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她以前的性格一定会津津有味地偷看，刚才她没那么做，现在见到他们两个的模样也没唏嘘感叹，只是摇了摇头。
关小颖站起来拉着叶杏英去到旁边，接着靠在她的肩膀嘤嘤哭了起来，这一刹那的动作将她们冷战的氛围顿时冰消瓦解。
叶杏英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叙说些李皓听不清的话，也没过多久，好像也才几分钟，两人由悄悄地嘀咕到谈吐自如，最后一阵阵低笑声直到下半夜。
女人真奇怪。
待她们说着说着没有声响的时候，李皓过去发现她们都睡着了。
山下零星的枪声也消失，周围一片寂静。
李皓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打仗就是为了吃饭，吃饭需要休息，歇会再打！他觉得这句话有点对，枪声没了就是大家在休息。
掏出口袋里的芭蕉吃了两口，有点涩。
脱下外套盖在靠在一起的关小颖和叶杏英身上，接着在周围三四十米的距离外悄悄转了几圈。
暂时没事就好，天亮再做打算。
一整晚李皓没合过眼，靠在距离关小颖她们两个十米左右的距离内的一棵树上。
凌晨，天边才有一点灰蒙蒙的白色，枪声又开始密集起来。
一夜未睡的李皓的精神看不出与昨日有两样，关小颖和叶杏英再次跟着他在丛林里穿梭。
越过一道山岗往山下走的时候，在一个水沟前李皓让她们停下了脚步。
水沟的下游有座桥，有桥必有路，有路就有人。
李皓独自去察看，果然，低矮的桥墩下缩着三个带枪的士兵，说是士兵也不贴切，穿着有些不伦不类。
李皓朝他们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扔了一块石头，那三个人没有反应，再往远一点的地方扔了一块，一个衣服扣子都没扣齐的士兵举着枪去向了那里。发现那里没什么东西后骂骂咧咧往回走，不忘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后大吸了一口，烟头的火焰在昏暗的树荫下淡淡的薄雾中格外醒目。
不过他没吐出第二口烟时已经歪着脖子倒下。
从有正规军队成立开始就不允许士兵抽烟，尤其是在战场上，但后来考虑缓解士兵的压力慢慢没管得那么严，最后也就不管了，有些部队还主动提供。当然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散兵游勇可不管这些，有的在夜战时也抽。
有些人最喜欢对方有这个习惯，李皓也是。
静等了几分钟后李皓摇了摇地上士兵旁的一棵小树。
一个年纪稍微偏大的士兵警惕地走了过来，不时用手中的步枪小心地拨拉着挡着双腿的荆棘。
李皓早已迂回到他背后，在捂住他的嘴巴同时一把匕首插入了他的脖子。
沉闷的倒地声让依旧停留在桥墩下第三个士兵警觉起来，还没走到倒地的士兵跟前早早地扣动了扳机。
靠，这么不顾同伴的性命！
李皓不等他再次扣动扳机朝他胸部放了一枪。
看不到尽头的山路那边躁动起来。
李皓赶紧跑回关小颖和叶杏英藏身的地方。
“一人一支枪，我们赶紧绕过这座山坡，那边应该有路通到山脚的集镇！”李皓手提着枪将刚才收来的另外两支分别递给关小颖和叶杏英。
关小颖察看了一下保险点点头。
叶杏英则是有些茫然，“我不会用枪，我是文职警员！”
“我也不会，老孟告诉我开着开着就会了，拿着壮胆也可以。”李皓收回手关了保险再递回给叶杏英。
三人往山坡上跑的时候也不再小心翼翼，后方至少有一队十几个士兵追了过来。
“你枪法怎样？我也不怎么会用枪！”李皓朝从身边穿过的关小颖道，他想找机会隐藏一下自己的枪法。
“还行！”关小颖可能对昨晚的事有些记恨，对他的脸色没那么好。
“那好，我从这边绕过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也好，你看准点别打着我！”李皓说完往来的路退回了一点然后从侧面穿插到树林中。
“你不会用枪小心点！”关小颖跺了一下脚带着叶杏英往山岗上跑。
树林里开始响起枪声带着嘈杂的脚步。
树枝不停地晃动，跟随着晃动后是倒地的声音。
高处的枪声还带有节奏感，关小颖几乎是三秒打一枪。
李皓数了数，人数没有十个，倒下的是九具尸体。
“赶紧朝山下跑！”李皓在还没靠近关小颖她们的时候喊道。
他怕她一急也给自己来一枪。
“他们怎么没追了？”跟着李皓跑了几步的关小颖喘着气接着道：“我只打中了五个，应该还有人！”
“你枪法那么准，肯定是被吓跑了，难道你希望他们追过来？”李皓像是责怪她。
关小颖一定不知道李皓是压着她的枪声开的枪。
奔跑中的叶杏英肩上的枪不停地乱晃，她还有心思从口袋里拿出了电话。
“有信号！”叶杏英像是捡到宝一样开心，完全不顾自己周围会有突然出现的危险。
关小颖这次看她的眼神有点鄙视，李皓则是笑了笑。
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树木笼罩在柔和的阳光中时，李皓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集市，一条不怎么宽敞的街道上有零星的路人，看神情与动作好像山上的枪战与他们毫无关系一样。
李皓看了关小颖一眼，后者心神领会点点头。
大家放慢了脚步慢慢摸索前行。
集市上有几家陈旧的档口，卖掉东西塑料日用品居多。
还有两辆像是载客的三蹦子，司机不停地往山上眺望。
到这里来载客还是本身就是住在这里的人？李皓不清楚。
“应该没事，打电话给家里报个平安！”
李皓这话是对关小颖说的，另外那位已经在通话中了，还好，她还知道压低声音。
此时的他们待的灌木丛离路边还有十几米距离。
“我爸说他手下有人在这片区域，不过有点距离！”关小颖朝李皓说了一句后继续同电话里的人讲话，她提到自己与李皓在一起。
李皓又看了叶杏英一眼，这位笑嘻嘻地挪过来小声道：“给我们开车的司机在昨天第一个盘查的路口集聚了我叔叔的几个人，我发了定位给他。”
“那么远不是要好久？”李皓皱起了眉头。
叶杏英不吭声了，坐在李皓脚边。
关小颖抓了一下头再次拿起了手机，她现在才想起发个定位出去。
等吧，小集市没什么状况不代表路上没事，再说没车靠走也不行，李皓在坐下来的时候帮关小颖拿掉几根挂在头发上的枯草和几片叶子。
关小颖嘟着嘴看都不看他。
“你两看着路上我留意树林这边！”李皓半蹲在地上，靠近路那边的灌木不是很高，站起来很容易被路上的人发现，蹲着最好。
关小颖和叶杏英一起哼了一声后同时朝他的脸颊吻了一下，然后一起偷笑起来。
对于她们这种像是约好了一样的做法李皓很是无奈。
大白天的，开什么玩笑，还是这种环境下，真心大！