄寒念心里憋了口气,甚至觉得可笑。
他清楚的知道,被薄老看上的女人,要么成为他的妻子,要么成为他儿子的妻子。
这些女孩儿,都有一个共同特征。
长得与薄寒庭逝去的母亲,十分相像。
薄老高高在上久了,听不得任何忠言,更不喜欢无法掌控的人。
不然,代价便是无可想象的惨烈。
薄寒沉的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
薄家人人都说,薄寒沉的母亲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她背叛薄老。
可真想到底如何,只怕只有她本人和薄老最清楚。
“父亲......”
“来人,给我将大少爷关起来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放他出来。”
“父亲,您......”
“你再敢说一句,我现在就让人弄死薄寒沉和姜夕。”
弄死姜夕,他可以理解,毕竟父亲真的不喜欢她。
可薄寒沉......那是他儿子,他怎么能......
薄寒庭不敢相信的望着薄老,眼底写满了不敢相信。
他知道父亲有多冷血,可没想到那么绝情,可以对自己的妻儿赶尽杀绝。
薄寒庭还想说话,薄老已经转身离开。
紧接着,保镖出现,将他送回了别墅,关进卧室。
鼻腔的血还在流,薄寒庭拿着纸巾,一下一下的擦拭。
男人微垂着头,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薄老的话。
父子之情,在薄家,就是最大的笑话。
难怪,老三要走。
寒景也不愿待在这个价。
还有小念,也时刻想着离这个家远远的。
这一刻,薄寒庭十分懊恼,为何他要生在薄家。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做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为生计拼搏奋斗,一生平淡平安。
可,一切都不可能了。
薄寒庭出神时,房门突然打开。
原以为进来的会是医生,没想到是薄寒念。
她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些医药工具。
“小念,你怎么进来了?”
薄寒庭有些惊讶。
父亲不是说,不准任何人进来吗?
薄寒念淡淡抿嘴,走到他身前,将止血药递给他,“先吃了吧,止血的。”
薄寒庭接过,和水服下。
“父亲他心里担心你,不会真的看你受伤没人照顾。”薄寒念拿起棉签和电筒,目光柔和却疏离的落在男人脸上,低声道:“仰头,我看看是不是伤到鼻梁了。”
薄寒庭没作声,乖乖抬头。
女孩儿俯下身,清冽好闻的气息冲进薄寒庭的感官世界,男人身体猛地绷紧,一股血气猛地涌了上来。
“小念,叫医生过来替我处理。”
薄寒庭歪开脸,不去看薄寒念。
让她处理,是怕他的血流得不够多?
“没事,没伤到鼻梁。”
薄寒念忽略他的话,与他拉开距离,拿起消肿的药,轻轻替他擦拭。
“你要是不往后退,父亲的拐杖也不会砸你身上。”
女孩儿声音很平很淡,夹杂着些许他弄不懂的情绪。
“那你呢?”
薄寒庭眸色一深,对上女孩儿的脸,“你为什么扑上来,替我挡?”
此话一出,薄寒念的手颤了颤,像是平静的湖面扔下一块石子,将她的心搅得天翻地覆。
她缓缓抬眸,毫不畏惧地对上男人疑惑的目光,眼底的波澜早已平静。
沉默几秒,她低哑出声,“我欠你的。”
一句欠你的,就给薄寒庭判了死刑。
他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男人静静地盯着她,皮肉的疼痛,远不及心脏那般强烈。
许久,薄寒庭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没欠我,是薄家欠了你。”
“小念,当年......”
“别说了!”薄寒念打断薄寒庭的话,猛地起身,慌乱地收拾好药品,脸色苍白,“你先休息,晚上会有医生过来。”
“还有......”
薄寒念走到门口,背对着薄寒庭,一字一顿道:“当年的事,我都忘了,别再提。”
忘?
她怎么可能忘了?
薄寒庭失落地垂下头,指腹攥紧,眼眶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