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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林家院子传来一阵郎朗读书声。
住得不远的山泽婶则悄悄下床出了院子。
她四处看了看,发现左邻右舍都关门熄灯睡觉了,她便沿着小路一路朝村西头的茅草坡走去。
今天早上她和她男人恩爱了一场,她尤觉得不够,本来想着晚上再来一回的,谁知道她那个死鬼男人又跑到县里去了。
她知道,他肯定又是去找他那个青梅竹马的方寡妇去了。
她这个死鬼男人,只是碍于她是他的婆娘才和她勉强过日子,她知道他心里没她。
刚开始那几年,她还为这事伤心,现在她已经慢慢看开了。
他能找别人,她也可以找别人,大家各玩各的。
傍晚的时候,她借故去李家借盐,偷偷给李大宏递了话,今晚村西头茅草坡不见不散。
山泽婶满怀期待地朝茅草坡走去。
她经过林大柱院子门口的时候,正好被上茅厕回来的林大柱看到了她满脸春色,林大柱心思乱跳,他匆匆系上裤腰带,悄悄跟了上去。
山泽婶到了茅草坡,钻进了她经常和李大宏厮混的地方,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等着。
她一边等一边想象李大宏等会大发雄威的样子,身子不禁扭动起来。
林大柱躲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兴奋得身热血沸腾。
林老太虽然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但是林老太毕竟五十多岁了,年老色衰,肉体的魅力那里比得上三十多岁的山泽婶?
林大柱眼睛冒火地盯着山泽婶,脑海里不禁浮想联翩。
她的身体很软很柔很鲜活,和林老太相比,那真的是仙女般的存在。
林大柱想着想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然朝山泽婶扑了过去....
山泽婶闭着眼睛享受,她完不知道来人是林大柱,还以为是她心心念念的李大宏呢。
当木已成舟,她隐隐觉得不对劲,睁开眼睛去看的时候,才发现来人竟然是林大柱。
她吓得惊叫起来,林大柱快速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巴,他低声哀求:“给我....”
山泽婶突然感到一阵舒服,身子不由得软了下来....
李大宏姗姗来迟,猛然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气得额头青筋暴跳,差点冲上去杀了林大柱。
他抄起脚边的一块石头,准备去打破林大柱的脑袋时,他突然醒悟过来。
他又不是山泽婶的男人,他有什么资格去打林大柱?
他失笑一声,轻轻摇着头走了。
山泽婶百忙之中看到了李大宏离去的背影,惊吓地喊道:“大宏,大宏,你别走....”
林大柱回头,看到了李大宏轻蔑的笑容,他咧嘴笑了起来,压着山泽婶继续做运动。
山泽婶招架不住林大柱的攻势,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大宏离开。
她懊恼地骂林大柱:“你个臭男人,你赶走了我的相好,你现在得意了?”
林大柱嘿嘿笑了起来,从地上的衣裳里摸出一串铜板扔到她胸口上,俯身下去继续做苦力。
山泽婶捏着那串铜板,满足地喟叹.....
*
两天的时间,林家每个晚上都读书的事情,就在村里传开了。
“哎呀,这林家真是不得了了,家里一下子增加了五口人,还有一个读书人呢。”
“我听说那三个年纪小一点的是三姐弟,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家里都死了,他们实在没活路了,所以让林大妞买下了他们。”
“这事我也听说了,林大妞很大方,每人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的卖身钱,他们三个在家里干活,每天不愁吃穿,每个月还能拿二十文工钱呢。”
“哎呀,这条件不错啊,呵呵,我拖家带口的,不然我也卖身去林大妞家得了。”
“你拉倒吧,林大妞是看他们三姐弟可怜,话说,这林大妞越有钱变得越仁义了,以前穷得叮当响的时候,抠搜得很,现在却那么大方了。”
“林家真是要发达了,现在都买下人了。”
“那个老的和那个小的,我认识,以前是在大荣街雕刻石头的,家里日子不好过,前几天被人家赶走了,说他们占了别人的地方白白住了十年,不过估计是假的,因为那个赶他们的孙大强那天被雷劈了,虽然人没死,不过估计吓得够呛的。”
“林大妞咋对他们那么好?他们自己家的房子还没盖起来,反倒去盖了新房子给那爷孙两住?”
“那是人家林大妞看得长远,你想想啊,他们家没一个识文断字的,她把这爷孙两留在这里,就是多了两个人吃饭而已,可是那个小的可以教他们识文断字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林大妞不亏是做生意的,这买卖算得精。”
.....
林家晚上读书的事情传开之后,村里不停有人上门来打听。
李老太拎着林天坤率先上门了。
她把李天坤推到林前前面前,和蔼问道:“大妞啊,听说你家来了一个夫子,晚上专门给你们上课,你看看能不能让天坤也来学一下?”
林前前笑道:“李奶奶,我当然是没问题的,不过我也是学生之一,你得问李大哥愿不愿意教。”
她扭头把李承轩叫了过来。
李承轩听了李老太的来意,心里感到高兴,反正都是要教,教一个和教两个没区别。
他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李老太高兴了,让李天坤扔下了一袋白米,说这是李天坤的束脩费,不等李承轩把东西塞回去给她,她就拄着拐杖跑了。
李老太成功开了个头,其他村民纷纷跟着上门。
他们拎着孩子到李承轩面前转了一圈,只要李承轩点头,他们喜滋滋地放下东西就跑了。
他们送来的东西各式各样。
一块腊肉、一袋糙米、一筐野菜、一筐马蹄、一担鬼芋....
什么样的东西都有。
甚至还有人送绣花手帕、锄头....
林前前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无语至极。
李承轩像是会用绣花手帕和锄头的人吗?
李承轩现在正沉浸在为人师表的喜悦当中,就是村民领着一条狗或者一条猪过来,估计他也愿意教。
几天的时间,林家院子里读书的人越来越多。
之前的一张长桌已经坐不下了,林前前把林大树等人割来盖房子的茅草铺在地上,大家席地而坐,也挺好。
孩子们在院子里坐着念书,大人们趴在院子外面一边跟着念一边监督自家孩子。
这样的环境下,就算那些懒得念书的孩子,也不得不乖乖坐着,跟着李承轩好好念书。
隔壁赵铁锅家的赵大宝,看着村里的同龄人都能到林家的院子念书,羡慕得不行。
他转头回去磨自家老娘:“娘,我也想去念书,跟我玩得好的小猴、大狗都去念书了,他们念书就懂很多东西,以后就可以赚很多钱,以后娶的媳妇肯定漂亮,你不让我去念书的话,我以后娶到不好看的媳妇,我就怪你一辈子,以后再也不孝顺你了....”
铁锅婶听了气得差点灵魂出窍。
赵大宝已经十六岁了,已经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但是家里没银子,出不起那么多聘礼,哪里有姑娘愿意嫁呀?
这已经成了铁锅婶的心病,现在赵大宝拿这事来说,这不是戳她的肺管子吗?
赵大宝想念书这是好事,但是念书就一定要去林家,她前段时间才和林家闹得不愉快,她哪里有脸去求林大妞收下他儿子念书?
李承轩虽然是夫子,但是人家是林大妞花钱请来的,又是盖房又是管吃穿的,这李承轩分明就是林大妞的人嘛。
林大妞不点头收的话,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进林子院子跟着念书。
铁锅婶气归气,但是在这事上,她却不敢骂自己的儿子,万一把儿子喜欢念书的积极性打消了,那可就不好了。
何况自己儿子确实没说错,村里的孩子都去念书了,就她家儿子不去,那她家岂不是越来越没落了?
她把自己男人叫来,交给他两串铜板,两串铜板足足有二十文钱了。
她对自己男人说道:“你领着大宝去隔壁家,好好跟林大妞说,让她收下大宝跟着李夫子好好学习。”
现在村里人称呼李承轩已经不再是“那个小的”、“那个白净的”、“那个斯文的”这样的词了,而是恭恭敬敬地称为李夫子。
赵铁锅一听这事就不愿意干了,他急着瞪眼:“要去你去,我为啥要去?我一个大男人去求一个女娃娃,我说不出口。当初得罪她的人是你,要去也是你去,你不好好跟人家赔礼道歉,人家愿意收下你儿子才怪呢?”
“赵铁锅你说什么?什么我儿子,难道大宝不是你儿子吗?”铁锅婶气得嘴都歪了。
赵铁锅嘴巴蠕动了两下,他知道自己说错了,所以不敢顶回来。
他扛着锄头就出门了,“我挖鬼芋去了。”
这段时间,他们家挖的鬼芋都是交给旁人送去林家换钱的,自从他婆娘和林家人闹了矛盾之后,赵铁锅一直觉得没脸。
他们和人家闹了矛盾,可是还要巴巴地指望着别人收他们的鬼芋。
这事怎么想,他都觉得脸红。
赵大宝看自己爹不管这事,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耍赖,“娘,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今晚我要到林家去念书,你办不成这事的话,我就不出去干活了,我也不吃饭了,你就等着我饿死吧....”
铁锅婶气得差点晕过去。
她这个儿子一直是个死脑筋,一件事情得不到满足就像个小娘子一样闹死闹活的,她是真怕了他这个。
面对他这种情况,她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但是赵大宝的性子就是改不过来。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好气说道:“好好好,娘去办,娘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